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谨来啦。这是你媳妇?”

    她看了梅苒一眼,笑容慈爱,“来来来,快进来坐。”

    眼前这个老人家一身朴素的衣服,头上包着橘色头巾,边角处隐隐露出几丝白发,笑起来皱纹很深,看这模样至少有八十岁了。

    “这是姨婆的长姐。”

    梅苒反应过来,跟着叫了一声,老人家不住地点头应着,“哎!好!好俊的闺女!”

    “你说你们,人来了就好,还带这么些东西,实在是太见外了。”她又转过身去唤自己藏在自己身后的小孙子,“顺顺,快叫人。”

    小男孩腼腆地探出小脑袋看了他们一眼,转身飞快地跑进了屋里。

    “这孩子……怕生!”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家具也不多,但胜在每个角落都几乎纤尘不染,看得出来平时被很周到细致地打理过。

    “他们都在城里忙生意,现在家里只有我和顺顺两个人,”老太太乐呵呵的,“一老一小作伴也是挺好的。”

    “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老太太说,“就是人老了,总爱忘事。前几天听说你要带媳妇过来,我怕把这事忘了,就让顺顺每天早上起床都来房里给我提醒一遍。这两天外面来了好多车子,我每半个小时都要出来看看是不是你来了……”

    前几天?梅苒心想,原来这次出来不是临时起意吗?他早就打算带她过来了?”

    男人突然在桌下握住她的手,低声笑问,“想什么这么入神?”

    他凑得有些近,引得对面的老太太也看过来,梅苒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以掩饰自己的微窘。

    十几分钟后,梅苒有些坐不住了,本来在车上已经喝过不少热水,现在小腹涨涨的很难受,她扯扯他的袖口,小声地说,“我想上洗手间。”

    傅时谨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自然记不清洗手间的方位,只能问老太太,她一听连忙站起来,“在外面呢,我带你去。”

    梅苒连摆手,“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可以去。”

    上过洗手间,她在周围走了一圈,只觉得空气清新怡人,这时打开的院门外刚好有一辆车子经过,她看了一眼,竟然是某个电视台的新闻采访车,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正要往回走,一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悠闲踱步而过,梅苒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毛茸茸的小生物,忍不住蹲下来用手去摸它,没想到还没得手,气势汹汹的老母鸡就仰着脖子朝她冲过来,她吓了一大跳,左闪右躲,老母鸡越挫越勇,仿佛不啄她一下难消心头之恨似的,紧追不休。

    正手足无措之际,小胖墩出现了,他先是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试图将恼羞成怒的老母鸡叫停,然而此举并不凑效,他顿觉在外来的客人面前失了男子汉的面子,小圆脸涨得通红,直接弯腰从地上抄起一根小木棍,将母鸡和她可爱的孩子们赶到大门外去了。

    梅苒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朝小男孩走过去,“顺顺,谢谢你。”

    他扬起脸,虎头虎脑的,小大人一样答得一本正经,“不用客气。”

    吃过午饭后,两人在房里午休,梅苒正要爬上床,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现在天气冷,我寻思着你们盖一床棉被是不够的。”老太太抱着一床大红被子出现在门外,小孩跟在她身后,探头探脑的,似乎还有些不敢亲近里面那个看起来有些冷峻严肃的男人。

    “前几天山里下了一场稀罕的大雨,柴房漏水,准备用来过冬的柴都湿得差不多了,这炕烧不起来,晚上睡觉屋里怪冷的,不过……”老太太以一种过来人的眼光看过来,“你们小俩口一起睡,应该也冻不着。”

    “奶奶,”小孩一派天真地问,“为什么两个人睡就冻不着啊?”

    “这孩子!”老太太怜爱地戳戳他额头,牵起他的手,“一路舟车劳顿应该也累坏了,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才有精神。”

    “你不睡吗?”

    傅时谨看她一眼,“我也在想那个问题。”

    梅苒下意识问,“什么?”

    “晚上要怎么个睡法才冻不着呢?”

    这男人明明心知肚明,偏偏要打趣她,梅苒钻进被子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那你慢慢想,我先睡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黄昏时分,梅苒听着耳边一波比一波更清晰的鞭炮声,揉揉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外面这么热闹,是因为有什么盛大节日吗?

    推开门走出去,红红的夕阳已然快要消失在青山尽头,家家户户燃起的烟火袅袅上升着,还没升多高就被风轻轻吹散,仿佛白絮一般飘在天空。

    老太太早已张罗了一大桌的饭菜,梅苒站在桌旁数了数,一共有八道菜,荤素相间,道道色香味俱全。

    不过,他们只有四个人,能吃得下这么多吗?

    顺顺已经馋得快要流口水了,眼巴巴地看着每个人,不停地舔着嘴角。

    老太太笑道,“瞧你这出息。”不过到底心疼小孙子,还是夹了一块甜酸排骨放他碗里,“吃吧。”

    小孩得到信号,喜滋滋地吃了起来。

    老太太爱怜地看着他,“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她说着又进屋拿出了自家酿的桂花糯米甜酒,梅苒闻着酒香眼睛就亮了,忍不住连着喝了两杯,刚要去倒第三杯时,杯子被人捏住,她疑惑地看过去。

    “不许再喝了。”

    梅苒眨眼,“可是很好喝。”

    老太太坐下来,“这甜酒浓度不算高,”她想起什么,“不过,你们晚上不是还要去看流星雨吗?”

    “流星雨?”

    “是啊!”小孩满嘴油地看向梅苒,“电视上说是双子座流星雨。”

    老太太接道,“专家说我们村是最好的观测点,这两天从外面陆续来了好多人,都是冲这百年一遇的流星雨来的。”

    梅苒明白过来前因后果。

    原来这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

    吃过饭后,外面的天色就擦黑了,两人陪老人家聊天聊到九点多,等她睡下了才出门,流星雨最大峰值出现在午夜十二点左右,所以时间还很宽松。

    一路上遇到许多人,他们背着或专业或业余的器材,讨论的话题总绕着这次的双子座流星雨,梅苒和傅时谨跟在他们身后慢慢走着,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一行人走到了观望台,此处视野极佳,几乎站满了人。

    月光淡淡的,仿佛蒙了一层薄纱,星星也欲遮还羞地躲在云层后,整个夜空看起来广袤、神秘而静美。

    四处都是人影,有些人还特地搭了帐篷准备彻夜蹲守,有些则是生了一小堆火,几个人围着火堆在斗地主。

    傅时谨脚步没停,带着梅苒径直走到了某处,这里背靠观望台,高大的树木挡住了一部分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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