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白一听他这是又要放荡漾的意思,带着逐欢头也不回的就进了屋。

    禅意轻挠了挠鼻尖,也不恼。后边的下属谨慎的询问道:“三少爷,咱就一直这么等着?”

    禅意拢了拢大氅,道:“当然不,秦太白这意思是铁定不会开门了。我就是站到深夜他也能充耳不闻,守在门口等着他秀给我看,我傻?今年能和逐欢聊这么开心也成,得,把东西都整齐的码放在门口,我们下峰去。”

    说罢率先扬头,大摇大摆的下峰去了。

    第二天晨时,秦太白清扫自家门前雪。一开院门累的与门齐高的礼盒箱子骨碌碌的冲没到他腰间,刀圣是修身养性许久年才按下了拔刀砍人的心。正巧了,才混过饭来散步的禅意满脸笑容的从他门前路过,一副哎呀才看见你的样子。

    “太白兄。”他唇角忍不住的弯弯弯,“这礼物都收的开心吗?我可是准备了好久,快快快别客气,快拿进屋去,让逐欢乐一乐。”

    秦太白皱眉,“你到底有何贵干。”

    “拜个年啊。”禅意俯身挑拣了几个贵重些的,在手中抛玩了几下,道:“你二话不说把我弟弟发配去了其他地方,这事总得给我大哥一句交代,不然我也不好回去交差。况且今年不同寻常,你比我更清楚。”

    秦太白推开年货,道:“说清楚。”

    “逐欢是不是生病了。”禅意脸上还挂着那笑,道:“我听说逍遥道长的逍遥剑出了问题,刀刃无端损了两寸有余,且不提道长怎么心疼,紧接着其他封魂也出了问题。就像是传染一般,所以我的私心是来问问逐欢怎样,这次事情整齐的不太寻常。”

    “起了热。”

    “啥?”

    “逐欢起了热,前几日烧的很厉害。”

    “逐欢?”这下禅意也收了笑,眉梢一凝,道:“没听闻过刀魂也会染风寒的,你留心真的是烧起来了吗?”

    “前后两次,没错。”

    “我来之前查了查,虽然都出了问题,问题却都集中刀体上,还没有一个是在刀魂身上的。”禅意沉吟道:“会不会是你夜夜……咳咳咳我说笑的!”他躲开秦太白给他的一脚,道:“让我见见逐欢,我才有个判断。”

    禅意这家伙纨绔之名虽然响,但好眼力也是一等一的厉害。这个眼力不是指他看人看事,仅仅是指他看封魂。如果他先前见过潺渊,禅景恐怕就已经没有这把刀了。

    逐欢正伏案摆弄九连环,见禅意进来也只瞟了眼,目光还在手中九连环上。他对禅意向来没有好脸色,敢问谁能对一个纨绔昭著沉溺酒色男女通吃还惹是生非想买自己的人给好脸呢。

    禅意也习惯了,笑容满面的和逐欢打招呼。逐欢轻哼了哼,道:“帝都喂不饱你吗。”

    “那是帝都没你,当然吃不饱。”禅意对他炸起的毛熟视无睹,脸皮比大余防御墙还厚的禅三少还怕这点脸色?小意思。不怕死的往前凑了凑,给小爷请安道:“我可想死你了欢欢。”

    秦太白给他一脚,逐欢直接用案头墨砚堵住了他的嘴。

    “好恶心。”逐欢面无表情的道:“再说这样的话,下一次连峰顶都不许你踏。”

    往日提起禅意就色变的秦太白今日竟然默许了禅意混进他家饭桌上,逐欢对此感到深深地不可置信。他吃饭时扒了扒饭,就看一看秦太白,看到秦太白不断给他加菜,却什么也没解释。禅意就这么混了半日,午后时逐欢按往常一样被秦太白压去睡了午觉,禅意才和他得了空隙站在院外说话。

    “气色不错啊。”禅意道:“这半天看起来全然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会不会是你大惊小怪了?”可这话说出来他自己先不信,秦太白把逐欢放在心尖上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能让他真正担忧起来的问题会是看错?所以他又谨慎的加了一句:“他这烧是怎么退的?”

    “禅景带了母玉来。”

    “那就难怪了。”禅意踩着脚下的积雪,想了想,道:“我虽然没有见到逍遥,但是我观察了其他刀体受损的封魂,无一不是神色恹恹实体虚浮,此前听你说时还担忧逐欢会不会更严重些,可如今一看分明比以往要更鲜活些的模样。若说这全是母玉的功劳我也不信。”他渐渐在脚下踩出个花来,抬起头问道:“小景来时还带了什么东西?”

    “他自己的刀。”

    “他的刀?”禅意挠鼻尖,“我怎么不知道。”

    “长四尺八分,刀刃带弧,身刻血槽,锈迹斑驳的一把刀。”

    秦太白这么一形容,禅意顿时记了起来,可是任凭他如何回想,也只能想是那把刀的锈迹。

    “逐欢说它刀中藏人,是把会杀人的刀。”

    “听起来就是危险。”禅意本想调笑一下,但一想到是他弟弟拿着的,又笑不出来了。“你见过那刀中人吗?”

    “没有,被你弟弟反噬躲回刀中去了。”

    “敢情他还打算噬主啊?哈?这还能忍?不成!这事我得给我大哥报个信,不然……诶诶诶,不对啊,这个大家都精神不济的关头,他还有噬主的本事?”禅意眼睛一亮,合掌道:“这刀了不得啊。”

    他这么一提,秦太白也察觉出些不对。这人虽被反噬回刀里的,但尚未挂,应是能出声的,可直到禅景走前都一直在装死。

    秦太白和禅意猛然一惊。

    莫不成这封魂异常就是他搞的鬼?!

    章十

    往东的路不好走,才翻过年尾,正是万里冰冻的时候。禅景就背着重刀在途中蹒跚,逐欢给他指的方向只有往东一条,他就闷头一直走下去。积雪深没到了小腿,禅景抬头看前方茫茫,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乌有峰往东去是一段山地,旷达的风原本畅通无阻,在这里变得崎岖后也比在别处要嚣张些。禅景大氅下压了翻毛的绒领,脸藏在领子里藏了一半。就这般模样也险些被风吹僵脸,顶风而行委实不易。

    重刀在背上静静压着,男鬼也没出现一次。

    眼看再过一个时辰就该黑天了,禅景猫眼边走时边四下环顾,想着寻一处可以过夜的挡风地。最后他在一处避风岩后的找到了个洞穴,简单的收拾一二,便当作落脚地了。

    用燃起的火小心热了干粮,还有些逐欢给装的牛肉干,和着化了的雪水一同用了。

    风在洞外刮得呼呼作响,禅景在里边仅仅靠着这小堆火也热不了多少。不过好歹没有了风,他还是很知足的裹了大氅就准备睡。包着重刀的布在一边晾着,禅景就隔着刀鞘抱着刀,合上眼却睡不着。

    男鬼……潺渊。

    潺渊一直没有出现,禅景却总是想些不该想的东西。真是奇怪,他又不是什么漂亮姑娘,只是个来路不明又心思不正的男鬼。禅景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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