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人禀报,场面被迅速地控制住后就有人告之皇帝。皇帝原想独自入内,碧桃却扯住他的衣袖坚持道:“团团还在里面呢,我要去看看。”

    皇帝沉吟片刻,允准她道:“别离朕太远。”危险虽然被拔出,但是屋中经过一番刀光剑影,此刻弥漫的气氛恐怕她不适应。

    “嗯。”

    房内的气氛确实剑拔弩张,虽然黑衣人已经被制服住,但他们被五花大绑时曾试图咬舌自尽,这一批侍卫经过训练,对这种手法所知甚详。一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不好,眼疾手快地卸了他们的下巴。手上绑人地动作更是一刻都不停顿。

    “将他们的面巾都摘下来。”皇帝说着看了眼碧桃,她此刻正把睡眼惺忪地儿子搂在怀里,视屋内的气氛如无物。

    他稍稍放心。

    面巾下的三张脸普普通通,毫无特色。是死士的特征。

    不过,这也不代表无迹可寻。

    打斗时的动作就能显露出门派类别,倘若侍卫经验丰富,还是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再加上派遣的举措会有风声传出,在宫中行走更没人能立时将痕迹都抹去。即便证据不明显,也不代表抓不到。

    “可有问出什么?”皇帝沉声发问。

    “回皇上的话,”回话的是这一班领头的侍卫,他脸一抬,赫然就是曹选侍事件中曾经帮助过碧桃的那个。他本事不差,却更胜在能抓住机会。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只将手中的银簪呈上去道,“此乃臣在黑衣人手上发现的东西。”

    若是平时有一支银簪莫名呈上来,皇帝是决计不会多看它一眼的。但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根簪子就显得尤为突兀而诡异,让人不得不多想了。

    大家族中传递信息的技巧皇室之人能知道泰半,有些甚至就是从皇室流传出去的。

    皇帝眼皮微垂思忖片刻,将银簪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似是在寻一处地方。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微微一笑,自簪身刻的牡丹缠枝处上下反身一扭,“咔”地一声,簪身分裂成两半,却不是被人强硬掰断的不规则纹路,而是圆滑如初。

    里面有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露出痕迹。

    皇帝展开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重新放了回去,眼底却有暗涌缓缓地流动。“先将他们压入天牢。”

    “是。”领头地侍卫抱拳,复领着一干侍卫押解犯人,自五皇子的房间退出。

    “承景。”

    “父皇,儿臣没事。”小家伙揉了揉眼睛,回应道。人小易困,一张包子脸比白日里瞧着更软,趁皇帝眼睛转到他母妃身上时悄悄地打了个呵欠。

    皇帝抚上碧桃尚且散落的乌发,轻声道:“小乖,朕去长春宫一趟。”却没有说明原因。

    碧桃自是知道的,不曾胡搅蛮缠,乖乖地放了人:“皇上去罢,晚上风凉,记得多披件衣裳。”

    “嗯。”皇帝笑了笑,捏紧手掌里的银簪,反身而出。他看见外面小东西的几个贴身宫女正担忧地探身向里望,随手指了一个道:“去吩咐小膳房,给贵妃煮一碗银丝面。”

    他还记得事情发生之前,她曾说肚子饿了。

    “奴婢遵命。”奉紫应喏而去。

    皇帝亦摆架出了翊坤宫,夜已深,宫门虽早早下钥,皇帝前去自是不敢不开。

    碧桃敛眉思忖,寿王交代的事情自己已然安排完全,余下的事,就该由他们来定夺操心了。她摸了摸怀儿子景倦倦地小脸儿,温软地笑道:“团团没被吓着?”

    “嗯……”小家伙此刻爱娇地窝在娘亲怀中的样子颇得他母妃真传,“乳娘叫起来的时候被吓着了,娘今天和团团一起睡吧。”

    碧桃想起自己曾经抱怨贞美人挡在自己跟前,反把自己吓住的事,不禁抿唇一笑。

    “好,娘陪团团睡觉。”

    她亲了亲宝宝的额头,将他安置好,掖上被角,轻轻拍着小被子哄他入眠。小家伙本就困了,此时感受到身上有规律地轻拍,眼皮儿软软地搭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主子。”奉紫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声音轻若鸿羽,“银丝面可还要用?”

    “自然,不能浪费了皇上一片心意。”碧桃站起身笑了笑,轻手轻脚地往外间走去。

    儿子要顾,男人也要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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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在长春宫的事不必刻意打听,第二日便就在后宫传遍,皇上深夜带兵入内,皇后被拘禁,一时之间宫内人心惶惶。京畿更是因此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显赫多时的李氏一门因通敌叛国的罪名统统被押下大狱,只待秋后满门抄斩。

    唯皇后一人,因已嫁入皇家不在满门之列,但为其母族所累,李氏叛党被一网打尽的时候就已被送至冷宫,永世不得出。大公主因此跪在御书房外一天一夜,颗粒未尽,滴水不沾,一直到晕倒在地都不曾求到皇帝特赦的恩旨。

    李家茁壮的参天大树就这样轰然倒塌,接替他上位的,是荣贵人背后的聂家。

    只是圣上深谋远虑,此次不再将兵权尽数交予聂家,更有其他两家悄然盛起,于武将中呈三足鼎立之势。

    然而没有人知道,与李家通信的蛮族公主阿笙,曾一直滞留京城。在这番朝野动荡之时,她还来不及传讯回族就被心慕之人手刃。

    “……子、归?”她倒下时眼中有着迷茫,还有经久不变的欢快笑意。仿佛还有着和谈路上初遇他时的天真快乐,太后大寿时看他彩衣娱亲地醉心捧场,夏日灯会时与他抢夺套环的俏皮捣蛋。

    五光十色的记忆如同走马灯在脑中旋转,而最后,她只来得及吐出这两个字,如同清铃的脆响。

    寿王眼神寸波不动,看着她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却平稳依旧,让人倍感森寒。

    “喜欢我有什么意思呢。”他掸了掸衣摆沾上的血珠,轻轻的问。眼神里有着茫然和不解,以及淡淡地无奈,就好像,他承受这些情爱,并非他所甘愿的一般。

    即使他曾经确实对如何处置她有过心软,那也并不是因她的缘故。

    他心里是明白的。

    “胡备。”

    “末将在。”

    “传话给皇兄,本王替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这回他准备拿什么来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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