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切祸乱的源头,但在他下令逮捕巫祝以前,大昭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一个夜晚攻入了皇城,并在天明之后控制了所有的兵力。

    景安被火光惊醒时,只看到巫祝举着火把大步迈了进来,他笑的阴测测:“景小皇帝,我该怎么说你好?”景安拔开置于床头的长剑,指着巫祝的神情与沈不辞如出一辙:“他在哪里?”

    巫祝笑:“不知道困在哪个山沟里断水断粮多久了。”他的身后猛然现出一列人,巫祝把火把扔到景安脚边:“区区小儿,皇位你做的够久了。”

    火光越来越大,景安浑身的焦灼之感也越来越深入骨髓。他倒下的那一刻,看到眼前多了一双玉色靴子。

    有人蹲下来,长眉凤目潇洒卓然,在一片浓烟滚滚中依然风华不减,他淡淡开口:“安心的走吧,沈不辞还活着。”

    当沈不辞劈开洞口的巨石,外面已经变了天。这些天,他靠着岩壁上的水珠与昆虫艰难活了下来,金甲战衣早就被风尘覆盖,不复如往昔。

    将军的回归,让士气大振。可当他们摩拳擦掌要报仇回来时,八百里加急传来了景安殉国的消息。

    沈不辞意外的平静,带领军队攻占了北狄与大昭的临界小城,老幼妇孺,年青男女,无不跪地求饶,祈求这位被传“残暴”的将军可以放他们一条活路。

    沈不辞策马于城外,看着千山万水外的皇城,面无表情的下令:“屠城。”

    在一片哭天抢地中,沈不辞拔出长剑,静静的割了脖子。

    “活着的时候,没能兑现承诺保护好他。死了的话,总能得偿所愿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懒

    ☆、所有的结局

    巫祝以长生不死之身为祭,引出了蛰居于景安身体里的那一魄,但由于景安的魂魄与顾祁佑的一魄契合度太高,导致还有残存未能取出。

    声势浩荡的洗劫过后,是彻底的改朝换代。大昭人入主皇城,奉巫祝为国师,行祭祀大礼以昭告万民。

    祭台上,意气风发的青年,穿着一身鲜艳的颜色,挥舞着手中的佛尘,向底下祭拜的百姓送以恩泽,受万民爱戴。

    巫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在他吐出一口浓烟后,竟然有两人从烟雾中走出,风流毓秀姿态超然。

    百姓们一片轰然,新帝也匆忙起身。他们看着被自己奉为神明的巫祝轻而易举的就被人定住,自他的身体中竟然悠悠荡荡飘出一股轻烟来,抟聚一处辨别不清。

    虞滁看着一脸惊愕巫祝,收好顾祁佑的魂魄,面无表情的问巫祝:“你有没有取走一个叫‘方青松’的人的寿命?”

    巫祝骇然之下呆呆开口:“那是个被她姐姐蛊惑了的疯子,不过还有比他更疯的,有个商人愿意用全部财产和剩余的全部生命去换和她姐姐的……”

    等他察觉到事有蹊跷的时候已经晚了,他面前的两人脸色比一个恐怖,孟崇续走进一步,道:“就凭你,竟也敢自称为仙。”

    虞滁看着脚下的百姓,大手一挥,转眼间巫祝就变成了一只癞□□,一只拥有不死之身的癞□□:“前朝沈将军从未叛国,他是被这只妖怪所害。国破后,他也殉了国。”

    而后她捏起那只癞□□,颇可笑的看着它,淡淡开口,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都传到了对面新帝的耳朵里:“三十年,国破。”

    手中的癞□□适时的叫了一声。

    百姓们忽然反应过来,对着虞滁和孟崇续一通跪拜,口中念念有词,祈求着神灵的庇佑。虞滁嫌弃的望着人群,扯着孟崇续的袖子就离开了。

    路上,孟崇续问她那句话什么意思,虞滁云淡风轻道:“吓他的”

    “我们离开吧,变数已经够多了。”孟崇续自然的牵起虞滁的手,虞滁擦去掌心癞□□的印迹,他们瞬间就消失在了祭台之上。

    百姓们还在兀自跪着,新帝则是一身的冷汗。

    他们回到宝阁,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苍谣依旧被定着,她自看到虞滁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眼眶更加红了,皱着眉似乎在控诉什么。

    虞滁懒得理她,将顾祁佑那一魄交给孟崇续就匆匆赶往了下界:“你去和顾稹报备一下,我去一趟静昭城。”

    这一次虞滁来的悄然无声,她静静站在城门口望着黑气滚滚,末了终于迈出了步子。

    小院子里,只有沈不辞一人在练着剑,本就枯死的大树显得愈发苍老,虞滁艰难的迈动步子,恍如隔世。

    “沈不辞,”沈不辞应声回首,看到虞滁时,面上一喜,他放下剑匆匆忙忙的朝虞滁跑来:“虞掌柜,你怎么有空来了?”

    他目光下移,看到虞滁手中捧着的金甲战衣,更是不解:“孟崇续呢,你们也掰了?”虞滁不说话,只是把衣服递给了沈不辞,沈不辞被强硬着接受,许久过后,她淡淡开口:“金甲战衣里,有景安对你说的话。”

    那日火光冲天,景安扶正自己的衣领,蓦地朝孟崇续磕了一个头:“神仙,如果你可以见到沈不辞,请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虞滁望着沈不辞熟悉不已的佩剑:“景安的魂魄里融合了仙人的气息,是以他的魂魄终年不灭飘荡在苍茫的鬼界。我帮你打点好了,如果你愿意,两个时辰后,静昭城通往鬼界的大门会打开。能不能找到他,端看你们的造化。”

    但鬼界远比静昭城要来的恐怖可怕的多,景安能否撑到沈不辞找到他尚是问题。

    沈不辞双手颤抖着撕开了金甲战衣的里层,泛黄的纸张旋然而出,笔迹轻狂,只有寥寥八个字:见之不忘,思之如狂。

    虞滁坐在城门旁的凉棚下,望着沈不辞奔走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她站起身,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了句棚内的一人:“江摇环在哪儿?”

    那人回答的也很快:“她啊,嫁人啦。”

    虞滁杯盏里的水一个不慎滴了出来:“嫁给谁了?”

    “城南的李姓书生,敦厚老实宠她的不得了。”

    种满了绿树却一株比一株枯的厉害的四方院子里,江摇环开心的试着自己的新衣裳,他的相公坐在一旁笑着画下了笑的欢畅的江摇环:“慢点,慢点。”

    “李俊,这次不许把我画的那么丑了。”书生笑了起来,眼中满是宠溺:“是是是。”

    虞滁轻轻掩上了门,如果不离开静昭城,江摇环和李俊便是永生永世都不可能遇见了。虞滁收起想要帮江摇环的心思,看她如今生活的很快乐,那就没必要打扰她。

    虞滁逐渐走远,江摇环的笑容微不可见的淡了淡,她看着李俊,复又恢复了笑容:“我饿了,走去吃饭。”

    冰冷的湖水,她缓缓的沉入了江底,即便如此,她还是听到了李俊一声一声的呼唤,看见了他纵身一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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