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他马上解释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提着大包小包的逛街会很累。”

    我没有再说话,走到圆桌旁从一堆袋子里,拿过一个小个儿的长方纸袋,“走吧,别让爸爸等急了。”

    “这是什么?”他看着我手里的纸袋问。

    “我看到了一个很好看的烟斗,我想爸爸一定喜欢。”我知道江华一直用烟斗抽烟丝的,江夫人就是给他买这个牌子的烟斗。

    江哲信的眼睛里有一抹光采一闪而过。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却故意忽视他伸出的手臂,越过他走出门。

    他苦笑着摇头,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快,收回了手,跟在我后面。

    餐桌上,我把纸袋双手递给江华:“爸,我下午逛街时看到就买下来了。希望您喜欢。”

    江华一直没有拿正眼看我们,这时抬眼扫了一下我手上的东西,在看到纸袋上的标识时,本来表情冷淡的脸,有些松动,他沉吟了一下才接过去,淡淡的说:“吃饭吧。”

    江哲信对我微笑,然后给江华夹去一大块清蒸鱼,“爸,这是您最爱吃的。”

    江华的脸色彻底缓和下来,对着江哲信轻轻叹口气,把鱼肉慢慢吃下去。

    江华妥协了。至少表面看是这样的。从第二天起,他对于我每天出门,虽然依旧不悦,但是不再公开表现不满,也不再当着江哲信的面给我脸色看,相反,完全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

    我也自觉的遵守着承诺,每天傍晚时分,必定准时回来。我知道只有这样,他们才会逐渐放松警惕。这里的他们,除了江华父子,还有跟踪我的人。虽然我一直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可是潜意识里,我坚持相信他们是存在的。

    连着几天,我都是上午在许宅陪着许宝山,多数时间是聊天,偶尔会写毛笔字或者画画。字帖和画册都是我从江宅带过去的,包括后来,我还把江夫人送的几套首饰拿过去给他看。阿强已经很习惯我带着东西来许宅了,从开始的关注,到后来的完全不在意。

    这些东西有的我当天就带回江家,有的则托辞下午逛街带着不方便,就暂时先留在许宅我自己的房间里,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才带走。几次之后,我相信就连阿强也弄不清楚我哪次带来的首饰带走了,哪次的没带走。

    所有的下午时间,我则是象其他无所事事的富家女那样,除了购物,就是做头发,做美容,在最繁华、每日人流量最多的市中心商业街区里闲逛。终于发现了一个做精油香氛spa的好地方。在这家国际连锁的高级美容院里,客人可以预定单人包间,享受一对一的货真价实的服务。

    我是意外走进去的,然后就惊喜的发现它可供我利用的地方:只要在收费的包间时段内,他们可以保证客人不受到任何打扰,这其中也包括,如果不需要按摩,那么就可以独处,或者休息,或者美美的睡上一觉。对于我来说,也许还有第三种选择,就是打着休息之名,行逃跑之实,而勿需担心在计费时段内被人发现。

    而据我第一次体验时与按摩师的闲聊,以及事后的仔细观察,贵宾单人包间除共享前厅大门以外,还有独立的通道与后门,只要预定到与后门紧挨着的那个房间的话,则完全有可能在不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只需短短几秒钟就可以离开的人不知鬼不觉。

    我预定了明天下午一点到四点的时段,并且就要的那个靠近后门的房间。三个小时除第一个小时做正常按摩外,后面两个小时用来逃跑。这是反复考虑后的结果,时间太短怕不够,时间太长又怕会引起怀疑,两个小时应该正好。那里交通方便,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火车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足够我搭乘任意一列快车远远的离开这里了。

    如果顺利,今晚将是我在江宅的最后一个夜晚。在江哲信如常的与我道完晚安离开之后,我从床上坐起身,环顾室内。

    没有不舍,只有做梦一般的虚幻感。

    如果真的可以离开,那么把过去的一切全都当成一场噩梦,又有什么不可以?

    大结局

    因为心里有事儿,很早我就起来了。衣服首饰,我什么都不会带走,各把它们物归原位。

    这些一直未曾摘下的婚戒,我也第一次取下来放在梳妆台上,只在耳朵上戴回自己原来的水晶耳环。

    抽屉里还有一张银行卡和10000元的现金,分别是江夫人在婚礼上送给的红包和改口费。我拿出所有现金放进手提包里,又从手提包里取出江哲信给我的那张卡与江夫人的卡放在一起。

    关上抽屉,信手从台灯旁的便签纸盒里抽出两张巴掌大小的方形纸片,还有些话我需要写下来。

    第一张是写给江哲信的,对于他,我没有其他的话要,只是转述了江夫人的话,将江老先生留下那笔资金的目的以及相关帐号和密码的秘密都写在了上面。

    第二张是给许宝山的,我告诉他,我已经做好准备,今下午就要离开这个城市。在我离开之后,江哲信一定会迁怒,会找他麻烦的,那个时候,请他把前面那张纸条,连同许宅我房间的抽屉里的那套钻饰一并交给江哲信。

    之所以借由许宝山的手完成这一切,是我反复考虑后决定的,我想这样才能给许宝山一个开口辩白的机会,同时也是许宝山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一个机会。这是我最后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片刻后,我抬起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长舒口气。

    应该再没有什么遗漏的事情了。我看向座钟,现在是清晨5点半,再过两个小时,我将离开这所宅院,再也不会回来。

    早餐一如平时,只是我的心情已经截然不同。看着江华旁边的空位,我在心里说:江夫人,再见。

    江哲信照例要先送我去许宅,我们一前一后的坐进车里。

    “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他看着我微笑,“今天下午打算干什么?”

    轻松的语气,纯粹的闲聊,不带丝毫的试探和猜忌。

    我已经不会再对他这样的问法感到反感,也同样微笑着说:“还去上次的那个香氛spa做按摩。在那里,我很放松。”说着,我低头扣上安全带。

    他笑着点头,注视我的一举一动。

    忽然抓起我的左手,“戒指呢?”笑容已经消失了。

    我一惊,马上冷静下来,随意的说:“咳,落在梳妆台上,早上洗澡的时候摘下来的,结果忘记戴了。回来我再戴。”

    “回去拿,”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这是我们结婚的信证,我不是说了,不许随便摘下来的吗?你不戴着它,别人怎么知道你结没结婚。”

    我无语的看着他,他竟然对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如此偏执?如果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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