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自闭症儿童。整日除了学习与实验,还有发呆,那时候我并不明白他每日发呆想什么,后来我才知道,他在想念一个人。”

    dylan侧首,凭借着月色与嘴上星点的烟火,他看到陆璞初强装的镇定被他的一句话撕开了一道细缝。

    ☆、月与太阳

    dylan不动声色的继续“他刚来的前三个月处事小心谨慎,每一项任务都完成的非常完美。那时候,他可是臭老头(导师)的心头爱,一丁点都委屈不得,弄得老子嫉妒的要命。直到那天下午,他收到一份来自中国的包裹,是一份伴手礼,里头装着包装鲜艳的巧克力糖果。那时的他缓缓地取起一颗糖果递给我,问我要吃吗?我不爱甜食,拒绝了。他默默地收回手,慢慢地将糖衣剥开,取出巧克力,放进嘴里。你可能很难想象,如此简单的动作,他耗费了将近10分钟的时间。他吃着吃着突然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好似失去了他最心爱的东西。那时的我被他哭懵了,却也被他的悲伤所感染。

    那一晚,我俩喝了一夜的酒。他喝醉了,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大街上不肯走,嘴里总囔囔着没了没了。我问他什么没了?他说他最心爱的姑娘没了。那时我才知道,这个新来的师弟,与我同是天涯沦落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想他一定是爱极了那个女孩,因为我也曾如他一般失去了深爱的人,所以我懂。第二天,因为宿醉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分心了,导致实验出错,毁了老头子培育了十个月的细胞,把臭老头啊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直接让他滚蛋。

    后来啊,他真的就消失了。嘿,你说他怎么这么傲娇,想当初我被臭老头骂的狗血淋头也没想过负气离去,我只想过一枪嘣了那老不死的。”

    陆璞初听着dylan打趣着,不由涩中浅笑。

    “咯咯咯”风中飘散在陆璞初清脆的笑声,dylan轻声赞赏“嗯...你的笑声十分悦耳,如果你不总是绷着一副臭脸,或许我会追你。”

    陆璞初顿时止住笑声,严肃的盯着dylan。

    dylan一瞧陆璞初这模样顿时没了兴趣“切,经不起夸!”

    “然后,我奉老头儿命令去寻他,结果老子翻遍了纽黑文都没瞧见他人。老头儿打了几十通电话、发了数十封邮件让他滚回来,重新负责培育细胞。直到第九天,他回来了,邋遢的像个流浪汉,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我看到了,他丢在垃圾桶里的机票,他去了中国。我不知道他回国的那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回来后他变得愈加沉默,整天守着他的实验。你也看到了,就那个实验,他守了九个月,攻破了难题,这算不算因祸得福?臭老头可开心了,跟个宝贝似得,把他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此刻,陆璞初才恍然大悟。

    那时候,他回国了?

    那么在她的婚礼上,藏在大理石柱后的人是他吧?

    在她眼前一闪而过的人也是他吧?

    dylan静观陆璞初惊愕失色的脸,转而俯视楼下的男人,心想:lance,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否正确,但能看到她失态的模样,我觉得很值。

    dylan将笑容隐于黑暗之中,泰然自若的继续“我曾问过他为什么学医,他说因为有个女孩说医生可以救很多人,是个很厉害的人,他想陪她成为她想成为的人。你说他是不是有点蠢?后来的两年,他将所有的心思投入实验室,特别是毕业那段时间,我们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有一天,我听见他在睡梦中呢喃着两个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柔情。他在睡梦中温柔的声音,有别于以往的冷漠。

    毕业那天,其他同学都有家人陪伴在旁,偏生我俩,孤苦伶仃无人庆,只好两人相伴把酒言欢,谁知此欢非彼欢。那天深夜,我们喝的烂醉如泥,他的嘴里喊的依旧是梦中呢喃的那两个字。

    初初,初初,就是你吧?

    陆璞初。

    初见你时,我试探性的来了一句久仰大名,果然,他立即就沉不住气了。我当想他为何在拒绝我之后又不远千里奔赴前线?我傻的以为他专程来与我作伴呢?哈哈哈----”

    “哇呜呜呜---”dylan被这猝不及防的声音吓到了。他侧眸,瞧见陆璞初蹲在地上抱膝痛哭,如此痛心疾首的模样,他心中竟有些不忍。

    陆璞初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她怪许唯一为何要背叛自己,她怪云执庭为何要伤害自己,她怪云濯尧为何出现在婚礼上却不带自己走,最后,她还是怪自己。

    倘若不是她被爱情冲昏了头,她不会为了保全云濯尧而嫁给云执庭。

    倘若不是她被仇恨蒙闭了眼,她不会为了报复许唯一而嫁给云执庭。

    倘若不是她的固执,也许她腹中的胎儿早就降临到这个世界了。

    倘若不是她的狠绝,也许许唯一还好好的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可惜,太多的倘若,也许,都只是假设。

    时光是个残忍的拾荒者,回收了你的每一段年少无知,从不给你反悔的借口。

    悔的愈深,果实愈甜。

    每每她独自品尝着你的悔恨之果,总是惊之,喜之,笑之。

    一片宁谧的天台,两人同时望着在树下抽烟的男人,前者平淡无波,后者满是歉意。陆璞初早已平复了心情,但仍是哽咽着“他的烟瘾很重?”

    “嗯?你问我?我还想知道呢,我第一次见他时,他独自在寝室外一人一烟,那抽的叫一个漂亮。那晚星空寥寥,他长身玉立在夜空下,仿佛全世界就只遗留下他,那孤独的身影融入黑夜里,跟一副画似的,引人入胜,简直要把我掰弯了!”

    那么,他的烟瘾是在他们分别之后染上的吧。

    空地上,女孩儿捧着两瓶矿泉水欢快地朝大树奔去,树下的男人见状信手拧灭烟头,大步流星走向女孩。

    “他们,关系很好?”

    “nina一直是老头的病人。lance毕业后,老头就将她丢给了他。一年前,老头带几个学生进山里寻找病源,我与lance一同出外勤时遭受到蝙蝠的袭击。那一次的意外,我身份重伤,他不知所踪。那时候,警方在山里搜查了一个星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以他死亡,尸首被野生动物啃食了为结论结束了搜查。可nina不信,她发疯似得求着她父亲雇佣了大量的保镖在深山里寻找,又是无果。那段时间,她每日每夜的哭泣。不知道是她的眼泪感动了上帝还是什么,一个月后,lance竟然自己回到了大本营。所有人都惊喜又惊奇,他只说被人所救,其余的一概保持缄默。从那时候起,nina对lance的感情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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