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去哪里,何须只会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宫娥,恐怕陛下想知会的,是这殿里头的另外一个人罢?

    想通了皇上的意思之后,李得如释重负,又施施然的往泰和殿走去。

    门口的小宫娥见他去而又返,又准备行礼,这一回却被拦住了。

    “你可是瞧见了,陛下方才的脸色,很是不好,这会儿已经往皓月宫去了,你赶紧回屋去跟你的主子说一声,让她赶紧去皓月宫瞧瞧!”

    ☆、52

    明亮的月光从窗户纸上洒进了屋子,薄薄的一层,水雾一般,间或有几道摇晃的细长黑影。

    身着明黄亵衣的男人,躺在床上,月光投在他的脸上,在鼻翼的一侧,投下深深的阴影。男人在大床上接连着翻了几个身之后,安静了下来,脸朝着床外侧,眼睛直直的盯着躺在贵妃榻上的女人。

    黑暗中,躺在榻上的女人,呼吸逐渐加快了些,看不到的地方,脸颊也悄悄的染上了一抹粉色,只是,她依旧闭着眼,像是熟睡的模样。

    她能够感觉得到,床上的男人,视线是落在她的身上,这种认知让她的心跳逐步的加快,即使她闭着眼睛根本就看不到男人的脸。

    幸好,贵妃榻所在的地方,是在月光笼罩之外的地方,藏在深深的阴暗之中。

    当她慢慢的睁开双眼,想要看一眼那个人的时候,她却失望了。那人的身子早已经转了过去,朝着床的内侧——她所以为的,原来只是她的幻觉。

    一时间,失望的情绪浸染了心底的每一个角落。

    今日得知陛下会在皓月宫就寝,她整个人仿佛都活过来了,所有的付出,都将得到回报,可惜,一颗心还没有跳热,就逐渐的冷却了。

    他是来了,也如她所期盼的那样,躺在了那张大床上,这一切都没错,可惜,他却说,朕不习惯和别人躺在一起,你,今晚去那儿睡!

    这深宫,谁都知道,一向风流的陛下,虽然好美色,却也仅仅只是肌肤相亲而已,夜间,他总是喜欢一个人躺着。没关系,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荣幸能够和他躺在一起,她当然可以接受,可是——现在出现了例外!

    前一刻,他分明搂着那个小傻子,可是这一刻,他却一脸严肃的对她说,朕不习惯和别人躺在一起,呵呵,这样的差别待遇,她如何能够接受?更何况,对象还是那个她不屑的小傻子!

    可是,看着那个笔直的背影,听着房间里传来的浅浅呼吸声,她心里的愤怒,却渐渐的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情绪,波涛一样,狂涌而来,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那个人,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她只是想近距离看看他,应该可以吧?

    贵妃榻上的女人,动作缓慢的下了地,脚步轻轻的往床榻走去。

    自从十年前,她看到了那张脸,于是,这么多年,她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身影了,她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了那一张脸而已。

    她走到床榻边,停了下来,然后,缓缓地,缓缓地伸出了手。

    近在咫尺的脸庞,已经有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中,带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出黑暗,站在明媚的阳光之下,就是那双手。

    她的手轻轻的覆了上去,下一刻,一个翻身,将她吓得险些抽回了手。

    那人并未醒来,只是握紧了她的手,轻声的唤着,小宁宁,好笨,走路都会摔倒,呵呵……

    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他是在唤她,可是,她很清醒,她知道不是。

    他唤的名字,属于另一个人。

    而她,只是姓卫而已,卫宁,这才是她的真名。

    ☆、53

    御书房。

    书桌后面的男人,这已经是第三次将视线从手中的奏折中挪开,看着不知名的方向,然后久久的盯着某一点一动不动了。

    守在一旁的李得,瞅着男人那副样子,心里头有些发慌。

    上次陛下这个样子的时候,还是在登基第二日的那一晚,新帝登基,普天同庆,皇宫内外的所有人,都在为这一日的盛况而喜笑颜开,他以为,站在先皇床榻前的太子殿下,也是高兴的,那个时候,还是太子的陛下,就站在先皇的寝宫之中,看着地板上的某处,失神。

    是在后来,李得才渐渐懂得,那会儿的陛下,是不高兴的,在那样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在宫外,有一家因为新皇登基,而付出了血的代价——宁家,当年权倾天下的宁家,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而彼时,盛世不再,宁家亦不再。

    李得看着更漏中的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他终于忍不住,手握成拳放在嘴边,用力的咳了咳。

    不太明显的提醒,让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男人惊醒过来。

    “陛下,可是近来有什么烦心事?”自打那小丫头住进泰和殿之后,陛下似乎整个人都变了,夜夜歇在妃嫔美人床榻之上的人,竟然接连着好几个夜晚,是在自己寝宫里头度过的。

    方才还在愣神的男人,这会儿却是对着李得露出了一抹笑容,这一笑,让李得的心彻底的凉了——完了,陛下太不正常了。

    他试探性的问:“皇上可是为了瑶光姑娘的事儿忧心?”

    “她?傻丫头一个,有什么值得朕忧心的?你倒是说说。”

    “……”李得语塞。

    九五之尊正望着他,他起了话头,却又不能不说下去,随即换了个问题,“姑娘整日的待在泰和殿中,却半个名分都没有,此事怕是不妥!对于瑶光姑娘,陛下日后又有何打算?”

    跟在陛下身侧也有数十年了,从一个少年老成的小娃娃,到现在这般心思深沉,陛下说什么做什么,他就没有猜不着陛下的意思的,可是如今这一茬儿,他却当真是摸不着头脑了,要说陛下心疼姑娘罢?又怎么会连个名分都不给。若说是不喜欢罢,却又如此的惦念着,甚至是做出……那般孩子气的事儿来。这些举动,他看在眼里,就更加的糊涂了。

    容宴收回了视线,扔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到窗户边,说:“名分自然是要有的,但,却不是朕给的,而是她亲口来讨的!”

    一身明黄的男人,站在那白须公公的身前,一字一句的道:“朕,等着瑶光自己开口!只要她愿意开这个口,无论是什么,朕都答应。”

    李得猛地垂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又开始装聋作哑,心里头却是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只要姑娘开口,陛下就当真能够答应?哪怕是,那与他比肩的……凤位?

    可是,他在男人的话语中,听不到半点的虚假,男人的语气,是如此的郑重,仿若宣誓一般。

    ☆、54

    接连三日,容宴都歇在了皓月宫,等到第四日,他回到自己的泰和殿的时候,却发现寝宫中的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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