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从和王师兄处得到《虚元秘卷》者,就是李历德。”

    怀王一脸恍然:“啊,是了,孤记性不好一时忘了。这,值得寻味啊。两人既然不合,怎么会一起写祭文?”

    兰珏道:“殿下英明。臣正是因此才困惑。且高曙叛投东真时,和王还在世。”

    高曙助李历德连取数城。后李历德势大,为东真国王所忌,不予援兵粮草,被和王收贡州城时斩杀。高曙却在李历德将失势时即投靠了东真国二王子公孙布。

    “史书记载,高曙相貌俊伟,体修长,美胜潘安。投到二王子身边不久后,即有传闻,他与二王子的王妃阿莎丽娜有私。二王子得知大怒,欲杀王妃与高曙。那王妃是娄然国的公主,带着几个婢女逃回了娘家。而高曙转又投靠三王子公孙嵘。”

    这时二王子又欲夺位,三王子与大王子一同杀了二王子。高曙居功甚伟,三王子重赏了他,还让他当了自己儿子的老师。

    王砚摇头:“番子们的确憨,竟不弄死他,还赏他。”

    兰珏接着道:“和王死后,大王子派三王子攻楚,高曙随行,领东真夷军攻打黄岩城。镇守黄岩的,正是徐祝。东真军破城门,高曙在城门内斩杀徐祝。两年余后,徐祝之子徐烽夺白城,射杀高曙,唾鞭其尸,挫骨扬灰。”

    厅中一时沉默,兰珏略一顿后又道:“与高曙有关的,还有一件奇事。那个传闻和他有私情的阿莎丽娜王妃,逃回娄然国后生了个儿子,后来还做了女王。那孩子长大后继承王位,番名古禄吉利,汉名高济。”

    多年后东真国内乱,曾拜高曙为师的那个小王子领兵夺位未果,逃到娄然。古禄吉利助他回国,杀了东真国主和几个王子,做了国王。东真割让三座城池给娄然做答谢。小王子原本都没资格排进王位继承人中,东真许多贵族都不服他。东真内乱不断,由此渐衰。

    “东真亡国后,疆土被其他几国瓜分,娄然分了最多。至今,娄然国王族起汉名仍用高姓。”

    王砚唏嘘一声:“真奇事也。”

    怀王一叹:“奇哉,忠哉,真义士哉!”

    冯邰道:“臣以为,这就称其为忠义,略武断。史实诸多事迹,缘由因果,不可随意推测。”

    王砚啧道:“老冯啊,这不是一听就明白的事嘛。要连这都不算反间计,我跟你姓算了。”

    冯邰冷然道:“王侍郎在怀王殿下面前说此戏言太不合体统。冯家宗祠里,也搁不下王侍郎这块大匾。殿下,高曙、徐祝二人合署名于祭文,只是张知县口述,无实物笔迹核对,证据太少。只凭这些便臆测纷纷,贸然驳正史记录,为高某翻案。臣以为,不妥。”

    王砚再啧啧两声:“老冯你太较真了,只是感慨感慨,又不是真要去修史书,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冯邰冷笑:“身为朝廷命官,言行岂可肆意?掌断刑案,更不能差缪一丝一毫。”

    怀王叩了叩扶手,截断冯邰话尾:“二卿各有道理。史实真相,确实已无法彻底查证,小王与诸位仅是闲话尔。忠烈之士,舍身报国,又岂在乎身后虚名,他人评说?”

    冯邰和王砚各一施礼,兰珏亦起身,歉然一揖:“都是臣乱言赘述野史传闻,耽误公务。请殿下及二位大人恕罪。”

    怀王立刻道:“兰卿博通经籍,谦雅慧明,助解此案种种疑惑,功甚高也,小王当重谢兰卿。若卿再称罪,小王无地自容。”再又一叹,“但,如方才冯卿所说,和王及其师兄部下,虽可钦可叹,但牵扯前朝,极易被人借机生事,亦缺少实证,恐怕不能为他们题文建祠了。”

    冯邰躬身:“殿下英明。正如殿下评判,忠烈奇士,证道取义,不计身后虚名。”

    兰珏与王砚颔首附议,张屏默默看着地面。怀王又道:“还有山上的那个庙,姚连珠、蒲离离,皆奇女子,受得起香火,然也牵扯到一些易生事端的地方……唉,世事哪,就是这般复杂无奈。依小王的愚见,就改慈寿为慈航,供奉观音罢。”

    冯邰、王砚、兰珏、张屏告退走出静室,斜刺里立刻便闪出一个衙役,在阶下跪倒。

    “禀府尹大人,侍郎大人,知县大人,那要犯黄稚娘,在牢中暴毙了。”

    冯邰与王砚神色均一沉,匆匆赶往前院。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这两章都是资料篇,各位大人多包涵哈~~

    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黄稚娘的尸身被抬入公堂,黄苋苋跪在旁侧,泣不成声。

    看守禀报,黄稚娘一直被单独关押在小牢房内,把守严密。除却看守及送三餐的狱卒,绝无任何人接触她。黄稚娘起初喊骂不绝口,又用头撞墙,他们怕她寻死觅活,一直都绑着她。黄稚娘整天又哭又笑,又骂又唱,累了就睡,睡醒了接着闹。今天没有动静时,他们还以为是黄稚娘又累了睡着了。没想到送饭时,一开门,发现她直挺挺地躺着,已经没气了。

    冯邰端坐公案后,脸色铁青。

    他着仵作详细验看过尸首,确实无中毒等被谋害迹象。系心竭力衰而亡。

    黄稚娘有疯病,大喜大怒,癫厥而亡,也算合理。

    冯邰的视线掠过上首端坐的怀王,怀王身侧的云毓,落到堂中。

    “案犯黄苋苋,你母虽已身死,但绑掳谋害皇子及兰侍郎公子,罪尚未偿,你身为从犯,更需承罪。”

    黄苋苋哽咽匍匐,堂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她不是从犯。”

    冯邰一顿,启檀跨进公堂,兰徽在门槛外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来。

    堂中一时寂静,黄苋苋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望向启檀。启檀却不看她,径直走到大堂正当中,昂然站定。

    “她不是从犯。她当时带我们两个去她家,并不知道她娘会害人。后来因为她帮忙,我们两个才能逃掉。她身上的伤还是因为帮我们两个,被她娘打的。”

    兰徽跟着点头。

    冯邰拧眉:“可……”怀王含笑侧身:“冯卿啊,既然有证词,这小姑娘不但无罪,还有救驾之功,就放了她吧。”

    冯邰端坐回案后,又一拍惊堂木:“带顺安县北坝乡乡长巩邺夫妇。”

    巩邺夫妇随衙役入堂跪下,冯邰俯视其头顶。

    “十几年前,汝子奸污民妇黄氏,已被缉拿。你二人当问欺瞒协从之罪。本府念你二人年老,可免去牢狱,但令你二人将黄苋苋带回,好生抚养。”

    巩邺夫妇连连叩首应承,黄苋苋却膝行两步,向堂上磕头:“禀府尹大老爷。民女愿替母承过,求大老爷判民女有罪,我愿为奴为婢,只求大老爷开恩,让我娘尸首入土!求大老爷开恩。”

    冯邰厉色一喝:“大胆!公堂威严,岂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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