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酥酥麻麻的,痒得很,甚至连带着头皮都觉得麻麻痒痒的,连反应都迟钝了很多。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也从没因为别人的触碰有过什么特殊的感觉。所以他不清楚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又是为什么。但他隐隐感觉到,这不是正常的现象。

    景潋自坦白身份后就不再戴着那面皮,以真容示人。顾白玉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面容精致的青年的烛边沉思图,青年的眼神明显不能聚焦,但这并不妨碍他面容的出色。顾白玉站在门口欣赏了一下,暗想沐弋阳果真好眼光,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顾白玉打了招呼,就查看起来。景潋倒是万分不好意思,“抱歉,这么晚了还劳你费心,叨扰了。”

    顾白玉听完景潋说话,忽然发觉,不知是夜太寂静还是这人有种魔力,跟他说话能让人马上平静下来,来自心底的那种宁静。顾白玉觉得怪,因在千重阁,接触过各色人等,所以知道这种容颜卓绝的很容易带有攻击性或者诱惑性。而景潋显然两者都没有,他的气质比相貌更容易让人注意到,跟他相处很容易忘记他原本就很好看。就仿佛是即使他没有这样一张脸,你还是会觉得他很好看,舒服。想到这儿,顾白玉对沐弋阳选人看脸的鄙视轻了一些。

    “没有大碍,这种药是暂时性的,两天左右就恢复了。只是别用水洗它,也别用手揉它。若是疼就多眨眼。”

    景潋乖巧地点点头,“嗯,谢谢你,顾公子。深夜打扰,你快回去休息吧。”

    顾白玉决定做回好人,替沐弋阳提升点好感,“沐弋阳急急忙忙地把我揪起来,着急忙慌地让我来给你看看,生怕你就此看不见了。看在他如此焦心地份儿上我就放过他一回,不然再有下次,搅了我的清梦,我至少毒他个三天生活不能自理。”

    第23章 动心

    景潋闻言一笑,顾白玉看得一呆,又赶紧摇摇头,造孽,沐弋阳以后说不得情敌不少。这么一想,心情又愉悦起来,回去休息了。

    顾白玉走后,景潋摸索着上了床,解了衣服躺下,却难以入眠。今天发生了许多事,特别是晚上,现在仔细想来,许多细节被自己忽略了。当时自己中了□□,眼睛看不见,却并不害怕当时有人偷袭自己,总觉着身后有沐弋阳,他会看顾好自己的后背,所以一心追着那人,堵住了他。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还有后来,沐弋阳查看自己眼睛的时候,景潋能感受到他的手很干燥,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腹的纹路,他的手触及之处都带起自己皮肤的一阵颤栗。

    景潋前二十年的感情是一片空白,所以根本不了解他的种种反应代表了什么,对感情又不是那么通透,只能自己去悟,去猜,这可苦了沐弋阳。

    沐弋阳其实很担心景潋的眼睛,但又有些不敢面对他,明明做了那么多准备,最后还是让景潋受了伤。顾白玉给景潋看眼睛的时候,沐弋阳在自己屋里反思。他知道自己害怕听到顾白玉说,景潋的眼睛好不了了,那样沐弋阳会觉得对不起景潋。原来自己对这个人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沐弋阳自觉,已经看不得他受一点伤害了。问过顾白玉得到无碍的消息后,沐弋阳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其实他也知道那种□□是江湖上惯用的阴招,时效通常不长,让人短暂失明。但事关景潋,他就不自觉地容易想多、紧张。

    两个人各怀心思,辗转反侧到天明。第二天一早,蔺惟秋备好马车,在景府外等候。考虑到跟着他们太危险,少年和小孩儿被景潋要求暂放在景府养着,宫自扬刚醒不久,暂时不便移动,留在景府养伤,也能看顾一些。宫自扬很郁闷,刚和师兄共处没几天就又要分开,嚷嚷着自己好的差不多了,不愿被景潋丢下。被景潋安抚了好一会儿,景潋又托他暂管景家的生意,宫自扬心里这才舒服些,同意留下。但少年和小孩儿执意要和景潋一起走,景潋拗不过,于是来时只有三个人,走的时候就有六个。马车就那么大,谁去骑马就是个问题了。

    顾白玉是不擅武功的,不然昨夜沐弋阳就带上他了。不带他就是怕他武功不济,反被人制住成了累赘。且依顾白玉宁躺着不坐着,宁坐着不站着的性子,让他弃了舒坦的马车去就既累又磨腿的骑马,他必是不肯的,惹急了或许还要下一剂毒。所以顾白玉是肯定要坐马车的。

    少年和小孩儿身量不大,又都是孩子,自然不能让他们骑马。

    景潋的眼睛看不见,只能坐马车。沐弋阳就只能骑马,沐弋阳都下来骑马,蔺惟秋更不敢坐车了。于是马车载着两大两小驶向宿州。

    第24章 见面

    江南的陆路好走,一路上也是景色宜人。蔺惟秋和沐弋阳都是见识极广的人,几人说着话倒也不觉得时间漫长。景潋多是听,沐弋阳话也少,大多是蔺惟秋起个话头,一路滔滔不绝。景潋身边少有这样呱噪的人,想起守着宫自扬那晚沐弋阳讲起蔺惟秋是怎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的,不禁笑了起来。正巧一阵风刮过,帘子被撩起,沐弋阳扭头见景潋笑得开心,嘴角也扬起来,蔺惟秋瞧见了,只觉得这两人之间仿佛有种气场,旁人无法介入。

    顾白玉在车上给景潋把了脉,针对他的头痛失眠开了几味药,嘱咐沐弋阳到了宿州就赶紧着人去买。

    待他们抵达宿州时,裴简之已将人审完了,几人围坐于沐弋阳屋中。裴简之如蔺惟秋一般很快接受了景潋身份的转变,并且毫不疑问为何景潋坐在这里能与他们共商事宜,共享消息。

    裴简之率先开口:“那人是红楼的一个堂主,在红楼地位还不低。就是奔着血玉去的,楼主还发话,要活捉景潋。只不过千算万算,没料到弋阳会出手,才失手被俘。关于灭门案,他只说不知情。说红楼内等级森严,重大事项只有楼主、护法、几位重要堂主和实施者知道,刑都上了,应该是真话。”

    景潋思索一会儿,决定告知几人:“血玉确实在我手里,这玉是年后父亲去世时交予我的,当时只告诉我叫我不要与任何人提起。”说着,把玉拿了出来,递给沐弋阳。

    “这血玉的确稀奇,都说玉是有灵性的东西,这玉竟似活的一般。”蔺惟秋观察后惊讶道。

    “弋阳与我提过,这玉能延长人寿命,他们要这玉是不是要救人?”

    “没听说过红楼楼主快不行了,这个我着人去查查,说不定是给其他人用的。”

    这时,沐弋阳提供了一个新思路:“昨天我收到魏已来信,说最近生意有变动。杨家倒了之后,名下镖局无人管理,各自独立,其中有大部分都卖给了一个叫童哲的,改为童氏镖局。景家北方的数家布庄钱庄也关门了,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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