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一年的时间过半,除了二月里一场杏花微雨。整个南直隶,连同河南在内的中原大地还是滴雨未降。连续三年的干旱,百姓的日子已经十分困顿。

    程家庄因为有六爷在任村长时积存的粮食,村里还没出现饿死人的现象。别的村子情况就很不乐观。好在沙溪县大户历来有仁善乡里之风。往年没有人承头儿,如今常家回归好几年了。对于救济乡邻这件事自然当仁不让。常家大爷不见得是个多仁慈的人,可家风使然,在类似事件上还是勇于担当的。

    也许就是因为沙溪县这种民风,来沙溪县做县令的官员,也很少有贪赃枉法,庸碌腐败的。

    以常家为首的民间赈灾拉开了沙溪县自主赈灾的序幕。紧跟着,县令在没有接到上峰命令的时候,毅然决然开了官仓放粮。身为官员,这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不知道是不是沙溪县的老百姓能带给官员无限的勇气。沙溪县的每一任县令,多多少少都干过这种为了百姓冒险的事。细想也真是奇哉。

    常继文是开粮行的,他为什么不赈济自己家乡的百姓?

    这里面有个缘故。常家是开油坊起家。家里多有粮油铺子。常继文是分家后经商的。原来的祖产都在沙溪县,分给了大哥打理。他要是把粮行开进沙溪县,那就是抢自家哥哥的生意。那事是不能干的。

    常家有大爷出头赈灾就够了,他和二哥各自拿出些粮食捐助出去就行,根本不需要他抛头露面。至于名声什么的,真没现在人想的那么复杂。常家大爷代表的就是桥上常家整个家族。有了好名声,全族都荣光,根本不用落实到每个人头上。

    别以为常继文闲着呢,他的目的可比常大爷的要远大。如果说程灵慧心里装着程家庄,那么常大爷心里装的就是沙溪县,而常继文心里,就是整个开州府。

    灾情越严重,常继文越忙。开州府的粮价蹭蹭往上窜,已经出现了大户捂仓惜售的现象。开州知府已经扛不住,往朝廷上报了。这时,常继文在开州知府衙门前高悬了告示,平价售粮。而且不限量。

    他从江浙贩粮过来,就算是按开州府先前的平价往外卖,那也是赚钱的。但是,开州府那么多人,要做到不限量还真是不容易。

    楚凤生是知道的,灾情爆发之前,常继文就在拼命的往手里攒粮。可那些粮食面对整个开州府,简直是杯水车薪。楚凤生这个一向在商场上颇有成算的小姑娘,看见这个情景也不由心慌。连忙跑到程家庄搬程灵慧,希望她去说服常继文。

    开州知府的衙门口,程灵慧来过好几次。但只进去过一次。常继文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程灵慧赶到时,他竟然坐在衙门前的台阶上跟知府喝酒聊天。对另外一边闹哄哄往家抢粮食的老百姓视而不见。

    人就是这样,越是缺的东西越往家抢。常继文的伙计只有五个,一个个忙得手脚朝天。要不是有官兵维持秩序,这会儿恐怕早让惶惶不安的老百姓给踩成烂泥了。

    常继文看见程灵慧还是有些意外。他二人本来就和寻常的夫妻有些不同,四目相对已经知道彼此的心思。常继文知道程灵慧是来劝说自己的,程灵慧也知道,常继文看似温和,可要是拿定了主意,自己也很难说动他。

    即便是自己强行将他说得转圜了心意,他也必定会闷闷不乐。相比较钱财得失,程灵慧更在乎常继文开心与否。钱嘛,大不了没了再赚。

    楚凤生可不知道这一瞬间的功夫,两个人已经心交神会。只见常继文走过来,温柔的牵起程灵慧的手,程灵慧莞尔一笑。夫妻两人竟然辞别了知府大人,施施然走了。

    走了,真走了。

    楚凤生气得跺脚:“你们不管,我也不管了。”

    夫妻二人没回粮行,而是到了常继文在开州府置办的小院儿。

    常继文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一进屋子就迫不及待的往程灵慧身上扑。程灵慧半推半就:“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心思?”

    常继文不管那些,吃饱喝足躺在床上半搂着娇妻诉委屈:“在家的时候,你不是想着这个,就是想着哪个,哪有这里恣意?”

    程灵慧像只温顺的猫儿蜷缩在丈夫怀里:“你就一点儿不担心,到时候没有那么粮食卖给老百姓,老百姓一怒之下拆了你的粮行?”

    常继文满不在乎:“怕什么?大不了以后再盖。”

    程灵慧道:“看你的样子,是有万全的计策了?”

    常继文摇头:“万全的计策没有,只有一出空城计。你来得正好。说着,附在程灵慧耳边这样,那样的交待了一番。”

    程灵慧愕然:“想不到你看着老实,还有这样的花花心肠?”

    常继文笑道:“俗语说,要想会,跟师傅睡。我跟你睡了这么久,只学到些皮毛实在惭愧的紧。要不,你再教教我……”说话间已经将程灵慧又揉到了身下。

    程灵慧只觉得自己已经融成了一汪春水……

    小别胜新婚。两人厮混了半天。常继文才放过了程灵慧。程灵慧起身,因为天色不早了,想要在天黑前赶回程家庄必然要骑马。为图方便,程灵慧找了常继文的衣服穿。她穿常继文的衣服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次一穿在身上,立时就察觉出不一样来。往日常继文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还有些松大,今日竟然有些拘谨。

    她低头一看,胸前将那衣襟撑的鼓绷绷的。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长了一身丰腴的皮肉。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爬上马背。

    本来赖在床上的常继文忽然从床上下来,一把将她抱住。吹在她耳畔的呼吸又粗重起来:“要不,你今天别走了,留一晚吧?”

    程灵慧还没从对从前的怅然若失中回过神来:“俺也发愁,自己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爬上马背呢。就这一身肥肉,还不把马压趴下?”

    常继文的手已经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走:“哪里肥了?我看看。”熟练的剥程灵慧刚穿上的衣服。

    程灵慧挡开他:“别闹了。”

    常继文不依不饶道:“谁让你长那么诱人的?让人一看就口干舌燥。你看看这胳膊……”程灵慧顺着他的手,向自己胳膊望去。浑圆白净,肤如凝脂。不能说胖,只是比先前圆润了些,光滑了些。

    “再看这腰……”

    “再看这腿……”

    在常继文蛊惑的语气中,程灵慧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他重新剥光。那副娇躯该挺得挺,该翘得翘,柔润饱满,莹肌胜雪。那股男儿般的阳刚之气,不知什么时候被雍容和暖的气息驱散。如今的她,就算穿上男装,也是个明**人的美貌妇人。比穿女装还要引人遐思。

    面对常继文,程灵慧的脑子总是不够用的。等她反应过来,常继文已经把她抱到了床上。程灵慧半真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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