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头无力的耷拉在齐贯誉的肩上,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喃。「后来洗了澡,可是我家没热水……没热水,热水器坏了,突然的。然后……然后因为闻了一天的酒香头晕不小心泡澡泡到睡着……后来……」

    后来自己干什么去了?

    努力的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最后才猛然想起之后自己做了些什么。

    「后来回这里睡了。」肯定的点点头,他莫名的来了气,用力将齐贯誉推开,接着自己因为不稳而一屁股跌坐在床上。「你说你来干什么呢?我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吃个药睡一睡就会好了,再不行还有汜醴哥呢……不信啊?我现在就打给汜醴哥……」

    伸手捞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欧阳烽浩眯起眼仔细辨认那小小营屏上显示的号码,可却老觉得那小小的数字像在找他麻烦似的一直胡乱扭动。

    「啧!不打了!可恶!连手机都欺负我……」烦闷的一把将手机摔到墙角,他抬头睨了眼依旧挡在面前脸色铁青的齐贯誉,咂咂嘴决定还是先吃个药打发走对方,再来决定要找谁来带自己去看医生。

    「抱歉,借过一下。」摇摇晃晃的溜下床,欧阳烽浩习惯性地缩着左脚,仅靠右脚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一跛一跛地绕过像根木头杵在那一动也不动的齐贯誉,从放在衣橱里的急救箱中翻出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退烧药,看也不看使用说明,随手剥了几颗就扔进嘴里咽下,然后又回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的密密实实,只露出一条手臂随意挥了挥。

    「行了行了,我吃了药想睡了,你自便,记得离开的时候把门给带上,虽然这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我不喜欢有陌生人在屋子里进进出出……」

    话越说越小声,到最后齐贯誉只能勉强听见被子里传出细细簌簌的声音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有一句话他可是听明白了。

    "我不喜欢有陌生人在屋子里"。

    陌生人,这是指他吗?他还以为……他们是朋友。

    ☆、同情

    直到被子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齐贯誉才终于有时间仔细打量整间屋子。

    虽然他不是室内设计师,但现在他所在的房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廉价旅馆。

    一张垫着一层薄毯,样式是最基本的木板单人床、一套摆放在窗边,只有在国中可以看见的简易木桌椅、一个应该是捡回来的木制橱柜,被拆掉中间的隔板成了没有门的衣柜。

    课桌上摆着一个单口瓦斯炉以及便携式瓦斯罐,下方则摆着一只水桶,而抽屉里只放着一副在大卖场用一个五十元硬币买回来的塑料泡面碗和一些简便的调味料,不用猜那张桌子代表的意义就这么诡异的出现在他脑海。

    一个简单到只有一张桌子就打发掉的厨房。

    锅子和刀则是收在桌子旁的木质书柜里,至于刚才被屋主从衣柜里翻出来的医药箱……基本上齐贯誉只稍微看了几眼,就连忙将整个医药箱扔进摆在门边的垃圾桶里。

    要死!里面的药居然每一样都过期了起码一年!这东西还能用吗?

    瞥了眼床上吃了退烧药睡的正香的人,齐贯誉深深觉得之所以那个人在吃了药后会想睡,百分之百不是因为药有效,而是因为心理作用。

    退烧药过期最久,有效日期截止在两年前的三月十八,他敢拍胸腑保证这要拿去给化验师化验,一定会得到"这些药根本就只是简单的粉块压成药片的形状而已"这样的答案。

    「……算了,现在首要条件是得先找到接水的地方。」拎起水桶推开房门,齐贯誉再次石化。

    这叫家吗?鬼屋吧?绝对是鬼屋对吧?

    瞥了眼窗外的天色明明相当不错,可偏偏这房间的门一推开,外面的走廊居然还吹起阵阵带着霉味的冷风。

    试探性的踩上那看起来就是乌漆抹黑的走廊地板,再抬起脚时他完全有种死了几次的感觉。

    那黑色的感觉来自没有灯光以及厚重的灰尘,眯起眼细看,还能在那堆不知道沉积多久的灰尘上看见有人走过的痕迹-只有脚印的地方是干净的,可以隐约看见木质地板的原色。

    墙壁他根本不指望,光看那面和打开的房门正对着的墙角处,那片占去整半面墙的壁癌与霉菌,齐贯誉相当怀疑那人是怎么在这里住到现在的。

    无法可想的他只好回到房间里将找了找,最后在衣柜上方找到一箱装满塑胶医疗手套的纸箱,当其中一包摆在箱子最外侧,手套所剩无几的塑料袋子映入眼底时,他突然有种把床上的人揪起来好好胖揍一番的冲动。

    这到底是什么逻辑?宁可买这种用一次就扔掉的医疗塑胶手套也不愿意把整间屋子好好打扫一番?

    说懒吗?可在他家里住的那段时间很爱干净;说嫌麻烦,但做的菜色即使再繁复也不曾见他偷吃步,完全搞不懂他。

    恨恨地瞪了眼床上将自己缩成一团的欧阳烽浩,齐贯誉决定直接将人扛走,等醒来再抓着他好好审问一番。

    打定主意后的他二话不说直接把手里的水桶往地上一放,转身回到房间将房门紧紧锁上,仿佛这样做就能把房门内外隔绝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轻手轻脚的在房间里搜了一圈,才终于衣柜的角落里找到那只相当眼熟的褐色皮夹以及几本存折,齐贯誉转头看了床上依旧睡的死沉的人一眼,然后才深吸一口气将皮夹打开,掏出摆在里面的身份证细细打量起来。

    想起来了,欧阳烽浩,他曾经说过。

    手指点在电脑打印出来的姓名栏后方的四个字上,齐贯誉想起那一天在车上和他互报姓名时,那张年轻的脸上满是对这个名字的不在乎,仿佛他说出口的只是一个代号,随时能被其他东西替换的代号。

    至于为什么明明从那女人口中得知要买下他一夜起码得花上十万,一包就包养了两年的人会省到连衣柜里都只有固定那几套衣服,住的还是这种破旧的房子,齐贯誉从手里的那几本存折上找到答案。

    除了其中一本标注着欧阳烽浩四个字,里面除了薪资转帐与用原子笔注记着"bm演出费"的几笔存入款项和少量提取纪录的存簿外,剩下四本全都是以"季风浩"为户名,每一笔包养的收入全都仔仔细细的名列存入的时间和收到钱的地点。

    一个人用两种不同的名字开户有很多种理由,可齐贯誉却不觉得像欧阳烽浩这样的人也需要。

    因为他太过率性,太过张扬,太过……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

    「等等,现在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猛然想起自己原本要做的事,齐贯誉连忙将钱包跟存簿、印章、钥匙这些重要的东西找了个塑胶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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