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不妥。

    亿仞点一下头,立马上前搀住萧叔则,协助他下车。萧叔则双足也落了地,一瘸一拐经过徐卷霜身侧的时候,嘴角忽就勾了起来,漏一句话,轻轻飘入她耳中:“小食里面,子文最嗜馄饨。”

    徐卷霜也悄然笑笑,对萧叔则道一声“多谢”。

    亿仞去栓车栓马,高文领着其余三人先行去馄饨摊,四方的桌子四条凳子,高萧徐三人各做了一边,羽衣垂首不敢坐。

    高文伸手在桌上一拍,锃亮刚擦过的桌子也给他拍起了扬灰:“羽衣,坐!”

    羽衣乖乖就坐。

    高文便扭头喊过来摊主,吩咐让来五大碗馄饨,还特意咬重了“大”字。

    摊主应声“好咧”就赶去下馄饨。馄饨下锅不久,亿仞就安顿好马匹赶来了,一见四条凳子都坐人了,他没处坐,于是两手局促握在一起,在不远处站定。

    徐卷霜眼瞧着,便将身子往条凳左端挪了数分,同时对羽衣道:“羽衣,你坐过来同我一块坐。”

    羽衣似乎从不说不,遵命就慢慢起身,同徐卷霜坐到一条凳子上。

    五个人这才都有了位置,各自坐在不同角度看街景,道上人潮来往不觉,皆是缓行细看,几乎找不出谁有匆匆归意。

    就听见摊主端着一盘五大碗馄饨,嚷嚷着过来:“几位客官,馄炖来咧——”

    摊主拖长尾音,笑容喜气洋洋,仿佛同馄饨一样冒着蒸气。

    徐卷霜笑看一碗馄炖摆在自己面前,却突然表情一僵。

    她瞧见一人行色匆匆,隔着很近经过馄饨摊,又转弯拐进巷子里去了。那人似乎有很要紧的事要办,巴不得脚下走得再快些,没有左顾右盼,因此没有瞧见徐卷霜。

    但是徐卷霜却看得分明:那人的身形样貌,还有身上穿的那件鸦青色男装,都是徐卷霜再熟悉不过的了。

    匆匆路过的人是王玉容。

    王玉容拐进巷子,徐卷霜虽然不知道巷子里住的是哪些户人家,但是她知道,过了这个巷子再左拐,经两个巷口再右拐,就到了缀玉小筑。

    王玉容又偷偷溜出来看她娘了。

    要是让王老太太知道了,必然将王玉容打去半条命。

    徐卷霜关心色变,一碗馄饨吃得特别慢。

    高文风卷残云吃完一碗,悄悄瞟一眼徐卷霜碗里,吃了一惊:嘿!她居然还有大半碗!

    高文咽了下喉头,扭头喊道:“掌柜的,再来一大碗!”

    他照例咬重了“大”字。

    摊主很快给高文上了第二碗馄饨。这碗馄饨高文吃的速度远比上一碗慢,但是他第二碗吃完,嘿,徐卷霜第一碗还没吃完!

    她碗里还有三分之一。

    高文再瞟瞟萧叔则,亿仞,羽衣,三人碗里差不多都见底了。

    就忍不住问徐卷霜:“怎么就你吃这得这么慢?”

    徐卷霜心里着急:她还没见王玉容从巷子里拐出来了!担心王玉容出意外,她这一颗心一直悬着放不下,现在怎么能走……

    于是徐卷霜对视高文告诉他:“我胃不好。”

    肠胃不佳,细嚼慢咽。

    “子文,出来本就是闲逛的,坐看街景也好。”萧叔则启声道。

    高文想了想,扭头向摊主喊道:“掌柜,再来一碗。”

    “唉——”徐卷霜陡然失声。

    高文以为徐卷霜是拦她,回转头不解地问徐卷霜:“怎么了?”

    徐卷霜不敢告诉高文真相:就在刚才高文嚷嚷的时候,王玉容从巷子里拐了出来,依旧行色匆匆,风也似的赶路。但王玉容没有朝王宅的方向走,而是火急火燎进了街对面不远处的好彩酒楼。

    “子文,光吃馄饨有什么嚼味啊!”萧叔则又缓缓启声,他的话语总是起得很突然,就好似平缓江流忽然打了个浪,但这浪却不高不疾,所以也不令人感到突兀。浪翻一翻,又重新归于平静,再缓缓继续往东流。

    反倒让人觉着有一股特别的舒爽。

    “嗯?”高文听了萧叔则的感叹,回话一声。

    萧叔则抬手一指:“我们不如上那边再去饱餐一顿。”

    众人遵着萧叔则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不偏不倚,他指的是好彩酒楼。

    徐卷霜感激地望了一眼萧叔则。

    萧叔则收到徐卷霜的目光,含笑不多言。

    “也行。”高文首肯道。

    他麻利结账,领着大家又上好彩酒楼。

    这好彩酒楼迥然不同于方才的馄饨摊,莫说外壁门面红漆碧瓦饰得富丽,走进去才知,里头更是修得繁华,走道悬芙蓉灯挂金红纱,雅间糊绿纱窗飘栀子香,更兼不少彩画屏风,将各处隔开,互不相扰。

    说句实话,这好彩酒楼比鄂国公府富贵堂皇得多了。

    五人寻了个雅间一坐定,小二就递了菜单上来,请几位客官点菜。高文也不待众人开口,就擅自做主:“叔则点。”他又稍倾身子,告诉身侧坐定的徐卷霜:“叔则最讲究,他次次点的菜都很是好吃。”

    徐卷霜含笑应了一声,心却根本不在这菜上。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只想着不知王玉容正在这酒楼何处?

    徐卷霜就是不安神,总隐隐预感王玉容要闹出什么大事来。

    “夫人可有什么忌口?”萧叔则接了菜单,不摊开来看,也不点菜,只先问徐卷霜。

    徐卷霜微微躬身:“并无忌口。”

    “那萧三就放开来点了!”萧叔则朗声笑出声,起手就将并没有展开来看的菜单还给小二:“荔枝白腰子,羊舌签,鹌子羹,鸳鸯炸肚,南炒鳝,洗手蟹,血粉羹……”

    “轰隆隆!”隔壁雅间突然想起巨大的响声,听着动静像是板凳屏风倒了一地。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又是一连串瓷器坠地的响声,敢情是谁打翻了酒席,掀了桌?

    接着,又听无比清脆的一声,比方才器物跌碎的声音更响亮,直传到雅间来,传进众人耳中:“啪!”

    “你怎么打人啊!”立刻有个男声用十万分委屈地语气高囔。

    高文怔一怔:这年轻的男声,他甚是熟悉。

    高文反应过来囔囔的是谁,立马起身赶了过去,徐卷霜跟着就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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