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着铠甲的御林军目不斜视的抬走刘御医,钟毓看到御林军熟练的动作,心里明白过来:好,表忠心的时间到了。

    太子不轻不重的把陛下按到床上,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说:“您歇会吧,等您把病养好了再来废了我。”

    这时候张牙舞爪的陛下成了被顺毛的猫,安安静静的让太子给他掖上被角,上演了一幕父慈子孝。

    好像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钟毓的错觉。

    太子做完后,看了看陛下的神色,开口道:“你信不信,父皇现在正憋着大招呢。”

    如此别开生面的对开,钟毓不敢接,想了想问:“能冒昧的问一下为什么吗?”

    太子回过头:“如果孤告诉你,孤也不清楚呢。”

    陛下重病后,咳血不止,后来整日昏睡。好不容易靠着人参灵芝吊回一口气,再和太子说话就成了这个样子。

    就算陛下年纪大了神智错乱,按理说也不会视子如仇。钟毓忽然想起在南疆的时候,曾见过神婆用一种草熬成汤,喂给酋长,能迷惑人的意识。

    当时师父瞧见了眼红的不行,窜梭钟毓去偷,结果被发现了,被人家整个部落的人狂追。

    那种草叫什么来着,钟毓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叫赤鳌败草。

    想到这,钟毓心里起了疑,他上前一步道:“我在外游历的时候,曾学了点皮毛医术,陛下面色红润,不像是卧床不起的人……”

    “太子,司马大人求见。”门外有人说。

    “传,”太子道:“你继续说。”

    被外面的人一打岔,本想给陛下把脉的话有些说不出口,钟毓迟疑了会说:“能不能向殿下求个恩准,我想把陛下喝的药碗拿回去看看。”

    那日的大火闹得长安城人心惶惶,司马凌风受命开始对无长安籍的江湖人进行排查,但凡是在长安城没有固定住所的游侠,都被粗鲁的请到了官府,进行三堂会审,尤其是对来长安城的目的盘查的格外清楚。

    那段时间,所有的酒楼客栈,乃至妓-院赌-场都遭了殃,凡是无所事事或对来长安城的目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全部被遣送出城。

    几个城门口成了重灾区。

    这些江湖人本就桀骜不驯,对衙门的人开口狗官闭口王-八,如今被蛮横的推出城,心有不甘,随时都能发起大火。

    偏城门禁军担子重,又是群少爷兵,心气极高,两厢摩擦,简直成了干柴碰烈火。火星子从这个城门传到那个城门,磕磕碰碰这几日就没少过。

    这不,司马凌风来求个恩典,求太子加派人手,他非要把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土鳖打回去。

    钟毓早起的时候,眼皮突突跳个不停,像是在酝酿着大事。

    他一想,莫不是郭殊涵快醒了?

    钟毓给郭殊涵施针已经小有两个疗程,按理说也该有点作用了。他兴高采烈的过去给郭殊涵把脉,发现他一如平常,顿时有点气磊。

    钟毓看了眼熟睡的郭殊涵,伸手将他两边的脸颊拉了起来,活生生从郭殊涵早已消瘦下去的脸颊上拉出两片肉来。

    这样还不止,这个残暴的人还一边拉一边说:“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你休了,再娶一个去,听见没有!”

    无辜的郭殊涵脸上被捏红了,也没能开口述说自己的委屈。

    钟毓瞧见了,又有些不忍,伸手揉了揉他脸上的红晕。

    末了,每日例行一事,给郭殊涵施针。

    十三根巴掌长的针扎在郭殊涵脑袋上,把他扎成了刺猬头。这样的针扎完后,得要一个时辰才能取下。

    平日里钟毓都是和郭殊涵说说话,近日他却拿了本医术在翻。

    多日前,钟毓从太子那里拿了药碗回来,当晚就根据残留的药汁,把配方拼了个七七八八出来。

    却总是差了几味药,怎么也写不出来。

    就是让钟毓觉得熟悉的那股味道,怎么也找不出来。

    后来钟毓又进宫去,从太子那里要来了方子,惊诧的发现方子竟然和自己写的一模一样。

    这根本说不通。

    其一是这个方子平平无奇,根本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其二是分明还有味药没写进去,至于是几味,钟毓不确定,但肯定有。

    为此钟毓不解了许久,直到后来有次端如昕吃美容养颜的珍珠灵芝,他才一拍脑袋反应过来,骂自己简直蠢货。

    燕国进贡的那味灵芝没有写进去。

    朝灵芝,朝灵芝。钟毓默念着。王大锤告诉他那味灵芝叫朝灵芝,可是钟毓翻遍了医术也没找到这味药,看样子得去问问唐炎了。

    钟毓如是想着,直到听到紫嫣急切的敲门声。

    “大少爷,巡防营传来消息,司马少爷遇害了。”

    钟毓一惊,当即摔了书,瘸着腿跑出去。

    留下郭殊涵顶着满头的针,安静的睡在房间里。

    事故发生在南门,当时正准备送走最后一批江湖人。

    这批人是从衙门受审完回客栈,然后等衙门通知,统一送出城。结果今天在送人的时候起了冲突。

    有个江湖人不愿走,想开溜,被逮了回来。衙门的人脾气不算好,等到这个人再想逃的时候,立马火了,伙同其他几个公职人轮番殴了顿。

    本来这种事平日里也时有发生,大伙都没怎么在意,结果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惹了众怒。所有准备遣送出去的江湖人跟商量好了似的发了火。

    单方面的殴打变成两方面的群殴。

    事情越闹越大,司马凌风带着人赶了过去。这个时候整个南门口已经乱成一锅粥,你推我嚷,跟逛庙会的时候发生了踩踏似的,根本没有有点高手过招的自矜。

    司马凌风下了马,正准备让人把他们围起来,一个都不放过的时候,不知是谁吼了句“就是这个狗官”。

    这句话好像火药桶的导火线,呲溜的把火药点燃了,这些面孔粗犷,穿着各异,本只是想来长安城讨生活的江湖人,找着了让他们一无所有的罪魁祸首。

    他们一拥上前,司马凌风旁边的护卫根本拦不住,好在司马凌风也不算花拳绣腿,几脚踹飞了想要扑上来的人。

    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好像根本不知畏惧一样涌了上来,司马凌风立即察觉到异常:他们这是故意在闹事,而不仅仅只是发泄。

    司马凌风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能先让血气上涌的他们冷静下来。因此他收下刀,正准备高声说话,平息两句。

    有个人突然在司马凌风眼前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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