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时候,并且很快被杨燕南发现,再次打晕。

    这期间他只来得及做了一件事,打开了脖子上的定位装置,它同时有窃听的作用,但是由于项链本身太小,能够装置的也只是微型的电池,坚持的时间只够不到十小时。

    事发突然,黎旭只能赌一把。

    所以他留下来的窃听录音,只截止到黎旭说灰姑娘酒吧的那一段,后面杨燕南的回答没人听到。也就是说,黎旭说的话只能被当做一面之词,根本不能成为拖垮邢如雷的有效证据。

    向和懊恼地把录音文件关闭,这些是李牧青负责录入的,她全程监听着黎旭,那会儿也险些抓狂。

    “再坚持几秒……几秒就够,至少让我听到杨燕南说的准确答案!”他沮丧地伏在桌上,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李牧青想宽慰他,手还没碰到他肩膀,就见他猛地支起腰板。

    “……算了,本来我也没想让黎旭帮我做这些。”向和叹了一声,“该说黎旭勇敢呢,还是该说他不要命呢……他居然真的用自己当饵诱出来了杨燕南。”

    “如果杨燕南一开始就抱着杀他的想法,他就那样被掳走,肯定是没命回来了。”李牧青说,“这办法也太冒险了,简直就是不要命。”

    “不,之前我们都没想到杨燕南也会精神催眠。”向和说,“他以为那是周正道给他留下的心理暗示,原本我们计划的是他引杨燕南动手,然后我们再一举抓获——这小子怕我不帮他,还主动提他会套话问杨燕南关于邢如雷的事……”

    李牧青没说话,她静静地看着向和疲惫的眉眼,心里有个疑问一直没有提出来。

    那个让向和这么痛恨,做梦也想要将他□□的邢如雷,真的只是一个违背他正义感所以想除掉的毒.枭?

    “杨燕南人呢?他说了什么没有?”向和问。

    “队长还在审问他,目前他什么都不肯说。”李牧青说,“但是从他的住所带出来的尸体是没法狡辩的。徐老师说,里面最早的干尸,是二十五年前死亡的。”

    向和的手指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他猜到这个人是谁,是黎旭一直在追查的亲生父亲。

    “走……”向和说,“带我去看看那些尸体,他们的身份全部检测出来以后,要通知家属认领。”

    李牧青默不作声跟在他的身后。

    “……希望他们安息。”向和说,“下辈子……”

    他没有再说下去。

    这辈子都没了,更遑论下辈子?

    活着是多么的珍贵,每次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时,这个道理都叫人又清醒又难过。

    黎旭缓缓睁开了眼睛。

    之前他的身体发烧,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听见卢晖不停地和他说话,伤口的疼和痒的感觉都很淡,可能是两次注射毒.品的麻醉作用,退热和身体的休整花了一天一夜。

    他醒过来的时候,卢晖正握住他的手,没有用力,也不敢松手,就那么恰到好处的握着,怕他跑了似的。

    卢晖一定很累,他的眼圈上多了一层青黑色,脸颊骨似乎突出来了些,像是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他想抬手摸摸卢晖的脸,可是手臂完全使不上力气,感觉不是他自己的。整具躯体轻轻飘飘的,又沉得挪也挪不动,如果不是卢晖睡在他的眼前,他肯定要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儿就是天国。

    他努力想要爬起来的动作很小,念头却很强大,把睡梦中的卢晖都给惊醒了。

    卢晖看见他半睁开的眼睛,差点跳起来,半边身子压在床沿上,凑近了来碰他的额头。

    已经彻底退烧了,就是人看上去目光呆滞,有点傻。莫不是被烧成了智障,卢晖居然觉得这个结果也不错,以后黎旭就只能跟在他后面像个小智障一样叫老公抱抱了。

    “感觉怎么样?”卢晖问,“还记得我是谁么?”

    黎旭完全说不出话来,他想点头,可是脖子疼。他只好眨眨眼睛,努力地往旁边小桌上的水杯瞥,表示自己需要一杯水。

    卢晖没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常识告诉他这时候黎旭需要一杯水。

    他用嘴含着水给黎旭喂了下去。

    一杯水喂完,卢晖和黎旭对视着,黎旭张嘴想要说话,但是声音沙哑得像老旧破碎的缺少零件的留声机。

    卢晖捂住他的嘴,轻声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现在什么都不要说,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再一件件地说清楚。”

    黎旭只能乖乖听着,一向沉静的目光里似乎有些着急。卢晖没有多注意他的情绪,拿起手边的白粥。

    “张嘴,我喂你。”

    卢晖很会照顾人,或者说他很会照顾黎旭。不到一个星期,黎旭脖子上的脓肿慢慢散去,说话的声音也渐渐恢复了正常。杨燕南为他注射的剂量不少,但还没有到让他上瘾的地步,再住两天观察一下情况,差不多就能走人了。

    因为嗓子不方便,黎旭也没和家人取得联系,所以刚恢复了一点声音,黎旭就想给黎母打电话报平安,怕她会担心。

    卢晖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刺了一句:“你也会怕别人担心?”

    黎旭:“……”

    他知道卢晖还在怨他之前一意孤行的事情,这是他的错,而且这个错误差点要了他的命。卢晖生气是应该的,如果换个角度,他现在可能就直接走人了,哪会有这个耐心还来照顾一个自作自受的家伙。

    道理他很清楚,可当卢晖用这种语气来问他,他心里又有了一点委屈,或者说还有恃宠而骄的蛮横:“你还在怪我?”

    “……”卢晖坐在他身边,两手交握,“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关于你的,还有我的。现在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想干脆就和你谈谈。”

    他这么正经的态度让黎旭心里一跳。

    “我们是爱人。”卢晖说,“我以为爱人,就是可以依靠的人,可以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和未来都托付给对方一半的人,是可以商量的人……当然了,这点我也做的不够好,所以你不把我当爱人,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黎旭马上就反驳:“我没——”

    卢晖打断了他。“你先听我说。以前都是我一直在强迫你,虽然你没表现出来不乐意,但是我知道,因为你就是这么一个人。别人对你好,你是不会推拒的,但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现在脑子一团乱。长话短说吧,黎旭,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一定有位置,可是你还是不信任我,对于你来说,我还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一个就算没有了很快也能找到第二个的人。”

    黎旭被他这顿说辞讲得无言以对。他想反驳,想告诉卢晖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这样,可是想说的话太多一股脑儿挤在他心里,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在你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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