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微微的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会有二更,可能三更,不过时间未定啦。

    ☆、开劫

    玉兔的星位居于星盘正中, 同林裕的主星遥相对应。

    从明无意家中回来后, 我这几日没事便瞧一瞧, 发觉星盘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它有倾斜,便有变动, 星位变动中,有些熄灭了,有些又会突然出现。判官教我用凡间棋盘的观法去看星盘, 划出角、边与中腹,告诉我里面的规律。在此之前,我只听玉兔偶尔说过星盘与林裕的联系,从没仔细了解过。

    匪夷所思的是, 星位的变换竟然符合凡人围棋的规律与法则。判官道:“有些事说来你未必信, 听听就好。当年齐天大圣横空出世,他所居的斗战宫位横扫天界中星,最后被梵天如来一手压下。期间天象移位,正好是一局六合棋法,将死之处, 正在西天。”

    我道:“如此巧合么?”

    判官叹了一声:“也只在那死猴子闹天宫的那次,我们注意到了这事罢了,若不是月老他成天闲着没事儿干, 也不会有这样的发现。都说凡人受我们摆布,但我们神仙,可不知道是由谁摆布——那些雷劫、情劫到底由谁来设?偶尔想一想还怪吓人的。若是真有人在拿咱们的仙星下棋, 我得拜托他们稳着点。”

    我再抬头找了找我自己的星星,离玉兔很远,处于靠近边角的位置,旁侧没有任何人的星星,是一颗孤星。而林裕的星位处在星盘正中,与玉兔牢牢牵引着。

    我不会下棋,在凡间时,我的私塾先生告诉我,若是二十岁不成国手,便可放弃在这上面花功夫。我所记得的,也只是些投机取巧的法子,几类最便捷的打劫法罢了。打劫又叫做劫争,黑白双方都将对方的棋子围住的时候,无论轮哪一方下,如此循环往复,都将成为一个循环无解的局面。如若不提子,则永无胜负手。

    我小时候同我爹下棋时喜欢胡乱打劫设劫,为的就是拖一拖时间,让他多陪我一会儿。商人有旁人不可想象之苦,其一便是少有时间陪伴家人,纵然这样,我爹也经常下到一半时,抛却棋局去同人谈生意,一去便是十天半个月。我则会将残局记下来,等他回来后继续。

    我道:“大约是巧合罢。如若是真的,那他们下棋的手艺可是真的臭。”

    判官但笑不语。

    我和他下凡后,各自在朝中任职。判官仍在他的紫薇台当神棍头子,我却拒绝了林裕给我国师一位的提议,请求他按照陈明礼原本预定的举荐计划,在春闱放榜后将我纳入翰林院。在这里,有个好处便是清闲,多的是时间同判官一起追查张此川的行踪。

    林裕现在坚信张此川已死,每天都说有故人托梦,言张此川已入了轮回。其他但凡是要求彻查此事、至少要找到张此川的骸骨的人,都会被林裕骂一顿,并克扣三个月的俸禄。一段时间后,朝中无人敢提此事,豫党的势力也在逐渐分崩离析。

    然而,在度过一段消沉的日子之后,林裕重整旗鼓,以雷厉风行的做事态度再度执掌朝政大权。这段时间里,我目睹了他对张此川这个名字的态度转变:从怀恋、难以释怀,到淡然处之,再到咬牙切齿。他似乎终于开始意识到,偷走自己数载江山的人,正是曾经日夜陪伴自己的枕边人。三月后,不仅不禁人打压豫党、将张此川的名字反复拿出来陈说,反而有了几分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的架势。

    旁人都以为皇帝又疯了一次。唯有陈明礼看得清楚,我去拜访他时,他只叹着气道:“陛下如此激进,大约唯有到老时,才会真正安下心来坐稳这个皇位罢。”

    后宫中,陈姣瑶正式转正,封了皇后。林裕并未苛责她,反而待她不薄,最近已经传出了皇后有孕的消息。至于玉兔扮演的那个身份,则被人解释为死在了乱军之中,尸骨无存。

    一切都在步入正轨,只有我还记得不久前的动乱,它时时刻刻在脑海中未停止生息。我日日夜夜盯着星盘,直到双眼血红,几千星位仿佛马车轮轴一般在我脑海中清晰明了地旋转着,每一个我都记得很清楚。玉兔那颗淡黄的星子,离林裕只有一指之隔,而且似乎在越来越近,仿佛只是暂时被桎梏着,随时准备碰撞得粉身碎骨。

    张此川在哪里?

    似乎从我第二回下凡开始,我们便一直为这个问题困扰着。无眉甚至替我和判官做了决定,重金买通了江湖上的一个杀手组织,只求找出他的下落。江陵那边亦是瞒着皇帝出动了方方面面的人马,四处查探。即便是这样,我们仍然没能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仍然是毫无头绪。

    直到五月。

    五月份,判官受到了皇帝召见。全国各地妖鬼事件多发,导致人心惶惶,似乎有人在背后操刀。

    林裕此时已显得沉稳许多:“请国师秘密前去,务必追查到祸乱源头。巫术仙法在上人处为尊,在下人间则成祸。”

    出了大殿之后,判官问我:“你认为这件事和张此川有关吗?”

    我摇头道:“我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张此川仿佛人间蒸发,如若是还准备卷土重来还好,总有一天能将他拿下。若是他逃去了天涯海角,准备草草度过余生呢?如果是后者,我们无法确定,便只能在凡间吊着。

    我道:“咱们这个神仙当的真是憋屈。”

    判官说:“谁说不是呢?”他往上指了指天空:“人要活命,我们也要。偏巧咱们的命都还是凡人给的,没有香火,咱们也什么都不是。”

    我却没想这么多。我一门心思看着那颗淡黄色的星子,摩挲着手中剔透的琉璃瓦,想着我的小兔子。

    我很想念他。

    ☆、青星

    我隔几天传一次信给青鸟, 让它将我的书信带回天庭, 也不晓得能不能送到玉兔手中。青鸟从没衔来过回信, 一次也没有。

    这回出发前,我在信纸上写:“最近有要事须外出,不能常给你写信, 不用太惦念我。这件事办完了,我便回来给你煮火锅吃,若是你出来得比我早, 便记得回忘川把鱼喂着。”

    我想了想,再往上加了几个字:“我晓得你现在不方便给我回信。但若是我回来时,发觉你已经变心的话,我便把你做成烤兔子, 这次不开玩笑。”

    青年带着我的信, 飘飘悠悠飞走了。我略微收拾了一下,同判官一起出发。

    这次巫术祸乱的起源,就在涪京城附近。

    我们在京中,原先依稀听说过些妖邪异术的传言,不过都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 便也没有多加注意。这次我们出了燕云关一路往南走时,才发有些居民已到了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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