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缘分,要再完满不过才好。

    他想着,唇边便不由得勾起一分坚定的笑。却听到一声小小的问询,“你在笑什么?”

    她醒了。

    瞿先回过神,从被子边探入,握住陶稚的手,感觉热乎乎的很是不错,便笑道:“我在想……我想什么却是要娘子好好猜一猜才好。”

    他一脸促狭,握着自己的手还不正经地挠自己的手心,陶稚不想理他,脸便想往被子里躲。

    “芝芝觉得好些了么?可还痛?要不要再换个热敷袋子?”瞿先也不再闹她,温声问着。

    陶稚听着这自己喜欢的声音,脑袋里难得清明,仔细一想才发觉,自己那难熬的痛竟不见了,只是小腹有些微酸胀。她忍不住惊喜地望着瞿先,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也顾不得害羞欢喜道:“我不痛了!”

    瞿先心中也安定了些,见她欢喜模样,只觉得如有羽毛搔在心头,自己也好像正如壳子的年纪一般,正经一句后又忍不住逗她,“娘子此番可要谢我?”

    她还不觉,认真道,“要的,要的。”

    他便也装得一本正经,做出苦想之态,“我却要想想要个什么答谢才好。”

    陶稚见他想得认真,小声开口,“我给夫君做个扇套吧!我的针线,还,还算好的。”这般夸自己,她不好意思极了。

    瞿先高兴应了,却还是趴到陶稚耳边犹嫌不足地提出他自己的想法,“我与娘子也算同出师门,我日后唤娘子芝芝、芝妹,娘子也要唤我哥哥可好?我表字清让,芝芝就唤我清让哥哥,好不好?”

    陶稚低头装作不听,他却上嘴咬了咬她的耳朵,接着撒娇道,“芝妹若嫌称呼长,便减一个字,就唤我清哥哥好不好?好不好?”

    清哥哥,清哥哥……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瞿先见她迟疑,便趁热打铁,“芝妹,先唤一唤与我听嘛~”

    他这样磨人,她只得红着脸嗫嚅了半天,方吐出一声小小的“清哥哥。”

    瞿先自然不满意,说听不到缠着她再唤得大声些,陶稚没办法,闭着眼放开嗓子叫了一声“清哥哥。”

    虽是放开了声音,却仍是怯怯娇娇的莺啼。这娇声软语恰暖了他的心窝,瞿先便朗声应了。

    他蹭上了床铺,侧躺着与芝芝面对面。二人对视,一方羞涩,一方赖皮,两边却都有掩不住的笑意。

    瞿先突地在陶稚唇上“啾”的偷了个香,陶稚怔了一怔。

    他得意洋洋,美滋滋道,“我可是芝妹的情哥哥,香就我偷得,也只有我来偷~甚好,甚妙!”

    清哥哥,情哥哥,他哄自己又是因为坏主意!他的嘴里总能说出让自己脸红的话,坏人!坏嘴!陶稚有些傻眼,想明白了便有些愤愤。似乎是这些时日养大了些胆子,她也冒出了个坏念头——她咬住了那两瓣捉弄人的又看起来很招人的唇。

    忍不住吮了吮,软软的确实很好入口呢!陶稚自顾自想着,没察觉“坏人”暗下来的眸光。

    她惊呼一声,便呆呆地被人夺去了营防。

    第七章·玉簪

    陶稚觉得这次月事走得快,或许是因为这些时日身子舒坦的缘故。她总忍不住想起每夜覆在小腹的火热手掌,似乎现在仍贴在那里一般,熨帖极了。她将手放在他的上面,他的手比她的大,他的手指比她的粗长。

    那是一双那般好看的手。

    陶稚边做针线边发呆,采薇看着她绯红的颊,知道自家姑娘怕是在想姑爷。姑娘与姑爷夫妻恩爱,她们做下人的日子也快活。府里夫人也会觉得欣慰吧。

    纵使发呆也没损了陶稚的功夫。她的女红是极好的,针线不说,花样子也是她自己勾画的。自幼随父亲学习的丹青,雅能挥毫泼墨,俗则密藏心意与针针线线里。为瞿先做的扇套上,她绣了青竹。父兄曾夸他,他一表人才,风骨清朗,修俊如竹,想来外人也多是这般看他。绣青竹自然是无错的。

    可她更想的是为他绣一簇梨花。她还记得昔年雨后在院子里看到的那枝素色的花,经雨未落,清透空灵,盛露将垂未垂的倦态却带着艳色妍态,有着难言的夺目风流。可不是正像红烛罗帐恩爱方歇的他?

    她是见过的,也只有她见过的。这番思量,也就只能先藏于心底了。

    瞿先回府后没让人传唤,悄悄步入房里,示意采薇莫作声退下。他便站在芝芝身后,看着小呆子一心二用——分明发着呆,那手上却依旧灵活地飞针走线。好生俊拔的一丛青竹便生在绸面上。

    他的芝芝,委实厉害。

    也委实迟钝得紧,他站了这许久,她竟毫无察觉。怕突然唤她惊吓到她伤了手,瞿先无奈又宠溺地笑笑,先自行洗漱更衣去了。只是换好了衣衫,茶也用过了半盏,他的小娘子打结收线,满意抬头方才瞧见他。眸子里有惊更有喜,“夫君回来了!”

    他就爱看她欢喜。面上却是一派委屈,“芝芝才看到我回来,我这茶都要用完了!”见她有些慌了,他又继续开口,“就罚芝妹陪我游园好了。”

    陶稚自无异议,乖乖应了。行到园中,满目翠色,眼睛也是分外舒畅。瞿先见她面上绽开不自知的微笑,便牵着人往南墙下而去。

    园中花木已得了修剪,有几分别致模样。南墙下正是玉簪花圃,而今正是郁郁葱葱生得旺盛。此时夕阳半挂,暮色渐临,花圃里枝枝秀茎,朵朵芬芳,却是那玉簪争相吐艳,鼻尖浮动着幽清的暗香。

    二人携手此间,只觉清净爽利,静好无边。

    陶稚偷眼看着拉着自己的人,他穿了一件月白的家常袍子,正是嫁来前她做的,似是略大了几分,穿在他身上迎风一荡竟有几分凭虚御风的仙气。他的衣袖与自己的衣袖搭在一起,她身上的衣衫,也是月白色的呢。两方袖子纠缠在一起,好似原就是一体。这样的巧合,也是让人心里暗暗欢喜。

    不防瞿先停住了脚步,陶稚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身上。瞿先早有准备,揽了佳人,缓了冲势,只待陶稚扑入自家怀里,“芝妹如此躬亲,投怀又送抱,清哥哥我可受宠若惊得很呐。”不出所料地瞧见一张绯色的芙蓉面。

    爱怜地吻了吻眉心,“芝芝与我大礼,我自然不能少了往来,芝芝且猜一猜是什么?”

    陶稚自己猜了玉簪。红帐里,琉璃灯下,他果然为她簪上了一支白玉簪,依稀与先前的玉钏花色一致。她是欣喜的。

    任由他给自己解了衣衫,躺倒在床上,闭眼任他作为。他却没有动作,睁眼一看,却见他拿出了个玉做的盒子。他身上只余一条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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