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会也没风吹进帐内,两人之间的气氛骤然僵至凝固。

    高文和徐卷霜都是盘膝坐在床.上的,高文猿臂一揽,就将徐卷霜的身子半倾着勾过来,令她的脑袋依靠在他肩头。

    他不说话,但是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穿衣服吧。”高文的声音渐变平淡,他方才比划过了,所以心里还算有素,错错对对,终是一件套一件,为徐卷霜穿好了衣裳。高文就捡起床上剩下的那些他的衣服来穿,徐卷霜自然不会让高文自己动手,也帮他穿,将心比心。

    两个人都穿好了,徐卷霜离开床榻,走近梳妆台,回眸缱绻,含羞带笑冲高文道:“你等我梳好妆,就让广带她们送些吃食进来,我们一起吃。”

    高文缓步走过来,身子几乎贴着徐卷霜的身子,将徐卷霜右手上的梳子夺过来:“我来帮你梳吧。”

    其实他不懂女儿家怎么个梳头法的,但就是想事事想为她代劳,说不出那份心情。

    高文拉开妆台前的绣墩,对徐卷霜柔声道:“你坐下来。”

    徐卷霜心内软绵到不行,只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喜极而泣。她乖乖坐在绣墩上,面对着一面光滑干净的铜镜,高文的脸被遮挡住,从镜子中瞧去,看不清。但是能看见他执梳的那只手,在循序渐进,一趟又一趟的由上至下,捋顺她的青丝。

    高文一缕一缕梳顺徐卷霜的秀发,恍恍惚惚,觉得他手上正在理顺的是他自己的心情。

    他的心情越来越平静,对她的欢喜好像她满头的青丝,一缕又一缕,依次滑进他的心,躺在他心里,将他整颗心填满。

    高文的目光越过徐卷霜的肩头,去瞧镜子中那一张容颜。那是他女人的样子,在镜子里,在他眼里,在他心里。

    高文注视着镜子中的徐卷霜,和他自己的三分之一脸庞,他高她低,就这么相依相偎在镜子里。清晨日头升,一缕朝阳照进来,投射到镜子上,辉芒一反,好似镜子上蒙罩了一层淡黄,就仿佛日子转瞬就过了十几年,他和她都已近昏黄,但他仍这么日日清晨帮她梳头,两个人还这么相依相偎着。

    这一生,还有什么其它要贪求?

    高文自己不察,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扯着了徐卷霜的头发。徐卷霜忍着不叫出声,面上依旧挂着淡笑……高文这般的好,她再痛也会自忍着,绝不苛责他。

    她这份对他的心,叫做珍惜。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周一,大家好~\(≧▽≦)/~

    50第四十九回

    高文给徐卷霜梳顺了发丝,将梳子轻放在妆台上,又由左至右顺扫过妆台上的簪子:徐卷霜的簪子都不奢华,第一眼望过去觉着皆寻常,但是仔细挨个打量,却各有各的特点,每一支簪子都别具一格。

    高文微翘唇角笑了:簪如人,就像她……越相处越有味道。

    高文忽然向徐卷霜许诺:“往后你喜欢什么首饰,只管与我说,我都买给你。”他又补充道:“若是你心里有什么想法,画了图样下来,我去依样给你打。”

    徐卷霜听了,不禁吸吸鼻子,既酸且暖。

    高文抬手在一排簪子上挨个抚过,他想起什么,问徐卷霜:“你想梳个什么发髻?”

    徐卷霜自然是答:“你梳什么都好。”

    高文握着梳子一笑:其实……他什么发髻都不会梳的。

    高文也不遮掩自己的不足,拉拉徐卷霜的袖角:“你教我梳个。”

    徐卷霜听了,也不笑他,就手把手慢慢教高文该怎么梳,哪里要别暗卡,哪里要堆团,并且稍稍梳低一点。有点像……到像是徐卷霜给高文梳头了!

    高文却也不觉得奇怪,他学得认真仔细,想着日子还长,也不急,一两日学熟练一个发髻的式样,也能慢慢把所有发式都学了。

    以后日日清晨为她梳。

    ……

    高文不急,外头候着的广带可是急死了,国公爷和如夫人在里面磨磨蹭蹭的,虽说男女之事不该有节制……但不管节不节制,好歹应该先吃了饭再继续吧!天气冷,蒸的包子煮的粥着风吹吹,很快就凉了!

    广带实在憋不住了,端着食盒破门而入。

    高文黑脸,质问广带:“你进来做什么?”

    “送早饭啊!”广带面无愧色,肯定自己进来是对的决定。

    “吃早饭吧,吃早饭吧。”徐卷霜和气道,她一只手捂着脑后发髻,另一只手拿着一支簪子,到最后这固定一簪,还是她自己来簪的。

    但是高文肯为她梳,她就无比知足了。

    徐卷霜簪好头发以后,就帮着广带,麻利地摆了包子清粥和数叠小菜,还有特色的糯米团子。这会琵琶也进来了,三个女人一起摆置了碗筷。平常广带和琵琶都是和徐卷霜一起上桌吃的,这会高文在,琵琶就有些畏畏缩缩。

    “琵琶,坐。”高文冲琵琶笑道——他同下人们同桌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无须怕,这里是鄂国公府,不是外面的世界。

    ……

    四个人吃着,广带话最多,几乎是吃一口包子,就说三四句,甚至四五句话——画匣子完全收不住。徐卷霜和琵琶话少,但也偶尔交谈几句,高文却一言不发,只埋头吃大肉包,显得格外沉默。

    徐卷霜有时候给他夹菜,他就冲徐卷霜笑笑。

    待到一餐早饭吃完了,广带和琵琶都退了下去,院子里也散了没人了,高文才披上自己的鹤氅。

    徐卷霜以为高文这是要离开,回他自己的寝房那边去,就嘱咐他:“外头风大,地上雪深,你走路还是留心些。”

    高文旋即就笑了:“我又不走。”

    徐卷霜稍楞:高文不走,那这下大雪的寒天,他离了暖和的房内,出去做什么?难不成……他是特意去挨冻?

    很快徐卷霜就明白了。

    高文出门走进院子里,一脚深一脚浅踩了数步,近梅树前,摘下枝头那唯一一只绽了苞的寒梅。浅红的瓣鹅黄的蕊,高文执着寒梅,回头冲徐卷霜莞尔一笑。

    他刚才吃早饭的时候,就瞧见窗外的梅树,今年又如期开花了。记得夏天,徐卷霜给高文沏茶的时候,他就下过决心。冬天梅花开的时候,要将怒放的第一枝梅花摘给徐卷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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