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对陈家来说却是压垮骆驼的稻草的钱。

    他二叔帮他收这笔款子,不知发了什么羊癫疯,答应陈家要押一个漂亮的小孙子在他这里,有钱还了就赎回来,在小少爷归林修承的这段日子,他想干什么都可以。

    林修承简直被他二叔给气笑了。这天他事情不多,想起手下前几天晚上给他的报告,就跟来了陈家,看看他二叔想翻出什么浪来。

    站着被陈家老小你一言我一语得恭维着,林修承皱着眉挥挥手,叫他们停下。

    突然听得楼梯上有轻笑声。

    一个头发凌乱的男孩走楼梯上走下来,对着他们笑。

    “你好啊,”男孩很随意地说,“你就是林先生吧。”

    他身边的女孩很诧异他这么胆大,拉拉他的衣袖想叫他闭嘴。

    确实好看。这是林修承的第一反应。陈幸头发乌黑,更衬得脸白的像瓷器,唇色鲜红泛着些许光泽,刚刚睡醒的脸上还留着枕印,一双水光盈盈的桃花眼,轻佻地看着他。

    可惜他对男孩子真的没兴趣,何况这男孩看着也才十三四岁。

    林修承喜欢尖脸大胸细腰长腿的,女性。他回来接手林家这些年,本家几个老蠢驴,净想把利益伙伴的女儿们往他身边塞过来逼婚逼育,逼得他对找伴儿的欲望都降低了。他二叔心中有鬼,听传闻道他变了口味,找来一个漂亮小男孩儿讨好他。

    林修承不吃这一套,他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对轮椅里的老人道:“陈总,有话好好说,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给我了,玩死算谁的呢?”

    陈幸听出门道来了,他被这些衣冠禽兽给卖了。

    “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小霸王陈幸来伦敦是做大事业的,不是做小奴隶的。

    “陈幸,”昨天叫他上楼的中年人开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陈幸反驳:“现在不说话,难道要等我被玩儿死再说吗。”

    林修承听着有趣,这个少年比自己还要晚知道他被卖掉的事儿。陈家一帮老糊涂净干蠢事,这个陈幸倒是比他们都好玩儿。

    “你算什么?一个野种,也敢在主宅放肆!”中年男人的妻子用尖利的嗓音喝斥他,“你来之前协议什么内容你没看吗,你现在就是我们陈家的一条狗!”

    陈幸懵了:“什么协议?”

    那份协议是陈院长叫他签的。

    陈院长说,他家里人要带他回英国认祖归宗了,英国比青城要好得多的多,是繁华大都会,还让陈幸以后不要忘了回来看他们。

    陈幸本不想签,青城就是他的繁华大都会,可看着陈院长殷殷期盼的样子,陈幸想想,还是就签上了大名。

    中间的过程里,他完全没看合约内容。这会儿中年女子一叫唤,他觉出不对来。

    “你爸把你认回了陈家,你就是我陈家的狗,我们叫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我们捐给那家什么孤儿院二十万就把你买了,你以为你有多值钱?!”

    陈幸愣住了,他毕竟只是十六岁生日都还没有过的少年,对看着他长大的陈院长有天然的信任,冷不丁得被卖来卖去,他没法接受,整个人愣愣的,消沉下去。

    林修承好戏看得正酣畅。

    他平时毫无同情心,笑面冷心肚肠黑,今天见这个张扬的少年陡然低落,生平头一回,生出些不适。

    林修承二十二岁时他爷爷中风瘫了,在美国读大三的他连夜赶回来,守在爷爷床边。

    林修承曾疑心自己命硬克亲,他父母很早便空难去世,如今惟一的近亲也要离开自己了。心急火燎地回到家,爷爷躺在楼上气息奄奄,楼下已立了几个替林家买了一辈子命的老头子,如狼似虎地堵住他,要他让权。

    为首的李二是他爷爷出国时就带着的副官,管理着唐人街。

    他看着林修承学生气的模样,轻蔑笑道:“修承,李爷爷看着你长大,最知道你善良,林家的场子不是你能镇得住的。眼下你爷爷没法动弹,不如让我们几个老家伙再替你守一守家业吧。”

    边上几人连点头称是。

    林修承不说话,从腰间掏出枪,向着李二腿间打了一枪,子弹贴着李二膝盖的裤管过去,西装裤被穿了一个洞,冒着高速摩擦产生的硝烟,一阵热意几要烫伤他的腿。林修承拔枪速度很快,谁也没看见他怎么动作,只听得消音手枪的闷响和子弹穿进地板里,令人发怵的声音。

    李二吓得跌倒在地,手抬起来指着林修承,想骂他又不敢,林修承不收枪,也不指人,他好像没听见方才几人的逼问似的,像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亲厚对大家拱手道:“以后就仰仗各位叔伯的照顾了。”

    林修承在伦敦站稳脚跟,只用了三年,他爷爷病时联手逼宫的人一个也没留下来,林家老老少少都得仰仗着他的鼻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天天往他身边送新奇玩意儿,一来是巴结他,二来想叫他玩物丧志。

    来来去去没伤了林修承半根毫毛,自己的私产搭进去不少。

    林修承会装傻,架着一副知识分子的眼镜,人畜无害,一出手便要直取命门。

    此时此刻,他盯着少年的略显仓惶的眼神,他是那样的孑然一身,无依无靠,林修承想起了二十二岁的自己。

    他那时足够强大,而眼前的少年看似倔强,实质上却是弱势而任人鱼肉的。

    林修承开了口:“陈太太,二十一世纪的领养协议能强迫人卖淫,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二十万对我们院里来说,是很多的。”少年突然说,他脊背挺得直直的,身子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高挑纤长,衣服都是地摊货,褶皱的地方沾了灰,都能给他穿出一点出尘的味道来。

    陈幸想想,又肯定自己:“院长有他的道理。”

    他看起来有一点失落。

    陈太太嗤笑一声,刚想说什么,就被林修承打断了,他兴起一个非常荒诞的主意,且迫不及待想看看本家那些人的表情了。

    “行了,我看这样吧,钱,可以缓,”林修承看了一眼他二叔,继续道,“陈幸,也归我了,不过他的抚养权也要归我。”

    一群人以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林修承,只有陈幸不懂,他不耐烦地看着林修承:“什么?”

    “你叫我一声爸爸,我保你在伦敦风生水起。”林修承承诺。

    这下所有人的眼神都变成了“这是唱的哪出,哪里来的智障”,陈幸却不,他上上下下把林修承打量了一番,笑眯眯地对着这个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岁的年轻人喊了一句:“爸!”

    林修承满意地笑了笑,走过去,揽揽他的肩,环视四周:“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恭喜我,我做爸爸了!”

    2.

    在回家的车上,林修承接了好几个林家人刺探军情的电话。

    “对,我领养了一个小孩儿,”林修承对着电话那头说,“这孩子会有大作为,我准备将我的事业都传给他。”

    陈幸跟他隔得远远地,边听他胡扯,边靠在椅背上欣赏窗外的景色,他还没有真正踏上过英国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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