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跟你喝一杯。”

    其实,张宸兴对自己一直不错,那时候大约是年少轻狂,自尊心很强,觉得自己一直生活在欺骗和谎言下面,做事情很绝对,知道真相后不肯回家,见面也是敷衍,不沾手亨泰,想方设法和父母划清界限。

    等到再也不能看见他们的时候,才觉得当初的作法是多么幼稚,真心后悔自己错过了那么多能在一起的时光。

    张砚一看着许航,心情倒是像被风吹拂的柳絮,起起伏伏,他带着些醉态,问出了自己已经纠结很久的问题:“许航,你怎么老是跟别人不一样?”

    许航轻笑:“有什么不一样?年纪一把了还不结婚?不肯老实拿着安家费去过小日子却要跟张家争孩子的抚养权?”

    张砚一说:“反正不一样”

    从开始许航就跟别人不一样,他不争抢亨泰,不争取父母合葬的权力,却要争夺宝宝的抚养权,开始以为许航心机深,不过是用宝宝当幌子牟取利益。而现在。张砚一心知肚明许航养这孩子没有半点私心。

    认识的越久就觉得许航跟别人不一样,他个性不强硬,却在母亲死后坚强的独自抚养宝宝,他脾气不火爆,却能在愤慨的时候嫉恶如仇大打出手,他做派不圣母,却从不计较得失,有时候好的让人……让人觉得牙痒痒。

    对亨泰,对宝宝,甚至对自己,许航跟别人不一样。

    红酒后劲很大,张砚一迷迷糊糊的看着许航俊朗的外表,心里像是塞进了一把火种,沸沸扬扬,拱的他浑身都要沸腾了。

    许航看他把一瓶酒都喝的见底了,连忙伸手拦他:“成了张砚一,这玩意上头我跟你说,明天你非下不来床了,差不多得了”他顿了顿,放缓了口气:“到底怎么了?”

    张砚一完全不符合一贯作风的趴在桌子上:“也没有什么,我妈要结婚了。”

    许航沉默了,他知道这种心情,对任何孩子来说,父母找了另一个人来替代都不好受,当初他刚知道张宸兴不是生父时候,有了那么深的感情基础尚且受不了,更不要说张砚一这种突然的情况了。

    外面突然下雨了,都说春雨贵如油,今年的雨水倒是频繁的很,可见是个好兆头。刷刷的雨声打在玻璃上,更显得屋子的安静,红葡萄酒的香甜气息环绕在屋子里,张砚一像个孩子一样侧面趴在桌子上,手指轻轻的摩擦酒杯。许航见过他精英的一面,见过他居家的一面,这样脆弱的时候倒是少有。

    他是真的难过了,许航记得当初继父过世,张砚一都是冷漠的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想必他跟自己母亲有着很深的感情吧。

    许航用小刀把奶酪分成无数小块,踌躇的开口说:“其实也不算坏事,能有个相互照顾的人。”

    张砚一模糊不清的嘟哝:“她不容易,我替她高兴……”

    许航问:“那你妹妹呢?她能接受么?”

    张砚一的确醉了,话比平时多了起来。他也没听清许航问的是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念叨:“我爸找上许心怡的时候,也没有管我们能不能接受,我妈为什么要管?那是谁啊……谁说的个人有个人的活法,谁也不欠谁的……不欠我的……再说我们都长大了,也不在乎了……”

    那是我说的……许航听他像小孩子赌气一样的话,不免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你妈被你爸耽误这么多年,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张砚一突然笑了,他趴在桌子上,笑的睫毛都跟着颤抖,许航知道他现在不再吝啬笑容,却从没有见他笑的这么夸张过:“她早就有自己的生活。”

    那件事在张砚一心里憋屈多年,从未对任何人挖开过,他闭着眼睛,鼻腔里除了酒和乳酪的香甜还有许航身上的味道,混合着洗衣液和淡淡的茶香。

    是家的味道。

    张砚一被这味道所感染,无意识的对他诉说着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我大学……回家,我看见,她跟那个男的在床上,妍转那时候也就七八岁,就睡着他们旁边的屋里……我不知道他们在一起多久,我谁也不能说。我看见他压着我妈我……”

    许航像是过电一般,伸手捂住他的嘴:“别说了张砚一!够了!”

    张砚一的嘴唇贴着许航的手掌,那一抹滚烫的温度从手指传递到心底,许航感觉到张砚一的眼泪滚落到他手背上,只有一滴,稍纵而逝,许航转过头不去看张砚一,屋里安静的只听得见窗外雨打玻璃的声音,叮叮咚咚,一下一下敲在人的心里。

    过了许久,许航缓缓地说:“其实,都是一样的,爸对我很好,虽然很好,可是他不是我亲生父亲,我看着他和我妈每一次亲昵……我是多余的……所以我明白……我懂的……”

    他们都一样,母亲对孩子而言,纯洁如圣母一般,任何除了父亲以外的人和母亲在一起都是玷污了她的纯洁,即使他们相爱,即使他们结合的顺理成章。

    张砚一迷迷糊糊的趴在许航的手上,许航的手带着些凉意,又舒服又温柔,他懵懂的听着许航的话,心里涌起一阵苦涩,许航也是受害者,于他而言张宸兴是被人抢走的父亲,于许航而言,张宸兴是被人强加的父亲,他们都是一样的。

    许航任由他压着自己的手掌,情绪大约被张砚一感染,也变得絮叨起来:“那时候我总是跟我妈作对,死也不愿意去亨泰工作。总觉得要是这样,她就是她,我就是我……其实我明白她跟张宸兴是认真的,他们终于能走到一起我挺高兴的,可是我嘴上却一句祝福的话都说出不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约是因为我一点也不想再跟他们沾上一点关系……我想离他们远远的……现在呢……他们真的远了,远的我再也看不到了,后悔也没用了……你不一样,你妈还在你身边,人都是有感情的张砚一,人生这么短,没准哪天还会遭遇不幸,所以趁着还活着,还能做选择,让她自己选想要的生活吧。”

    30

    第二天清晨,张砚一被脸上的一阵潮湿给弄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许航的睡脸,他心口一紧,脑袋清醒过来,身体却无法动弹,他怔楞着看着许航的脸,思绪还完全转不过来。

    许航白,更显得五官立体,浓重的眉毛微微上扬,睫毛颤颤巍巍的随着呼吸抖动,高挺的鼻梁下,柔软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睡得很安静,丝毫没有感受到张砚一的目光。

    窗外还是阴沉沉的,这样的天气最适合休息,微弱的阳光透到屋里,温柔恬适,他们的脸庞离得很近,近到可以闻到对方的鼻息,张砚一心口突然跳了起来,他慌忙移开眼神,越发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连带着呼吸节奏都有些加快,他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劲儿,但是就是想立刻去做三十个俯卧撑让自己冷静下来。

    吧嗒,一滴水落到张砚一潮湿的侧脸上。

    张砚一被这一滴神水唤回所有神志,他伸手摸摸脸,转过头一看,已经醒过来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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