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声音充满欣慰。「你没事就好,看到她出现在这面山坡上时,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真怕她伤害你!」

    「她死了!」解忧看着他。

    「那是她自找的,是她把自己送上族人的箭矢。」

    「她想抓我……」她喃喃地说。

    翁归靡抚摩她的头发。「她是死在了自己的阴谋诡计中。」

    「大王,匈奴太子带着军队往巴里坤草原逃了,我们赢了!」一个侍卫来报。

    「很好,传令就地休整!」

    冬天的赤谷城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冬天的乌孙人也从来没有这样相聚过。

    乌孙国军民在翁归靡的率领,与聪明美丽的大汉公主跟汉军的配合下,君臣一心、军民合力,打了个大胜仗。

    这仗不仅扬了声威、壮了胆气,还巩固了与汉朝的关系,这让所有人都高兴。

    今天,赤谷城的草场上燃起了熊熊篝火,三大部落的首领和九大长老,全部来到这里;最能歌唱的「阿肯」放开了歌喉,最善吹角的乐手吹出了嘹亮的号角。

    人们捧出最好的马奶酒,烤出最香的牛羊肉,载歌载舞,庆祝战胜匈奴十万大军,保住家园的胜利,也祝福国王与大汉公主的美满结合。

    外面的人们在欢歌跳舞,重新装点过的毡房内,解忧则不自在地拉扯着衣袖,哀叹道:「唉,好好的,偏要生出这么多事来!」

    「公主别抱怨,这是大王为了表示对公主的爱,而特意安排的婚典。看外面的人们多高兴哪,公主就当成是庆贺战争胜利吧。」

    虽然婚礼有点多此一举,但这次战胜匈奴确实値得庆祝。

    对解忧来说,这场胜利不仅代表着乌孙人的勇敢,还让翁归靡放弃了他坚持多年的「持两端」的摇摆政策;现在他全心全意维护乌汉联盟,这尤其令她高兴。

    「喔,公主穿上这身乌孙新娘服,真是漂亮啊!」冯嫽为她妆扮好后,仔细地欣赏、赞美着。

    解忧头上戴着白毡、丝绸和皮毛做成的新娘尖顶帽,帽上的串珠直坠胸前;身上则穿着绣花缎面紧身短袄,搭配狐皮坎肩;下着舒展厚软的长裙,整个人看起来富丽堂皇,光彩照人。

    她不好意思地说:「现在还穿新娘装,感觉怪怪的……」

    翁归靡掀开毡帘进来,微笑着说:「有什么怪的?你永远是我的新娘。」

    冯嫽机灵地对解忧挤挤眼,跑了出去。

    翁归靡将她拉起,站到自己面前,然后上下左右地打量。

    她紧张地看着他。「怎么样?我穿这身衣服合适吗?」

    「再合适不过了!」他轻吹口哨。「这么美丽的新娘,我都不敢碰了。」

    解忧抓着衣服,作势要脱掉。「那我宁愿换掉。」

    「不许换!」翁归靡一把抓住她。「今夜你得穿着,直到我亲手脱掉它。」

    他暧昧的暗示,让她的脸顿时红成一团火。

    而他很克制地只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再牵起她的手,凝着她诧异的眸轻声说:「要是我吻你,我们就走不出去了。」

    解忧脸红地捏捏他的手指,翁归靡则笑着带她走出门。

    当两人出场,国王翁归靡与解忧公主的喜筵达到高潮,君臣百姓不分彼此,围聚在篝火边,共同举酒祝福新婚夫妇幸福美满、生活安康。

    载歌载舞的人群涌向解忧,恳请她展现才艺,于是翁归靡替她取来琵琶。

    解忧即兴地,为大家演奏了古朴典雅的汉乐曲《幽兰》和《白雪》,冯嫽则跟着她的琴声,跳起汉人的长袖舞。

    公主的琴声婉转动听,侍女的舞姿如灵蛇飞动,她们精湛的表演,令众人如痴如醉。

    乌孙人的歌舞热情奔放,汉家儿女的歌舞则幽雅绵长,两者相融,顿时刚柔相济,相得益彰。

    欢乐的飨宴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中提前结束,在轻柔飘落的飞雪中,人们带着意犹未尽的欢悦进入梦乡。

    相携走入毡房,解忧和翁归靡,在灯下久久地互视着对方。

    她望着翁归靡,因溢满心头的爱而喉头抽紧。「我很幸运,当初被吾皇陛下挑来做和亲公主;也很幸运,第一次和第二次,与我成亲的人都是你。」

    翁归靡也凝视着她,将她的手握起,放在嘴边亲吻。「我很高兴,当初堂兄要我代他去娶妻;也很高兴,我娶来的人是你。而且无论第一次还是第二次,我所爱的人,永远都是你。」

    解忧低泣着扑进他怀里,他则紧紧地抱着她,心里想:他真的好爱好爱这个小女人,爱得心都在痛。

    可是,他到底该怎样让她平安度过生育的大关?

    ☆、尾声

    一年后,赤谷城

    「为什么这么久?为什么连点声音都没有?」翁归靡在毡房内来回踱步,焦虑不安的搓弄着大手。

    「这很正常,听说女人要等骨头一节节撑开后,孩子才能出来。」

    符戈瀚很尽职地安慰着王上,不料听到他的话,翁归靡却像一只被惹怒的公鸡似的,当即暨起颈毛。「用什么撑?」

    「劲儿。」符戈瀚答道,看王上眼睛陆然睁大,赶紧补充。「公主很有劲!」

    「去你的,她有多大的劲?!你忘了她有多么娇弱!」

    公主娇弱?

    符戈瀚可不这么想,当然,他没敢说出口,否则他说不定会惹急大王,让自己吃苦头。

    「喔——啊!」

    隔壁毡房传来尖叫声,翁归靡仿佛被人往肚子上打了一拳。

    他佝着腰跳起来,脸色苍白地往外跑。「是解忧,她在叫我!」

    符戈瀚拦腰抱住他。「吾王稍安!」

    可他得到的回答,是肩上重重的一拳和一声怒吼。

    「走开,她在叫我!」

    「没有,公主没有叫大王!」紧抱着他的符戈瀚同样在大叫。

    当背上又挨了一记重拳时,他心里凄惨地哀叹起来。

    公主害我啊,为什么明知大王会这样疯狂,还偏要我立下军令状,把他阻挡在产房之外?难道公主忘了,他是国王,而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右将军而已……

    又一声痛呼传来,翁归靡仿佛疯了似的拚命挣扎。

    喔,天神,他错了,他的力量是渺小的!

    妻子在与死亡搏斗、在承受着痛苦,可他却没有力量挽救她!

    「放开我,你小子造反了?我要杀了你!」翁归靡嘶吼。

    「杀了我也不放!」符戈瀚豁出去了,为了自己对公主的保证,他紧抱着大王的腰,将头藏在大王宽阔的背上。

    这样虽不够好汉,但大王胳膊再长,也打不到他的头;其他地方,大王爱打哪里就打哪里吧,反正他无论如何都要顶住。

    又是一声……两声哀嚎传来。

    翁归靡成了野兽,符戈瀚则成了驯兽者,两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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