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菡立马推辞道:“不行不行,名花已有主,闲情可不能乱来啊!何况,清商是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

    “但愿如此!”

    “好了,不说这些了,来!”他举樽相邀,白玉相碰,酒溅出玉珠。

    傅闲情回味了一下:“我这酒好像掺了水,来,我尝尝你的。”

    “是吗?给我闻闻!”傅闲情的心思,乐菡明白。

    “那丫头指不定是想把这壶兑了水的给你喝,准是拿错了。快,我要喝你的看看。”

    “闲情何必呢……”他眼皮疲惫的敛了敛,脸上的笑依旧,只是笑得很僵硬,早已忍不住心里的涌动了……

    傅闲情一把夺过乐菡的酒,整瓶喝了下去。

    乐菡嘴角溢出鲜血来,傅闲情立马扑过去接住倒下的人,惊惧的喊到:“乐菡!来人……”

    “闲情……别喊……”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也喝了,怎么没事!忆南……”他慌乱无比,不知如何是好,爱憎交织,整个人都在颤抖。

    忆南跪哭在外面,他旁边站的不是清商,而是秦郁,他只是告诉忆南,乐少歌只想除了安王,不会动傅闲情。

    之前,她进去之时,秦郁拦住了她,看了看,在忆南看来,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指了指一盘菜说了一句,这盘菜不错,尤其是这块,刀功不错嘛!之后,她便把那块最好的菜给傅闲情吃了,那是解药。

    他微弱的声音道:“闲情……我想听你再弹一次山梧雨……”

    “好,我弹给你听,山梧雨,点点滴滴都是凤寻泪,乐菡,你一定还没听过……”

    他端起琴,乐菡坐在他旁边

    风潇欲近,手起琴响,天地恍然入清秋,冷霁空山点红霜,寻那一点秋寒凉……

    秋寂之中,山路落叶深,谷岚晓雾凝,何处琴声潇潇,雨打梧桐正杳寥,一滴滴都是伤心泪,空山回响。

    一曲阑珊,余音渐行渐远,如同那个依旧从容潇洒的背影,一点一点消逝在眼前,那个人靠在他肩上睡去,一股酸楚涌出,颤抖的手,再也抚不下一弦一调,终于清泪落梅……

    傅闲情抱起乐菡有了出去,没有人敢拦,乐少歌赶来的时候,怔怔的看着傅闲情怀里的人,不知为什么,骤然的红了眼眶!

    “相信君上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傅闲情凄讽一言。如同严冬里的寒风冰针,刺入乐少歌骨缝里,痛得他无处可寻,傅闲情抱着乐菡从他身边走过,他却感觉不到一丝那个人责备他的气息,因为全是恨,恨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

    彼此之间如同顿时划开了一条天河,天涯永断,彼此的世界从此如同被混沌的氤氲笼罩,驱散不开,难以再见天日!

    他握紧双拳,悲痛的回道:“不是孤!”

    秦郁坐在最高的阁楼顶上,看着这一幕,无比的畅快:乐菡,为了这个人,不惜夺我雪燕丹巢,灭我蓬莱谷满门;可惜,最后你还不是什么也得不到!

    请君还朝

    “怎么,闲情不来个折柳送别?”他牵着马,徐行而前。

    他没好气的摇摇头,皱眉微叹:“安王,你放眼枫城,哪有一棵柳树?难不成要我千里寻柳折之送君?到时候怕该你送我了吧!”

    “寻之多难,不如闲情为我种几棵,待明年春草绿,我以柳色归如何?”

    “好,依君之言,柳絮纷飞,君若不归,我便跋山涉水,寻你回来。”相思无凭,奈何他梦里总相寻,“二公子?”忆南唤了他一声,公子睡着后,眼角都会溢出一行清泪,不知何故,她问了,傅闲情总是清笑着说怎么可能,其实自己比谁都清楚。黄昏又尽,晓雾迷蒙了山河清明……

    又是一年秋荷点霜时。傅闲情带着忆南游历在北湖边。

    “好巧,居然能在这里碰见二公子!”

    “听说大人退隐了?怎么游山玩水到了枫城?”

    “算是算是!”他拱手回回。

    傅闲情看着十亩绿衣青荷:“那大人故地重游,有何感受?”

    “自然情与二公子同,恐怕更甚!”

    “是吗?”

    “从北国冰天雪地来,入南国秋色迤逦地,才闻过梅香便又赏到了荷放,辞了朝堂又遇君、王,感触颇多啊……”他拍了拍白玉栏,很有感慨的样子。

    傅闲情一字一句的问道:“那梅香与蕖香,大人说说哪里不一样?”

    “就说开花的天气吧,今年入春早,入冬也早啊,从未遇过这样的冰雪天气,寒梅早早开谢了,我出门的时候还担心着家里的几株梅是否还经得起这一冬风雪,便吩咐了童子好生照悉着,莫叫风雪没了……”

    听得傅闲情整个人沉寂了下去……

    “秋荷经不起风霜,还是还期兰桂香吧,秋菊只在隐者旁……”

    傅闲情冷冷道:“于大人,既知冬早梅开,怎不回去好好护着呢,还有心出门……”

    “正是一枝独秀时,何故傲霜为零落……知故土有懂梅行家,所以出门问问何故如此!”

    “二公子可知何故?”于建逸问道。

    于建逸跪在傅闲情面前:“臣请君还朝!”

    傅闲情抬手道:“于大人起来说话!”

    “二公子?”于建逸焦急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死活与我无关,于大人还是请回吧!”他断然道。

    风雨总未停歇,阡邑算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凰拓又开始闹了;凰拓王族是娥华的外戚,乐菡又是娥华生前最喜爱的公子,因为乐菡兵权在手,他们自然处处维护乐菡,对青阎也谦和,做了一个好邦交的形象;而乐菡一死,便暗中联盟珠邡、西梓二国,借故兴师问罪于青阎国君,虽然没尝到什么甜头,但是也算是闹得青阎国不安宁。

    都说三人成虎,自然联合起来的实力也不小,入秋后便和青阎打了一仗,乐少歌领兵挂帅,在战场上奋力厮杀,把心中的那股仇恨全部借着这场战争发泄了出去,之后整个人都虚脱了,撤兵回城的时候,暗箭袭来,好在箭远射而偏,他又凭着坚韧的意志活了下去。

    回到皇城之时,依旧重病在床,时醒时昏迷,而嘴里都是喃着那五个字:对不起,闲情……

    “公子既然这么说了,臣也就无可好劝。青阎有习俗,他日国殇,公子莫忘点一盏回魂灯,洒一樽清酒,也好让他莫念莫留。”于建逸悲怆万分的行了拜礼,然后伛偻的走了。

    傅闲情瘫软的退后了几步,扶住栏杆,支撑着身体,一步一步离开,也不让忆南扶着,天昏地暗,他蓦然倒下。

    明明如月

    碧桃下,一堆青冢,月色凉白,照千里清场,他携酒独自而来……

    “乐菡,这几天我生病了哩,你不怪我没来看你吧?”他人还没到,言已过来道歉了。然后把一壶酒放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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