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去”。

    明珠又跟哥哥玩笑了几句便匆忙回宫了,乘着自己还记得住,赶紧回去。

    一回宫便先提笔,把那帕子的样式画了下来,生怕一个不留神便闪失忘了。亲自搜出了最好的贡缎,按着那方帕子的大小裁剪了,便开始在灯下一针一线绣了出来。

    硬生生地,竟是都按着原样绣出来了。可惜这身子不争气,一方帕子而已,绣完竟是精神困倦,卧床休息了好一会儿。

    “一方帕子而已,主子何苦这般劳神!”绿蕊气得直埋怨自己。

    喘着气,却是微笑着说:“这是夏侯家的帕子。。。”

    自己不去出任斋宫已经是为难了,她不想让有关哥哥的事再起什么波澜。

    “哎。。。皇上自己也不在意。。。”绿蕊撇着嘴说。

    “他不晓得,所以不在意。”

    听过夏侯英堂的话,看来他是很在意这方帕子的,只是不晓得是何渊源。他就要挂帅出征,替皇上平定边疆,不能让他带着对皇家的怨气上战场。

    自己不能去斋宫为国求福,为哥哥省力,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吧。明珠抚着自己憋涨疲惫的胸口,忽然觉得生出一股豪气。哥哥,你可瞧见,珠儿是大人了。

    极其期盼送给那夏侯公子,却不曾想他收到帕子后回是那番反应。

    在壮行大典结束后的更衣空隙,自己提前安排好了人,在那走廊悄悄与他见了一面,只为亲手把帕子交给他,再说些体己的话,让他安然地走。只是为了这个,明珠这般对自己说,脸却悄然红了。

    他见自己来了,显得诚惶诚恐,行完了礼也不直起身来,眼睛只盯着地面。自己不禁笑道:“本宫不吃人。”

    他讪讪的笑了,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头。分明还是个孩子啊。

    自己将帕子拿出,轻轻递给他,他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只接住了帕子的边缘。

    “皇上就是爱收集这些个玩意,本宫常说他,好端端的总夺人所爱。”

    “那。。。那到没有。”他有些结巴。

    “宫里的绣娘已经把花样记下了,这是你的帕子,完好无损,喏,拿回去吧。”

    “多。。。多谢公主。”他双手接过了帕子,细细端详了起来。

    明珠十分期许他的反应。这帕子自己绣得极为认真,还怕过于新又沾了水晒了几日,活脱脱地可以以假乱真了。只见那帕子菊花烂漫小字清秀,与那日自己所见别无二致。

    没想到他的眉毛却越皱越紧,来回翻转着着帕子,“这,这帕子。。。”

    明珠忙笑说:“是不是香味太浓了?皇上让本宫代为转交,本宫就在自己宫里放了几日,都是芳菲殿里的花香太浓了。你若是不喜欢。。。”只见他忽地停止了焦灼的动作,轻声道:“不,我。。。臣很喜欢。多谢公主。”说完又毕恭毕敬行了一个大礼。

    明珠微微颔首,心底松了一口气,有微微地雀跃。“你喜欢就好。”

    轻轻点点头转身走了,这走廊里已经满是自己身上的芳菲殿的花香气息。在走廊的尽头临转身之前,忽听他又沉沉地道了一句:“公主费心了。”

    明珠微笑道:“不及主帅为国费心。”

    “臣的本分而已。”

    外面忽然响起了一声号角,他忙说:“臣告退了。”说罢整好红缨盔,倒退着出门,大步流星地走了。

    他路过自己身旁的时候,明珠闻到一股热烈的汗的味道,却不叫她难受。是一种,不同于芳菲殿里花香的硬朗气息。炎热的夏日里,那逸出盔甲的几缕发丝都被汗水凝结了。

    望着那身披铠甲的背影远去,明珠想到他即将这征战沙场,这英姿勃发的身影即将去拿刀剑无眼的地方。对于战争之事自己是从来不敢想的,总觉得想到那血肉的画面便一阵眩晕,肚腹也跟着难受。然而这个少年,却要亲自奔赴那个地方。

    “臣的本分而已。”他低低的少年声音还回响在耳畔。

    忽地莫名有些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些说不清的酸楚。之前一直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

    明珠叹了一口气。“回罢,这里太闷热了。”

    不曾想会收到那包西域蝶兰的种子。随着前线的战报一齐快马加鞭送来的,阿骁悄悄转给了绿蕊,说是先送回了府里,他家大少爷特特地嘱咐一定要送来芳菲殿。也只有他夏侯家,能通达到悄悄往宫里送东西了。

    包在一个荷叶绿的绣荷包里,朗朗的爽意。明珠几乎是十指颤抖着解开了那环绕的丝带。种子是罕见的红色,似乎比春花还要鲜艳,颗颗饱满,静静地躺在柔软的丝绸里。里面放着些许防潮的草药,细细拨来看,炎炎夏日竟是没有一颗发霉的。

    忽地见一丝藕荷色丝带埋在种子下面,不知是何事物。明珠轻轻扯出来,一个更小巧的荷包!

    “啧啧,好细的心思!”绿蕊赞道。

    明珠的心里攀上一层细密的柔软,痒痒的。

    绿蕊凑了过来,一脸的好奇。明珠一个眼神扫了过去,绿蕊吐了吐舌头,后退了两步。

    这样一来,更是下不了手拆这小荷包了。

    明珠感到自己的脸上一阵发热,却是温暖。直到夜晚入睡时,那股午后暖阳般的热意还贴在脸颊上,绕在心里。

    佯装入睡,心思却一直醒着,能感到自己眼皮蝉翼般轻颤不停,生怕被她们看出来。好容易等到夜深了些,床脚下的绿蕊传来的轻微的呼呼声,明珠悄悄地拿出了掖在凉衫下的小荷包。

    拿到鼻翼下轻轻嗅了嗅,不知有没有那日爽朗的灿烂朝阳般的味道。。。

    想到这里,明珠的脸又烫了几分。

    轻轻揪开那丝带,像解开一件极宝贵,极溢彩的华服。不!比华服还要贵重,贵重许多许多。。。

    里面是一张小笺,如水月光下,几个银钩之字映入眼里:“盛放之日,足慰远心。”

    “主子,一意斋宫出来了。”绿蕊的声音从和室外出来。“在洗阁等您呢。”

    明珠睁开合上的眼睛,那少年模糊的容颜逐渐消散开去。

    “更衣吧。”明珠幽幽说。说着自己把耳垂上的金流苏耳环摘了下来。自己总爱穿明艳隆重的,首饰也是稀奇珍宝流水儿似的换。哥哥笑自己一年四季都过年似的,闲不了。其实哪里是自己爱出挑,只是不想让芳菲殿里有股怏怏之气罢了。

    那满院花草枝繁叶茂,不过是为了遮盖住长年不断的药汤味。自己每日花几个时辰对镜自赏,只不过想让所有人看出来,她明珠活得极没有烦恼,极鲜活的。

    然而会见斋宫是一件极庄重的事,如同祭祀,如同礼佛。即使两人并不能会面,只是隔着屏风对坐而谈,身上也不能装饰过重,皇家亦不例外。尤忌金银珠饰等璀璨艳丽之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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