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诚致是贾心贝的父亲,成辉头一回被贾心贝领到跟前,就算是贾诚致人已经没了,那一个正经的大礼是跑不掉的,然后,贾诚致的死成辉脱不了干系,一个谢罪礼也是免不了,最后还有一个祭拜的跪礼。

    其实贾心贝觉得没必要,人都没了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其实贾心贝自己过去来上坟的时候跪礼的动作也不怎么到位,更不要说如今贾家没落,各种远房亲戚来上坟也都是说说笑笑,有的小辈连下跪都很敷衍。

    如今的人对过去的风俗早就没那么在意了,成辉没准是近十几年来,贾家祖坟里礼数最周全的一位了。当然,这很大程度上来讲也是家教习惯导致的,还有一小部分的原因,贾心贝觉得成辉也是做给她看的。

    拜完明素云,成辉的脸色就已经很不好了,等到拜贾诚致的时候,肖本德在边上伸手,成辉没有像之前一样拒绝,手肘靠着肖本德的支撑,慢慢的才拜下来。

    在贾诚致的跟前,成辉倒是没有嬉皮笑脸说什么话,只是默默的上香,烧了他之前一个月抄的金刚经,又烧了纸钱,将礼都行完,被贾心贝和肖本德一左一右的扶起来,站在那里低头缓了一会儿,最后对贾心贝笑了笑,与她一起离开。

    因为成辉的身体关系,这一次用的车是一辆大型房车,回到车上后,等到成辉脱掉上衣,果不其然,原本休养一天长出的一层薄痂裂开了,血几乎浸湿了贴身的里衣。

    不听劝告瞎折腾的结果就是成辉发烧了,唐星晏在快速的为成辉处理了伤口后,然后打了输液。

    这样的大冷天里,又是爬山,又是上坟,折腾了大半天,成辉总算是累了,针刚打上,成辉就已经闭上眼睛睡了。一觉一直睡到机场,按照唐星晏的意思,是直接上担架抬上飞机,结果担架刚进车子,成辉醒了,瞪着眼前的担架,抬眼再看肖本德,唐星晏和贾心贝的眼神里全是【你们这些奸臣要毁了朕一世英名】的意思。

    一个多小时的睡眠显然让成辉恢复了不少精神,穿上衣服后,下了车往登机门走的路上步子虽然说不上轻快,但也算稳健,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伤病员的样子。

    大年初一国人通常都是穿汉服,成辉自然也不例外,宝蓝色的圆领大衫,腰系麒麟玉牌腰带,挂着玉壶的丝绦,脚踩绣金厚靴,随行的警卫,医护和助理早就看习惯了也还好,h市这边儿负责接待的地勤哪里见过这种高逼格打扮,毕竟上次成辉来这边出公差也就算一身衬衣长裤的随性装扮,顿时看得都傻了眼。

    成辉这次出行是私事,机场这边只知道要接送一架专机,并不太清楚来人是谁,来的时候负责接机的三个地勤妹纸比较规矩,一直低头行礼,没看清楚成辉的样子,这会儿送机的三位地勤妹纸显然要大胆一些,在成辉快走近的时候行了个礼,然后抬头瞪大了眼睛往成辉打量。

    这一打量可不就认出来了?三个妹纸同时倒吸一口气,然后成辉还冲着人一笑,这杀伤力不得了,三个妹纸差点没晕了,成辉被逗得直乐,还伸手貌似随意的打了个招呼。

    【我一定还没睡醒,梦见未来的首辅大人对我笑着挥手】

    默默落后几步跟祁冬蓉,肖本德和唐星晏走一块儿的贾心贝在心里表示对这个死男人一身的伤发着烧也要坚持撩粉的精神无话可说。

    唐星晏跟着成辉出行的时候不多,忍不住说:“辉少真是平易近人。”

    听了这话,贾心贝,祁冬蓉和肖本德对视一眼,低头笑。

    前面眼见着成辉挥别了粉丝,抬脚往登机梯子走,等到他的脚踏上了台阶,贾心贝老神在在的样子,小声说:“看着,他会回来的。”

    然后,祁冬蓉,肖本德和唐星晏眼睁睁的看着成辉忽然回头,又走下了梯子,回到三位地勤妹纸面前。

    贾心贝嘀咕着:“美人,要我给你们画个像吗?”

    就见那边成辉顺手从边上的警卫口袋里抽了一支笔和一个小记事本,问着三个双眼飘着心心的地勤妹纸:“要我给你们画个像?”

    那能不要吗?

    “要!要!要!”三位地勤妹纸疯狂的点头。

    “嗯。”贾心贝点点头,说:“背上还带着伤呢,想挨个儿撩也坚持不住,估计只能画一张,极限了。”

    话音还没落,那边成辉已经开始在笔记本上创作了,并且笑着说:“嗯,大年初一的你们上班辛苦,不过只能给你们画一张。”

    这边祁冬蓉到底是年纪最小的,没憋住,扑哧笑出声了,然后惹得肖本德和唐星晏也跟着闷声笑,连带三人身边不远处能听见贾心贝声音的几个警卫也嘴角有些绷不住的抽动。然后听着贾心贝笑着说:“最后,这个锅必然还是我这个小气鬼来背。”

    毫无意外的,那边成辉一边在纸上画着,一边貌似随意的看了一眼边上的贾心贝,然后无奈的对他的粉丝说:“画得多了,她吃醋,回去又跟我没完。”

    接着,貌似很疑惑的样子,成辉问他的粉丝:“天天把我盯得死死的,唯恐我跟人跑了,你们女孩是不是都这样?”

    三个妹纸也不是傻的,知道这边儿说话那边贾心贝哪怕站得远,其实也是能听见的,赶紧说:“那还是因为大人帅,贾小姐稀罕大人。”

    “哦。”成辉像是明白了一样,点点头,说:“那还是怨我太帅了,不怨她。”

    话说到这里,成辉发现他的亲随加上贾心贝都在笑,虽然为了维持他辉少亲随的高逼格,没有笑得前仰后合,但也是成辉前所未见的程度了。

    显然,成辉不太清楚贾心贝他们在笑什么,不过,他也跟着笑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黄昏,从贾心贝这边看去,火红的晚霞落在成辉身上,称得他一身光华。

    贾心贝不得不说她有些佩服成辉,在她看来成辉虽然确实生而富贵,无人能及,但也确实说不上过得好。如果一个人从小到大,爹也不管妈也不管,各自逍遥快活,吃喝拉撒全靠保姆帮佣,爷爷也只管孙子以后是不是能顺利继承家族使命,一言不合直接抽,亲姑妈能下杀手,身边的朋友也多多少少存着依附巴结的心,真的挺没意思的。

    可是成辉一点儿都不在乎,并且是真的不在乎,哪怕大年初一的一身伤,人该干嘛就干嘛,反正能让他自个儿高兴,这心智真是强大的没边儿了。

    贾心贝忍不住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因素能够让一个人长成成辉这个样子,还是说这个人真的天生就这么牛逼。

    所以,等到成辉画完画像,又合了个影,走到贾心贝的边上,牵着贾心贝的手时,贾心贝问:“成辉你有没有哭过?”

    “小时候没奶吃饿了肯定哭过。”成辉说。

    “谁问你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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