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逆子不见后,先夫便觉得有些不对。谢大人当时不在县中,因屠捕头他是……先夫不敢信县衙的刑房,便让人去京兆府报案。幸而得侍郎大人前来。”

    王砚道:“本部院那时确实忽略了暗藏的枝节,导致后来种种。”

    姚夫人转向他叩首:“侍郎大人明察秋毫,立刻便找出了诱骗逆子之人。只是敝府之事,世人难以想象,怎能让大人自责。系娘那贱婢在敝府多年,民妇竟不曾看出她是夷女细作!”

    张屏道:“姚庐出走,实际是在试探,令姚员外想到东真国与和王墓,从而窥察和王墓的秘密。”

    姚庐的身体晃了一下,仍面无表情。

    姚夫人痛哭:“这个逆子畜生!先夫……先夫和民妇都知道,他不可能跟那个贱婢有什么私情。先夫发现了他写的东西,还有书……”

    张屏道:“可能是他有意让你们发现。”

    姚庐再僵了一下,冷冷抬眼看向张屏。姚夫人一怔,猛地向他扑去。

    “你这个小畜生!畜生!我不该生你!我跟你爹当时就该打死了你!生了你我对不起列祖列宗!畜生!畜生!!!”

    姚岐哭着抱住姚夫人,衙役不得不上前拦阻,将依旧面无表情的姚庐拖到一旁。

    堂上的其余人皆沉默着,张屏和王砚也未再继续发问。

    许久后,姚夫人的喉咙中才发出零碎的残音。

    “先夫,先夫那时不舍这小畜生……民妇……也,也护着他……先夫想了结此事……连累谢大人,先夫良心不安……先夫,先夫……”

    张屏道:“姚员外到京城,其实是想找冯大人,说出全部的秘密。”

    姚夫人捂住了嘴,用力点头。

    张屏缓声道:“东真国人也猜到了姚员外的用意,所以,员外才遇害了。”

    而且,东真国的人不相信姚员外不知道和王墓的秘密,所以姚员外死前,身受酷刑。

    姚夫人发出一阵不成人声的悲泣,又扑向了姚庐。

    “是不是你把你爹的事告诉了那些人!说!你这个畜生——!!!”

    姚庐浑身颤抖,僵无人色的脸上终于流下了两行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衙役掏出了姚庐口中的布,姚庐双唇颤了又颤,最终低哑吐出一句:“娘,这些都是狗官们的伎俩,休要被蒙蔽。”

    王砚再一摆手:“带上来。”

    衙役又塞住姚庐的嘴,拖到旁侧。门外侍卫押着丁威和假粮贩入内。

    这两人看到跪着的姚庐,均露出一怔的神情,继而又不看他,被衙役推到堂中跪下。

    随侍为王砚换上一盏新茶,王砚缓缓呷了一口:“呼噜呼噜,噫呜呼。姚庐已经拿到,你们这两个番子速速招出实情。”

    丁威和假粮贩皆一动不动,恍若泥塑。

    王砚冷冷一哼:“上夹棍,把姚庐夹一夹。”

    衙役飞快扛上夹棍,姚岐失色膝行两步:“大人审他们,为什么夹舍弟?”

    王砚淡淡道:“本部院要看看,这两个奴才心里,是主子重要,还是秘密重要。”

    姚岐一愣,刚要再张嘴,立刻也被塞住嘴拖开。衙役们迅速夹住了姚庐,甫收绳,假粮贩突然呜了一声:“住手!”

    丁威一撞他,截住他话头:“草民并不认识这位公子,也不知大人的意思,只请大人休要伤及无辜。”

    王砚神色一厉,一拍扶手:“两个番畜,还在本部院面前弄鬼!噫呜呼,尔被本部院灌下药时,早已交待了一切,这个姚庐就是你们的王子!”

    丁威与粮贩先后浑身一晃,似受到极大的震撼,迅速互望了一眼。

    王砚咄了一声:“这姚庐在尔等番畜口中是什么妖神之子对吧,呼噜呼噜,再不从实招来,本部院就把他夹成纸!”

    衙役猛收夹棍,假粮贩失声道:“住手!”

    丁威低吼:“沙尔胡!”

    假粮贩满脸痛苦地闭上眼:“莫丁,就让我继续做这个告密的人,承受天帝的全部责罚吧!”

    丁威悲痛地再喝:“沙尔胡!”

    假粮贩闭着眼别过头,似不愿再看他,丁威怒喝一声,一头戗向地面,被侍卫死死按住。

    王砚又慢悠悠抿了一口茶:“尔等若敢什么都不招就自尽,本部院就不止夹姚庐了,本部院会把姚函姚岐姚庐都先夹成纸,再搓成拉条。”

    假粮贩再颤抖了一下,叩首:“侍郎大人,王子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也是不久前,才找到他们。这些事,都是我们做的。我可以招,但我们东真王族,只剩下三位王子了,请大人允许我用自己的命,用我和莫丁的命,换王子们的性命!”

    丁威怒声大喝:“沙尔胡,你这傻瓜,你说出了我族仅存的三位王子的秘密。这些官和他们的皇帝,怎么会放过他们!我们东真王族要绝后了!”

    假粮贩再浑身一震,也嘶吼一声往地上撞去,被侍卫拉住。

    兰珏亦端起茶盏润了润喉咙。

    丁威布满血丝的双目蓄满泪,定定望向姚岐和姚庐。

    “王子们,你们卑微的奴仆堕入了这些狗官的圈套,只能祈求在天国相遇时,再服侍你们了!”噗地喷出一口血。

    侍卫即时扣住他下巴,往他的舌头上洒进金创药。

    假粮贩看向屋顶,嘴角也淌下鲜血,喃喃:“天帝,我们没有守护好老王子,让他被中原的狗官所害,现在又葬送了东真国最后的血脉,请让我的魂魄灰飞烟吧……”另几位侍卫掰开他的嘴,将沾满金疮药的布团塞进去。

    王砚再抿了一口茶,示意将这二人拖到一旁。

    “真是一场拿命唱的好戏。最后的血脉,仅存的三位王子。嗯,本部院等害了你所谓的老王子姚丛,然后要你们刚才的这番提醒,才确定还有姚函姚岐姚庐三位小王子。想着最后多编点,编不圆了吧!呵呵,沙尔胡,糊弄尔傻。傻小子,你但凡眼没瞎,都该看出了,这二人死到临头还拼了命要弄死你跟你的两个哥哥。你还不说实话?”

    张屏接着道:“姚家阖府,在这些人眼中,从来都不是人。若非为了和王墓的宝藏,你们全家早被灭门了。他们此时,只是以为王大人当真把你当成了王子,罪魁祸首,便尽力证实这一点。用你们兄弟三人的命,保护他们真正要保护的人。”

    侍卫又取出了姚庐口中的布,姚庐死死看着丁威和假粮贩,双唇张合几次,方才发出声音。

    “我爹……是不是你们杀的?叔父和你们,当真是要利用完后,再杀了我们?”

    丁威和假粮贩满脸的神情突然全部化无。这一无所有,却胜过最冷的寒。

    姚庐打了个激灵。

    王砚温声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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