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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简兮从公司出来,就被夹着雪的北风吹的脖子缩进高领毛衣里。手套落在休息室,但是他不想返回去拿。

    方俣打电话让他去杨庭画廊,隔着一条步行街,不下雪走再慢,三两分种也能到,但是踩着松软绵白的雪,付简兮总想慢慢走,仔细感受一下脚下的柔软,听听雪花簌簌下落的声响。

    “咯吱~咯吱~咯吱~!”

    雪刚过脚踝,这两天步行街跟封街了一样,商家关门不营业,也没有游客,最多就是附近学校的学生,会来打个雪仗,堆个雪人什么的。

    付简兮从后街走过来,一路上看见至少六个雪人,大大小小,各种装扮的,好像这种天气,什么游客都被雪人代替了。不知道,到了深夜,雪人会不会在步行街大摇大摆的逛街溜达。刚想到这儿,他就被拐角处,迎面来的北风兜头兜脸的夹着雪花扑了满脸,睫毛盖上一层白霜,看出去的视线是朦朦胧胧的。

    从画廊门外看进去,没有人走动,他也是前段时间知道方俣认识杨庭,而且方俣之前的未婚妻竟然是杨庭的妹妹,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世事就是这么难料,杨庭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闲散公子,有钱有闲有时间,能撑起一个画廊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活得恣意又洒脱。但是谁又能完全看明白,杨庭到底有没有愁苦!如果他今天没听见方俣和杨庭的谈话,也许他就真的认为杨庭是个没愁苦的人。

    “终有一散,……只是辜负了相遇!”杨庭覆手立在他的那副‘红’前面,半仰着头。

    付简兮站在两人身后五米外,地面铺着地毯,他走进两人好像都没发现。

    方俣跟杨庭的姿势一样,只是他看的是付简兮的那副‘蓝’,“就算终有一散,也别辜负相遇。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散?”方俣的话说的很慢,好像在边思考边说。

    “这么多年,他连一眼都没正经看过我,这还不够,我还要怎么往上贴?”杨庭说这句话,语气里带着些微的不甘和自嘲。

    “你还是贴的少了!”方俣笑了两声,心想,学学他,自己喜欢的人,怎么死皮赖脸都要追到手,这才是爷们,站画前哼哼唧唧算什么男人。

    “渣男!”杨庭听他笑,张口就损,毫不留情,他拿方俣当了这么多年的潜在情敌,这人现在比他圆满,不爽到极点!

    “你够了啊,免费骂了我这么多年,以后再听你骂一声,收费!”方俣横着胳膊肘捣了杨庭手臂一下。

    杨庭被气笑了,扭头问他:“怎么收费?”

    方俣微笑着盯着画,好像画里能看见他想见的人一样,笑的一脸宠爱,“我男朋友特别凶,少惹我!”说完,觉得这样对杨庭没有震慑力,又补了一句:“以后我哥的行踪,你也就能从我这儿打听到,放老实点!”

    这句话里带着威胁的意味,过于明显,杨庭立刻火了,扭头刚要骂人,余光看见付简兮侧身站在后面,面向展示墙,正在看新挂出来的一幅画。他立刻心生一计,扭头看着方俣的侧脸冷笑着说:“还是只告诉你一个人啊,看来他还没死心。”

    方俣脸上的笑收起,眼神慢慢变的锋利,在杨庭脸上扫过,“你不努力去争取,那么全世界的人在你眼里都可能成为你阻碍,如果你努力去争取,能成为你阻碍的只有他一个人。你懂方秦吗?”

    杨庭愣了一瞬,感觉这话说的在理,但是被教育了面子上还是过不去,于是梗着脖子问:“你懂?”

    “他是我哥,以前是,以后是,一直都是,我谈不上多懂他,但是我不会伤害他,如果你不行,就离他远点。”方俣警告杨庭说。他和方秦不论之前怎样,现在总算正常了,他心里装着他千难万难得来的人,已经顾不得其他人,但是,他希望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都能舒心。

    丁乐宁最近苦于林不语要出国,被抛弃的大龄男青年,每天郁郁寡欢。

    梅军算是不错,梅老爷子老了老了捡了个亲儿子,给这帮年轻人上了印象深刻的一课,看来年轻时,流连花丛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说不定能得个意外的惊喜。

    林宇这个三少爷,从来都是超然世外,高人般的存在,大都时候都是林宇操心他。

    方博群去了国外陪方秦,直到方秦康复才能回国。

    这段时间都是他在打理方祁的事儿,过了年他想让付简兮见见方祁,毕竟他以后的人生大多数时候都要把这个孩子带到身边。他应了方博群,承了他恩,这是还的情。索性,他也没觉得方祁对他有什么妨碍,他喜欢胖祁,这个孩子现在就跟自己从地震毁掉的家乡出来时,差不多一个年岁,都是六七岁的样子。他总想让这个孩子的一生,平坦些。

    唯一担心的是,付简兮,会有什么反应?

    杨庭跟着他一同沉默了几分钟,咬着牙给自己心理鼓了鼓劲儿,说:“行,有什么不行,大不了学你,不要脸到底!”

    “哎?你……”方俣猛地转过头瞪向杨庭,但是话没说完,他也发现了付简兮,他伸手向付简兮说:“过来!”

    付简兮两手揣在兜里,向方俣走过去。

    方俣从衣兜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在付简兮头顶擦了几下。头顶融化的雪水,化成水珠挂在他头发上,眉毛,睫毛上也是。“听见没?”他擦完,两只手拽出付简兮兜里的两只手,放在手心搓着,这是最近习惯的动作,他俩都没不好意思,身边的杨庭却是看傻了。

    付简兮抬眼看方俣,用眼神再问:听见什么?

    方俣瞥了半张着嘴,一脸错愕的杨庭,继续说:“没听见?他刚刚套路我。”

    特意告状的语气,听的付简兮挑了挑眉。行,这人最近越来越会想着法的把自己摘干净了,这话是变着法的告诉他,刚才那些话都是杨庭的套路,自己无辜。

    “揍他吗?”方俣凑他耳边小声说,他就是特意的,想气死杨庭这条横了吧唧单身狗,最好直接气厥过去。

    “先,别了吧!”付简兮扭回头看了一眼,眯着眼睛看着他俩的杨庭,“我还有两幅画的钱,没结呢!”

    “啊?这样,那走出去堆雪人。”方俣瞬间忘了刚才的事儿,揽着付简兮的肩,往外走。走了两步又问:“手套呢?”

    “落在更衣室了。”

    “戴我的。”方俣把自己手套从大衣兜里拿出来,给付简兮戴上。

    “你呢?”付简兮问。

    “我最近憋着火呢,”方俣说完,特意幽怨的看了付简兮一眼,两人视线对上,方俣马上转开,继续幽怨的说:“这几天抽烟都不用打火机了,就这么,”他说着伸手到付简兮面前打了个响指,“一撮,砰!指尖就能蹿出火苗。”说完还委屈的瘪了瘪嘴。

    付简兮很想回头看看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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