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苦笑道,“我都明白,这些年苦了你了,你心里有气,如今得了造化鲤鱼跃龙门了,自是不肯再忍了,但晏儿……那是你生身父亲啊。”

    秦晏淡淡一笑:“生身父亲?怕是秦敛从未将我和思儿当做生身儿女吧?”

    秦雅一窒,垂眸低声道:“我也知道他好些事做的不对,你若是想报仇,我也拦不住你,我只问你一句,你怎么样能痛快了?我去托人跟大哥说,是要他分家产给你?是让他将梅氏休了?你给个话,我准保让你舒舒服服痛痛快快的出了这口气,出了气后……就把你老爷放出来吧,或是降职或是罚俸,都无妨额,他年纪也不小了,经不起这些事了。”

    秦晏闻言笑了,摇头莞尔道:“我不要他的东西,也不用他休了梅氏,他们夫妻般配的很呢……呵呵,姑母,我还是那句话,是非自有公道,我不好管那边的事。”

    秦雅干笑:“这……你在圣上面前一向说得上话的,那是你父亲,这……不就是你求一句情的事吗?”

    秦晏淡淡一笑:“当年我外祖家落败如斯,父亲眼睁睁的看着我孕中的母亲忧愁致死也不许让人往羿府送一张银票过去,姑母,那不过也是一句话的事啊……”

    秦雅彻底明白了,秦晏这是开始连本带利的来收账了……

    秦雅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从梅府坏了事的时候她就该看出来的,当年的恨秦晏一刻也没忘,这一年来在京中隐忍不发不过是在等待时机,如今秦晏势已渐成,再没人能拦得住他,那些人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这些年秦雅没少帮自己和秦思,秦晏心中还是很敬重她的,见秦雅忧愁不已低声道:“姑母放心,冤有头债有主,姑母府上与我并无过节,不会有事的。”

    秦雅失笑:“这孩子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放心你……”,秦雅虽如此说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刚来的路上她还在担心,当年自己公婆同梅家联手做出那换亲的事来,没准秦晏也会记在心里,秦府若是倒了那下一个就是自己了,现在听了秦晏这话秦雅稍稍放下心来,但还是担心秦敛,忍不住问道:“那……你预备如何?真要了你老爷的命?”

    秦晏依旧是那句话:“这话姑母不该来问我,秦敛犯了事,自有朝廷律法明令在那儿摆着,不是我能说的算的。”

    秦雅苦笑:“你倒是名正言顺……罢了,我也知道自己是白来这一趟,只是不来心中过不去,晏儿,我最后再求你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那是你亲生父亲,你……好歹念及几分骨肉亲情吧。”

    秦晏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又让了几句,让秦雅索性在庄子里住几日,秦雅心急如焚哪里住得下,又好言好语的跟秦晏说了半日的话就下山去了,秦晏另派了两辆车带了不少庄子上的东西跟着送了去。

    都料理好后秦晏回了里面院里,荆谣并没睡下,还在摆弄那个九连环,见秦晏来了细细问了刚才的事,秦晏都说了,荆谣听后抿着唇,半晌道:“为何总有人来跟哥哥说……让哥哥多念及骨肉亲情这种话?”

    荆谣心中愤愤,一想到自己没在秦晏身边时秦晏受的罪就恨不得生吃了秦敛,冷声道:“当初他们为何不去跟秦敛说,让他念及几分骨肉亲情?”

    荆谣的话正撞到秦晏心中,秦晏看着荆谣生气的小模样心中那些郁结却散尽了,一笑道:“多少年前的事了,生那些闲气做什么……

    荆谣长吁了一口气:“想起来就上火……”

    “哪里就那么大火气了。”秦晏低头在荆谣唇上轻轻亲吻,轻声笑道,“不说这个,刚才的赌注,现在该给我了吧?”

    荆谣原本义愤填膺的小脸蓦然红了,偏过头去磕磕巴巴道:“天……天还大亮着呢……”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按你说的天亮着那些收账的人就该歇工不成?”秦晏低声笑道,“要不先欠着?不过这也要按着规矩来,三分的利,一个时辰一滚利,等到晚上你还还的清吗?”

    理全是秦晏的,荆谣哪里说得过他,没法子只得同秦晏去了里间……

    翌日秦晏同荆谣一起打点好庄子里的事下了山,荆谣仁厚,临行前跟庄户们说近日秦晏大病了一场,为给秦晏积寿积福今岁的租子就免了,让众人无事多念秦晏几句好,家里上香上供时也给念叨几句就罢了,众人自是感恩戴德,谢恩不止。

    “大掌柜果然是财大气粗,一年的租子说不要就不要了……”马车里秦晏轻轻揉着荆谣的后腰,轻声笑道,“越来越威武了……”

    天气渐凉,马车里也放了熏笼,荆谣往熏笼旁靠了靠一笑道:“我那些天忙糊涂忘了跟哥哥说了……城北的三处庄子都让我免了租了。”

    秦晏哪里在意这些,且荆谣都是为了他,点点头道:“你说的算……”

    荆谣转过身来一笑道:“等年下天最冷的时候再去城外多建几间粥铺子,给哥哥好好做些功德……”

    秦晏闻言心中一暖,低声道:“都听你的……”

    两人说着话的也不觉得路远,不到中午就到了池园,府中下人早早的等着了,见马车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一同请安后起身卸车搬东西不提。

    两人说笑着往里走,吉祥跟上来请安问好笑道:“少爷可听说昨晚秦府出了事?”

    荆谣一愣:“出什么事了?不就是那边老爷被关起来了么……”

    “这事儿已经不新鲜了。”吉祥满脸兴奋,喜盈盈的,“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引起来的,因为那边老爷出了事,阖府……连着咱们这边都闹的沸沸扬扬的,都说这次是真完了,先是梅府,再是秦府,一个都逃不掉的……”

    众人说着话进了堂屋,荆谣接过丫头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两口问道:“然后呢?”

    “估计是传的太邪乎了,加上上头本来就有话,让秦府的人候着,不知何时就要传人去问话,好像府中的东西也不让妄动了,闹得那边人心惶惶的,就怕出个什么事,谁知怕什么就来什么,晚上真就出事了!”吉祥一笑道,“那边的三老爷……荆少爷许是不大清楚,那三老爷最是个没用的,年轻时迷恋烟花柳巷,后来上了年纪也是不务正业,今天养个鸟儿明天养个雀儿的,什么费银子玩什么,平日里那边老爷不大理会他,只是碍于名声每月给他些银钱罢了,府里也没什么人把他当回事。”

    “就是这么个人,谁知昨晚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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