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间和韩仪清也是有些像的。

    韩云舟叫了声:“母亲。”又自袖中掏出一封信来说:“妹妹托人带了封信回来。”

    魏萱听了心中有些奇怪,虽然两家门第差了很多,但魏国公府和弓高侯府相距不远, 有什么话需要写信来说?

    信刚启封,庄嬷嬷又走了进来说:“舅老爷到了。”

    魏萱、韩云舟忙起身相迎。

    魏洵昨日几乎已经肯定妹妹、妹婿两人瞒天过海用了李代桃僵之计,让宁泽代替了韩仪清,但昨日他有事拖在了衙门中, 只得今日一早过来。

    他这对双胞胎妹妹才华样貌自不必说的,但都有些命途多舛,这让他每每想起来都觉得难过。

    他将昨日所见说了一遍,魏萱紧张的额头都冒了汗,待听到说宁泽被识破了竟然没事才松了口气摊在椅子上。

    韩云舟倒是镇定,从魏萱手中拿过信,看了看,见信上说的也是这件事,只是信中只说无碍并未叙述详细。

    他看完,顿了顿才说:“母亲不要担心,既然舅舅和表妹都说无事,想来这件事是生不起大浪来了,只是表妹说近来脱不开身,没办法来看母亲,让母亲放宽心。”

    魏洵少不得又骂了魏萱一通,但到底是他的亲妹妹,又听说韩仪清亡故了,他自己也悲从中来,更怜魏萱白发人送黑发人,便不忍心再说了。

    中间情由宁泽不说,他们也猜不出,又猜测了一阵,韩云舟道:“我过几日去一趟魏国公府,亲自去见一见表妹,再问一问便是。”

    魏洵点了点头,稍倾韩云舟送他出门。

    韩云舟再折回屋中时,垂首半天,道了一句:“母亲,还有我在。”

    说完也没敢看魏萱的表情,有些赧然的走出了堂屋。

    再说弓高侯府的四姑娘韩仪琲最近日子过的有些辛苦,她母亲被剥夺了掌家权,她也被禁了足,传递给徐呈的书信也一直收不到回信……

    她有些怀疑是大伯母魏萱故意拦截了她的信,但她现在有苦难言,只能生受了。

    今日趁着魏洵和魏萱说话的空档,她溜进了魏萱院中的书房,翻了翻并未找到书信,又悄悄离开,换上小厮衣服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

    魏国公府远心堂中,宁泽站在堂前,摸了摸肿起来的嘴唇,觉得沈大人折磨人的法子挺多的,面对这样的沈大人她也只好“大言不惭”了。

    她刚睁着眼说完瞎话,魏老夫人身边伺候膳食的两个丫头打起了帘子,几个十三四的丫头端着膳食上来,之后厨娘又进来介绍了一遍菜色,魏老夫人还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这是又要留她用膳?

    宁泽想如果自己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志向,应该站起来说:“祖母,我夫君还在等着我回去呢!”

    顺便还能气一气林毓彤姑娘!只是她又不是大长公主,不敢这样做,只好乖乖的跟着魏老夫人移步到长桌前。

    魏老夫人是个喜静的,便是连她嫡亲的儿媳四夫人都很少陪着她用膳。

    满院的丫鬟婆子走路都是悄没声的,用膳时更是极其安静,昨日被留下宁泽都没敢认真吃,生怕弄出点声音,哪怕筷箸碰到盘沿都要惊一惊。

    也不只是她,昨日在席的几个姑娘除了七姑娘沈宜慧别的恐怕都是不自在的。

    她便想起大长公主前些日子告诉她前事时咬牙切齿的样子,撇开公父沈焕不谈,魏老夫人这个人其实不太容易相处。

    一水儿烧制着缠枝纹的素白小碟中,摆着精致的菜肴,或油润或素淡,宁泽昨日忙碌了一夜其实饿的不行,今日想着日后若是每日都被留下来用饭,纵然面对着林姑娘,她也不能“食不下咽”了。

    然而“大刀阔斧”的吃了几口,魏老夫人和林姑娘就放下了筷箸,她也只能被迫放下。

    等丫鬟们都收拾好了,林毓彤才扶着魏老夫人出了门在长廊中缓缓走动,长廊下挂着画眉鸟,啾啾鸟鸣,大约是远心堂唯一的生机了。

    林毓彤说:“姑祖母,过两日便是中秋节了,我尝试做了葡萄味的月饼,做的不好,今日也带来了些,您可不要嫌弃。”

    说着话对侯在身后的丫鬟招了招手,那丫鬟捧着一个食盒,食盒上面还系了绣带,打开后是一码齐的小月饼,皆成莲花状。

    很是用心!这让宁泽心里咚的不轻不重的响了一声,这么一对比她似乎过于随心所欲了些,没有认真计较过什么,也不会讨好人……她摇摇头觉得可能不好相处的其实是自己也不一定。

    这时国公爷沈让揪了几个兵崽子过来,一行七八个人被他用一根绳绑着手,你推我打一路闹哄哄的走了进来。

    魏国公致仕后仍然每日去兵部溜达一圈,也时不时去到东城的教练场亲自训兵,大约最近教导年轻人上瘾了,时不时会揪些不上进的出来,让他们在魏老夫人面前耍耍身手,驯猴一般。

    宁泽从嫁过来,统共见了这位国公爷没几次,每次他一见她,必然笑呵呵慈爱的叫她声:“五孙媳妇儿。”

    这次是她的身份暴露后头一次见到这位国公爷,就是不知道……

    “五孙媳妇儿,过来过来”他对着宁泽招招手。

    宁泽松了口气,也笑呵呵的跑过去。

    魏国公就眯了眯眼,宁泽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那又如何呢?难得能有个这么有生气的孙媳妇儿,还挑剔什么,不然闷死他那孙子么?

    他指着那七八个半大小子说:“五孙媳妇儿,我和你说,现在的少年人是越来越不上进了,偷奸耍说投机取巧没一点正形,霑儿小时候可不这样,天份比这群小崽子们不知高出多少,还勤奋……”

    “霑儿是谁?拉出来比比!”七八个人中有人打断了他的话。

    他抓的这些少年人大多是世家子弟,都是十五岁左右的年纪,最是少年心思异动的时候,看到一个稍微美丽的姑娘总是急于表现一番,更何况现在院中一院子俏龄的丫头,还有两个十分美丽的小娘子。

    自然受不得侮辱!

    魏国公一听,乐了,挨个拍了他们的后脑勺一下,骂道:“霑儿是谁?真是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

    又对宁泽招手说:“来来,五孙媳妇儿,你来告诉这群小崽子们霑儿是谁?”

    宁泽笑了笑,也不觉得幼稚,瞬间挺直了身板,同魏国公一样摆出一副自豪的样子,带了十分的气势说道:“我夫君单名一个霑字,是现任的吏部尚书兼任文渊阁大学士!”

    ……

    林毓彤看着前方这一幕,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是多余的了,来的早,却错过了时机。

    经魏国公带着那几个小子一闹,宁泽和林毓彤一起走出远心堂时,都已是巳时了。

    林毓彤是个沉静的姑娘,话不多,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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