男人实在太没出息了,祸害自己一个就够了。”

    有人招手让老板过去结账,老板收完款回来,见马立非把牛肉全部切成小拇指粗细的条状物,整齐得排放在一起,却不往嘴里送,不由地奚落:“心里堵着事情就说出来,你要练刀功去厨房帮我切胡萝卜好了。”

    “没什么事。”马立非低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细条状的牛肉,“我还是没能有那个胆子——我想的,但是,话到嘴边……”

    却终于没有出口。

    马立非是做好了被赶出家门甚至父母与他断绝关系的觉悟,他暗自庆幸马妈妈是趁着马爸爸不在家才唤他回去,他只消看一看妈妈的脸,感受那焦虑担忧又不愿咄咄逼人发难的妈妈那专注的眼神,不寒而栗,双膝发软。

    身为一名好歹卖出过剧本的编剧,马立非最恨狗血剧情,异想天开天马行空的情节也胜于千篇一律的狗血,看过上个片段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猜到下个发展,这样的剧本压根就没必要创作出来。

    可是,此时此刻马立非才发现,狗血之所以为狗血,正是因为它们的狗血……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心中的负疚与眼前让他负疚的妈妈,说不出一句话来,刚开个口,腿就不由自主得屈下去,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跪在了妈妈跟前。

    “接着你就趁你妈妈惊魂未定的时候说了?”老板用刀插着块牛肉,问。

    马立非摇头,莫名其貌的心酸在眼眶里蓄积起液体,在它们即将由重力势能转换为动能之前,他猛然眨动着眼皮,将其重新融入眼中:“我……我说我不能再去相亲了,我也不能结婚,因为我有病……”

    老板颇感兴趣地转过视线:“什么病?装病可是高技术的活啊。”

    “……阳……嗯,痿……”

    “……不错,这个好,不能结婚却不会传染人,除了影响自己不妨碍他人,好主意啊,小马。”

    当然马立非不能直说这是受了阿炫那件事的启发,他见老板正儿八经地赞扬他,不由也自觉好笑:“也是一时情急,我妈的表情像是我要有什么事她先要去自杀,我只好编了这个,至少,爸妈不用担心我随时没命。”

    “你父母就这么接受了?没要你去检查?”

    “有。我说我正在治……医生说没那么容易治好……老板你有没有门路,帮我找个医生开些诊断书来?”

    老板盯着马立非,倏然笑出声来,他不无亲热地拍打着马立非的肩膀,道:“好,好,这个忙,我帮你。不过小马,你这只是缓兵之计,不见得可以保一世哦。”

    马立非长舒口气,一叉子叉起两牛肉条,塞进口中咀嚼,同时含糊不清地道:“我想办法,大不了继续想别的招。阿炫说得对,最开始我就不可以让步。”

    老板没接话,转问:“什么时候走?”

    月底。

    马立非没让简岚方晴晴等人来送机,甚至没有提前告诉父母他的行程,只在到达机场之后才给家里拨了电话,马妈妈问他去哪里,他说出去晃荡晃荡。

    到底还是没能跟爸爸说上话,马立非既觉怅然,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胆子终究是小,把应付父亲的事情丢给了母亲,有关后续,是他听妈妈转述的——

    父亲难以接受独子身上有这种见不得人的隐疾,他直觉的反应是马立非撒谎,暴跳如雷地要找马立非算账,母亲阻止了他,他也发下狠话来,要马立非暂时不要回来。

    那就……暂时不回家吧。

    这也恰恰是马立非所想的,他还不清楚到底要如何面对注定要辜负父母期望的未来,至少停留在父母家人身边的话,这桩事情的难度系数会大到逆天,他即便能耐大到真能翻出如来佛的五指山,怕也免不了受紧箍咒的束缚。

    所以还是先离开吧,不是逃。马立非把护照推到边检时,心中喃喃。

    关上手机之前,收到方晴晴的一条短信,那位学生时代就一路相陪的朋友不忘专业尊严:au revoir,mon bsp;ami,bonne ce(再见,我亲爱的朋友,祝好运)!马立非笑笑,同样回了一句“au revoir.”

    再见,熟悉的安逸生活,再见,衷心盼望风平浪静的自己。

    完全不知道自己可能得到什么,希望撑着他独自来到全然陌生的国度,操着一口按照简岚的话说“极有个性需要联系上下文连蒙带猜才能理解的外文”,马立非直到入住了酒店,放下行李仍觉头晕目眩。

    来之前,他发了一封电邮给阿炫,告诉对方他到达的日期,以及预订的酒店,直到上飞机后临关手机前,仍未得到阿炫的回音。

    马立非并不着急,他在这里,能到这里,就是为了见阿炫一面。如果阿炫不愿见他,他也只能承受这样的后果,哪怕窝囊到死,难受归难受,至少不会后悔,日后追忆,不会扼腕叹息。

    既不饿,也不困,但智能手机毫无用处,酒店的wifi是需要付费的,马立非琢磨着要不要出门去买张电话卡,不过才中午,也顺带去吃点东西回来……想是这么想着,但当他洗澡后往床上一躺,懒病却是犯了,倦意也顺杆子爬上来,他迷迷糊糊地打算睡会儿再起来,就这么窝进了被子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立非被房间内的电话铃声吵醒,勉力睁开眼才发现,没拉好窗帘的窗外已是暗色一片,他这小睡的时间委实够久。

    床头的电话诡异地响着,马立非有点心惊胆战地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柔和的女声,可惜,除了开头的“hello”之外,他几乎什么都没听清。

    正在茫然间,对方停住了,又过了一会,马立非实实在在听到里面熟悉的一声中文招呼:“立非,是你吗?”

    那一瞬,马立非的呼吸顿住了。

    “我在酒店大堂,你能下来吗?你没告诉我房间号,这里的人不肯说,你下来?”

    马立非连连点头,片刻后听到阿炫在听筒中的催促,猛然醒悟到对方看不到他的动作,自觉好笑,开口要应声,孰料喉咙倏然一哽,首个“好”字哑在嗓子里。

    数分钟后,马立非将阿炫迎入酒店房间,刚关上门,他就被猛地抱住,阿炫急躁地用唇舌掠夺着他的呼吸,那仿佛是上辈子的味道排山倒海地冲刷过来,马立非的下`身即刻高昂应战——直到他为阿炫带着倒在床上,两人迅速地脱离文明人形态回归原始时,想起在父母面前的借口,马立非不由自嘲得一笑,抓住阿炫毫不留情地啃。

    激烈的交锋持续的时间大概很久,结束后两人筋疲力尽,近在咫尺的浴室也仿佛远在天边。

    马立非年纪较大,更觉吃不消,连说话都带喘:“我没想到你愿意来见我。”

    阿炫的手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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