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她的意图,随即骑马奔离。

    「公主,快回毡房避雨!」翁归靡的声音,伴随着雷鸣传来。

    「你还想要这些野马吗?」迎着风雨,她大声问。

    「要!」他策马靠近。

    「那就调集你所有的车马和骆驼,堵住围栏!」说罢,解忧双膝一夹,往围栏的另一侧奔去,因为她已经看到吴将军和她陪嫁的马车陆续到达。

    「公主!」翁归靡大喊,却只听到她的声音穿过风雨飘来。

    「快点,围栏挡不住野马!」她的声音消失在巨大的惊雷中。

    翁归靡抹掉脸上的雨水,看看狂怒的野马,再看看黑压压的天空,立刻调转马头,决定照她的办法做。

    牛角声混合风雨雷电响彻草原,更多的车马往大围栏四周移动;笨重的车身堵住了野马的逃路,却也更激怒它们。

    凭借着天生的敏锐和勇气,它们向防御薄弱的地方攻击,果真冲破了围栏,一小群野马闯入了雨幕笼罩的草原。

    「堵住它们!抓住头马!」

    一声声怒吼在雷雨闪电中、在纷沓的马蹄声中响起;勇敢的牧民奋起,挥舞着长长的套马杆,使出令人眼花撩乱的绝招,拚命追捕逃逸的野马,将一匹匹逃马套住拉回围栏。

    解忧跟随着他们,深感钦佩,却无暇欣赏,因为在混乱的追逐中,她看到一匹四肢有力、体态矫健的野马渐渐脱离群体,独自往雨幕深处逃窜。

    「追上去,『火焰』,你能追上牠!」来不及细想,她伏身马背,甩动马鞭快速追去。

    火焰没有辜负她的信任,一阵疾驰后,它将所有人马都甩在身后,独驮解忧冲向昂首狂奔的头马,很快与它并行而驰。

    看着即便被套上马笼头仍毫无惧色的野马,解忧暗赞这是一匹好马;她渴望抓住缰绳或拉住笼头,控制住它。只有将它带回去,它才可能成为真正的天马。

    然而,风雨如晦,烈马狂奔,她根本看不清缰绳的位置,而她的皮鞭在大雨中也使不上劲;于是,当一个闪电让野马略微分神时,她猛地跃上了野马的脊背。

    她脱离火焰的时候,什么也没想,只想利用那千载难逢的机会骑到野马背上;可是当她坐上野马背时才发现,这是一个何等冒险的行为!

    从未被人骑过的野马彻底被激怒了,它四蹄离地的狂跳着,在雷鸣电闪和倾盆大雨中猛烈地摇着头颅、扭动着身躯,发出可怕的鼻息,想把身上的重量甩掉。

    解忧用双腿夹紧马腹,放低身子压坐在马背上,并及时抓住缰绳用力拉,这个动作的目的,是要勒紧野马口中的衔铁。

    口腔是马身上最脆弱的部位,剧痛之下,大部分的马都会停止反抗,可这是一匹野马,痛只会使它变得更加暴戾;它撒开四蹄,往黑压压的旷野奔去。

    大雨倾盆、狂风肆虐,伏在马背上的解忧,被野马蛮横的跳跃式奔跑震得头晕目眩、浑身瘫软,可她仍死死抓着马笼头不松手。

    不知过了多久,当前方隐约出现山影时,她怀疑野马是想带她跳崖。

    她听说过野马可以从数丈高的山崖跳落而没事,可她,准会没命。

    正考虑着是否该把马缰绳缠绕到马脖子上,勒死或者勒晕它时,耳边仿佛幻觉似的响起翁归靡的怒吼:「伏下身!」

    解忧凝神,听到马蹄声。喔,不是幻觉,救星来啦!

    她欣喜地伏在马背上,几乎同时,长长的套马杆击中了昂首狂奔的野马头,一个两指粗的皮革套子滑下了它的脖子,随即又有两三个皮套落下、拉直。

    野马身躯后仰,前蹄高提,伏在它背上的解忧猛然下滑。

    她本能地抓紧缰绳,由此勒紧了马口中的衔铁,令它雪上加霜,痛苦不堪,终于放弃了抵抗;马儿喘着粗气,踢踏着四蹄,不甘心地停止奔跑。

    马才站稳,解忧便双臂一松,顺着马背滑落地上,但一双有力的手臂,很快就托起了她的身子。

    「公主,有没有受伤?」翁归靡的声音充满忧虑。

    解忧抬起头,雨水挡住了视线,她虚弱地说:「我没事,野马呢?」

    「牠被套住了!」翁归靡扶她站起来。

    解忧擦擦眼睛上的雨水,看到已偃旗息鼓的野马,和三个骑在马背上的男人;他们每人手中的套马杆,都挂在了野马的脖子上。

    在四个皮套圈的控制下,解忧相信,再狂野、凶猛的马,也逃不掉了。

    「太好啦!」肌肉一松,她再次跪倒在地,并阻止想要扶她起来的翁归靡。「别动,让我坐一会儿,就一会儿!」

    翁归靡知道,她刚经历生平第一次狂猛的马上搏击,一定精疲力尽,便让属下先带野马回去,然后将她抱起,坚定地说:「草地上都是水,不能坐在这里。」

    解忧无意反抗,与野马的较量已耗尽她全部的力气;尽管翁归靡与她一样浑身湿答答,但他的体温和有力的双臂,仍给了她很大的慰藉。

    因此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垂下眼帘,将汩汩不绝的雨水挡在眼外。

    翁归靡本以为解忧会跟他争、拒绝让他抱,不料她一言不发,还主动把头靠在他身上,这让他很高兴。

    此刻他需要她的沉默和温顺,因为风雨实在太大了,脚下的草地在暴风雨中,就像沼泽地一样稀软松滑、深浅不一。

    他一脚高一脚低地抱着她穿过云杉树,坐在长满秋草的山崖下。这里虽然好不了多少,但地势高,地上没有积水,凸出的石崖和浓密的树木还可挡掉部分风雨。

    解忧想从他腿上离开,可被翁归靡的双臂牢牢圈住。

    「你要去哪里?」

    她转过脸,难为情地说:「我的身上都是水,让我坐在地上吧……」

    「我身上也不是干的。」

    她张了张嘴,但没有说话,只是用被雨水洗得更澈亮的眼睛看着他。

    翁归靡也低头凝视她,她坐在他的怀里,浑身湿透,脸上挂着雨水,本来苍白的脸蛋,因为害羞而染上淡淡的红晕,显得美丽而娇小。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个娇小美丽的女人,在暴风雨到来前拯救了他的同胞,还跳上了连强壮有经验的牧人,也惧怕三分的野马背上,征服了那疯狂的畜牲。

    今天目睹她涉险,他只是敬佩和焦虑,并不生气,因为对她的敬与爱,已容不下任何负面的情绪;此刻,拥抱着她,注视着她水灵灵的双眸,翁归靡热血沸腾,沉溺在一种不可能实现的美好梦境中。

    雨水斜斜地洒来,他举起手,轻轻拨开沾在她脸上的湿发、擦掉挂在她颊上的水珠,而后,他的手停在她冰冷的面上,指头爱抚着滑嫩的肌肤。「你冷吗?」

    解忧摇摇头。「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你的身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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