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过来便是。”

    于是出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背起宋绎,后者先是挣动了一下,但因手被赵昔按着,便不动了。众人随即围着他们向山下走去。赵昔一低头,就能看见汇聚起来的血线顺着这人的手背到指尖,再滴落下去。

    匆忙赶回昆廷,暂且找了间屋子安置。赵昔让未然请来昆廷的祁长老道:“还请长老用真气在此人体内走一圈,看看是何缘故?”

    祁长老虽不知宋绎从何而来,但还是先探脉道:“这是极罕见的热毒,和你的寒毒一样,入人体则损伤经脉肺腑。只是没你的那样深,况且此人内力深厚,竟把毒性生生压住了。”

    未然“啊”了一声,不等赵昔便先道:“那怎么救他?”

    祁长老道:“赵大夫的寒毒我们尚在研制解药,若研制得出来,此人所中之毒与赵大夫的毒大同小异,便也能解开了。”

    赵昔道:“这人身份不同寻常,恐怕不能在山里久留。等他情况稳定后,请长老指派两个弟子,把他送出雪山,免生是非。”

    未然道:“你又骗人,他分明是来找你的!”

    祁长老看看未然道:“赵大夫比你年长,况且品性才学皆不输于我等,少主怎可对他这般无礼?”

    未然气急,但长老看着,却不得不委屈闭嘴。赵昔道:“还请长老吩咐一声。”

    祁长老道:“赵大夫不急。依老夫看来,你和此人身上的毒都稀世少有,既然有幸碰到一处,又是这样武功高深之人,何不用咱们研制的药在他身上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就是送到外面去,连尊师季老先生都对这毒毫无办法,又有谁能解呢?”

    赵昔蹙眉,看向榻上昏迷不醒的某人。这数月来,他一直潜心研制解药。若能靠自己把毒解了,也就不用再依托旁人,更不用欠下一份天大的人情。但拿宋绎当试验品来用……

    祁长老道:“赵大夫若担心这人的安危,他内力如此深厚,那一两味猛药必定是经得住的……”

    赵昔沉默许久,忽然一笑道:“我如何担心他的安危?那就照长老所说,把先前得的药方煎一副来试试。”

    祁长老得了应允,连忙吩咐身边女弟子下去取药方煎药。这些长老都是在外行走了大半辈子,又回到大雪山中归隐的老人。在山中镇日无事可做,对赵昔的难题就像孩童遇见新鲜玩具一样,只是赵昔的身体已经太脆弱,经不起药物折腾,如今现成来了个试验品,可不要抓住了好好试试?

    不过半个时辰,弟子把药端上来了,赵昔接过来,舀了舀道:“可是完全照我们前日写的方子煎的?”

    祁长老道:“是啊,这两日想不出什么改进的办法,药材药量都没动过。”

    赵昔看了眼乌漆漆的药汁,坐在榻边的矮墩上,让弟子捏着宋绎的下巴,一勺一勺喂了进去。

    喂完了,又让宋绎枕回去,赵昔将药碗递还给女弟子,后者端着药碗,退出去最后看了一眼榻上昏迷的男子,哪怕形容憔悴长了胡茬,说是丰神俊朗也不为过,可惜。

    赵昔和祁长老在床边等了片刻,也不见人醒转,另外数位长老闻风都来看结果,却仍然毫无动静。

    一个道:“坏事了。看来这个方子不成。”

    又一个道:“再等等。”

    “还等什么。重药下去,若不醒,就是再也醒不来了。”

    赵昔始终不语,长老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晌。他俯下身,在宋绎耳边唤道:“宋绎?”

    后者的眼睫颤了颤,睁开眼来。

    第67章 初醒

    长老们纷纷道:“这不是醒了?”

    “看来那两味药还是有效用……”

    赵昔坐在床边,拿过宋绎的手来把脉,脉象比方才稳定了些, 但也只是起了暂缓的效果, 就好比两军交战, 有人从中帮了一把,宋绎的内力便占了上风, 将毒性强压下去。

    他收回手准备让长老来探探, 宋绎忽然抓住他道:“解秋。”

    宋绎手上还有顺着手臂蜿蜒而下的血迹,脸色也因为失血变得苍白。赵昔慢慢把他的手拿开道:“宋大侠实在不必叫得这样亲密,况且在下是赵昔。”

    宋绎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来,但他体内刚压制完毒性, 根本无力起身,他执着地又去抓赵昔的手道:“我错了。”

    赵昔回过头,对上他的眼瞳,忽然觉得那双眼睛亮得过分了。

    “我后悔了。”

    赵昔没有心思听他的忏悔, 看着宋绎异样的举止, 心里忽然浮现起不好的预感,扳过他的下巴道:“你是谁?”

    “……”宋绎顿了顿,道:“我是宋绎。”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和你道歉。”

    “……”赵昔观察他片刻,换了个问题道:“你从哪来?”

    “我……”宋绎像是卡了壳,那张一贯沉稳冷漠的脸上竟露出孩童一样懵然无知的神情,“我不知道。”

    赵昔狠狠地蹙了眉,对还在讨论的长老们道:“前辈,先替此人看看情况吧。”

    祁长老便过来,要探宋绎的脉,他又变成那副冷漠不容触犯的模样,不许别人碰他。

    赵昔强硬地按住他的手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原谅你。”

    宋绎立刻老实了。祁长老搭上他的脉,拈须道:“没什么异样啊,毒性已经压下去了,看来我们的方子的确有效,只是还需要多多改进……”

    赵昔道:“此人服食了碧血潭鳞蛇之胆,我看他举止怪异,方才试探他,觉得不大对劲,这热毒莫非能扰人神智?”

    祁长老一愣,道:“等我探来。”又替宋绎把脉,将真气输入他体内查探,毕了,又查看宋绎的瞳孔,道:“我看不是毒性扰了神智,是这人服食鳞蛇蛇胆已久,既没找人医治,也没吃药,全凭一身内力强压。时间一长,经脉乱走,气血逆流,神智失常还是好的,若换了那武功不到家之人,早就暴体而亡了。”

    又一长老啧啧称奇道:“碧血潭的鳞蛇胆?那可不是寻常的毒物。哪怕是你所中的寒毒,那也是经过炼制的。这人竟然生服蛇胆而不殒命,看来真是送上门的苗子。”

    赵昔默然无语,看向对众人拿他当试验品毫无所知的宋绎,站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长老们议论一会儿,也就出去和他告辞了,祁长老特意道了一句:“那试药之事可谓事半功倍,你可要仔细考虑。”

    赵昔点了点头。等长老们都离开,进门,见宋绎直起身来看着他,一时无言,他和宋绎相识十多年,对他的性情也算了如指掌,他知道宋绎从不说谎话。

    所以后悔什么?后悔不打他那一掌,还是后悔不接受他的爱慕?

    两样都荒谬得很。他在宋绎身边缓缓坐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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