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这是在自家府里,也是在内宅之中,可是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却也绝对不少,他们这般牵着手,被下面的人见着了,不得惹人笑话?

    这样一想,顾青未哪里能容宁致远胡来,就想将手抽回来。

    不过,宁致远既然已经握了她的手,又哪里能让她这般轻易的就挣脱,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愈发紧紧抓着她的手。

    “欢颜,牵着你的手,我就再不会放开。”他道。

    顾青未微微一怔,随后心里又是一暖。

    这时他们已经在府里走了好一段了,估计一路上该看到的人都看到了,顾青未便也放松下来,任宁致远这般握着,纤长的手指也跟着回握宁致远的手,笑道:“越之,我也是。”

    两人随即相视一笑。

    顾青未突然就想起,他们成亲的第二天,认完亲之后,她和宁致远,就是这样偷偷摸摸的牵着手一路回了漱云居。

    那时,宁致远与她说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与方才的话,其内里的意思,却是一致的。

    顾青未还记得,那时为了不被府里的人看到,宁致远只差没将自己习武多年所有的本事都给用上了,两人只要遇着人就将手松开,没人了两手又重新相握,待回到漱云居时,都出了一手的汗。

    想到这些有趣的往事,顾青未往忍不住低声笑出来。

    宁致远手上跟着便紧了紧,“欢颜,何事一个人偷着乐?”

    顾青未于是将自己所想说了一遍,“想想看,那时候你的脸皮可比现在薄多了。”

    说完还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自明。

    宁致远不仅不以为耻,还颇有引以为荣的样子,甚至还将自己的脸往顾青未那边凑了凑,“欢颜,你可得看仔细了,我的脸皮可一点都不厚。”

    顾青未睨了他一眼,那眼中的风情直让宁致远看得心头一热。

    之后,他突然道:“欢颜,我觉得啊,我们就是天生的缘分……”

    顾青未有些不解地扭头看他。

    宁致远振振有词地道:“你想想啊,你的乳名是欢颜,我的乳名……”

    说到自己的乳名,宁致远仍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为了证明他的观点,到底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母亲幼时给我取了个乳名就盼哥儿,你又姓顾……”

    “合起来不就正好是个顾盼成欢吗?”

    宁致远看向顾青未,两眼亮晶晶的。

    顾青未忍不住失笑。

    原是有些荒诞的理由,被宁致远这样一说,倒也叫人觉得有几分道理了。

    见着宁致远那副等着她表扬的模样,顾青未心里又是一暖。

    然后,她朝着宁致远点了点头,“嗯,我们就是天生的缘分,要不然,又怎么能一起经历两世呢?”

    顾青未想起曾经那些久远的往事,想起宁致远为了他们能重生而舍弃的,心下便是一酸。

    不过,求仁得仁,他们都在这重生的一世中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不是吗?

    想着这些,顾青未头歪了歪,朝着宁致远笑了笑,手上紧了紧,与宁致远并肩而行。

    宁致远也笑着回望顾青未。

    他们从前世到今生,追寻的,不过也就是这般并肩而行。

    正文到此结束,再次感谢能追到这里的所有人,希望江湖还能再见,顺便给新书打个广告,《欢恬喜嫁》欢迎到来哦~

    ☆、番外篇:好好待她(一)

    深夜,顾青未突然睁开眼。

    她是被外面传来的那有些凄厉的呜咽声惊醒的。

    在定国公府办丧事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声音,总会叫人往那鬼神之说上去想。

    不过,顾青未凝神细听了一会儿,现那只不过是冬夜的风雪声罢了,事实上,虽然时下京中女眷多信佛信道,但顾青未自己却是从来都不敬鬼神的。

    若是已经死去的定国公宁致远能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或许她才会稍稍惊讶一些吧。

    想到宁致远,顾青未便不由有些失神。

    他们做了几十年的怨偶,一年也见不了几面说不上几句话,就算见面说话,也都是冷冰冰的,完全不似别的夫妻那般。

    有时候,顾青未会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却没想到,宁致远这就走在了她前面。

    不得不承认,顾青未是真的松了一口气的,他们这几十年的相敬如冰,总算是过去了。

    她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人一上了年纪觉就浅,这一醒过来,再想睡却已经没有睡意了。

    屋里亮着黯淡的烛光,因为顾青未的吩咐,外间也没有留人值夜。

    顾青未起身披了件衣裳,来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了一点往外面夹着风雪的夜色正浓,应是子时左右。

    窗户的方向正好遥遥对着设了灵堂的宁远堂,虽然被院墙挡着,但隐隐还能听到那边传来的有些飘渺的细碎声响。

    顾青未突然想起,自打宁致远合了眼,她还没去一次。

    反应现在睡不着,不如,她就去见上他最后一面,也好,全了他们这几十年的夫妻“情分”?

    她于是没有惊动院子时原丫鬟们,自己穿好衣裳,外面又穿了件大氅,略整理了下仪容,然后提了只灯笼往宁远堂而去。

    深夜的定国公府几乎见不着人影,只余黯淡的烛光与顾青未手里的灯笼出的暖色光芒遥遥交映。

    府里各处挂着的白色布幔与路上的积雪似要融为一体,偶尔随夜风飘动,便足以叫人心惊。

    若是个胆子稍小的人走在这样的夜里,非得被吓个屁滚尿流。

    顾青未独自走向宁远堂,她轻缓的脚步声在这夜里显得尤其的明显,传到这浓如墨的夜色里,又让人有可怖的空洞之感。

    但无论面上还是心里,顾青未都只觉一片平和。

    宁远堂作为灵堂所在,灯火明亮如白昼,顾青未将手中灯笼随意置于院门处,两只手拢入袖中缓步上前。

    夜里的灵堂很是冷清,没有了白日里前来吊唁之人,只灵前仍跪着顾青未的儿子和儿媳,以及他们的一双儿女。

    四人连着跪了大半夜,原本很有些困顿,听到这来得突兀的脚步声,精神齐齐一振,然后同时回过头去。

    “母亲!”

    “祖母!”

    四人惊讶之余,连忙起身迎接。

    顾青未往她的独子身上眼,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这辈子大抵是没什么子女缘,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不说,因为她与宁致远的关系,连带着也与儿子并不亲近。

    说是母子,但其中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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