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正碰到刀口上,遭了无妄之灾。

    程灵慧从九岁跟着父亲去拖脚,就明白了‘民不与官斗,贫不和富争’的道理。等何况,家里还有个陆晓晓。陆晓晓可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可遇上了吴末名还不是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所以,上次那件事后,程灵慧从来没想过报仇。她祈祷的只是不要再让自己遇见那些人,安安稳稳的做自己买卖,过自己的日子。

    张潜显然是来过这里的。十分熟稔的点了酒菜。

    程灵慧的爷爷在世的时候喜欢喝两口。五爷也是个贪杯的。程灵慧东奔西走,总不忘给他们带些好酒回去。品酒不精,还是能喝出酒的好赖的。

    桃花酿果然名不虚传。还没从酒壶里倒出来,那芬芳之气已经弥漫开来,盛入杯中色如琥珀,喝上一口,入口绵甜,回味悠长。不由赞道:“好酒。”

    两人一边赏景,一边喝酒。喝到后来,只觉的置身在这美景之中,喝着这甘醇的酒酿,光就着几碟下酒小菜实在不尽兴的很。也不知谁先起的头儿,两人用著敲着碗碟放声而歌。

    先是唱崔护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后来又唱唐寅的《桃花赋》。

    江南多文人骚客,轻狂舒曼不尽相同。此地百姓大约见多了这样的情景,并不为意。这让程灵慧更加觉得无拘无束。

    两人索性把酒桌搬到桃花树低下去。

    正喝得热闹,忽听一人道:“好雅兴,加我一个。”

    程灵慧循声望去,顿时僵住。河面上不知何时来了一艘小舟。小舟没停稳就飞身跃上岸一人,正是程灵慧逼恐不及的楚七,楚轻狂。

    楚轻狂走了过来,看见程灵慧也是十分意外:“怎么是你?”

    张潜显然是认识楚轻狂的,歪在地上动都没动,问道:“你们认识?”

    楚轻狂广袖一翻,伸手就去搂程灵慧的肩膀。程灵慧错身避过:“请自重。”

    楚轻狂‘哈哈’一笑,矮身就席地坐在了张潜对面,伸手捏起桌子上的酒壶就要往嘴里送。张潜伸手将酒壶压住,硬生生把酒壶压慧桌子上。

    楚轻狂笑道:“长兄好不小气。我自己要来就是。”说着向跟来的侍者使个眼色。那青衣的小厮会意,向酒肆里走去。

    张潜道:“我问你话呢。”

    楚轻狂道:“什么?”忽然想起来了,眯着笑眼望向程灵慧:“你是说这位姑娘?我们确实认识。”

    程灵慧曾经不明不白的就着了这人的道,对他十分忌惮。怕多生是非,向张潜道:“咱们出来很久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张潜点头:“也好。”站起身来。

    楚轻狂半依在矮桌上:“张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

    张潜斜睨了他一眼,拉起程灵慧的手就往河边走。这时,楚轻狂的侍从已经取了酒出来。楚轻狂伸手接过,仰头猛喝了两口,也不管酒浆溢出湿了昂贵的丝绸衣衫。

    眼看着张潜拉着程灵慧走到了河边,楚轻狂忽然叫道:“张潜,咱俩打得赌怎么样?”

    张潜转头:“赌什么?”

    楚轻狂指了指程灵慧:“如果你赢了,我给你这个数。”他竖起三个手指头,程灵慧并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是,楚轻狂接下来的话差点儿没让她气炸了。楚轻狂接着说道:“如果你输了,那个女人归我。”

    程灵慧的脸色瞬间黑了,特么一次拿自己当赌注,两次还拿自己当赌注。当自己这个大活人是没主的猪仔吗?

    张潜握着程灵慧的手紧了紧,吐出两个字:“不赌。”

    楚轻狂看着两人上了小艇,张潜亲自操篙,点开小艇滑出河面,抬头又喝了两口酒。把酒壶一扔,吩咐侍从:“咱们也走。”

    侍从拿出一角银子扔给酒娘,主仆二人重新上船,追着张潜的小艇而去。

    程灵慧坐在小艇上,回头看见楚轻狂追来,问道:“他追来了,怎么办?”

    张潜向后瞄了一眼,说道:“坐好。”小艇忽然加快了速度,像一支离弦的箭倏忽就蹿出好远,一下子就把楚轻狂的小船远远甩开。

    程灵慧看不见楚轻狂的船才稍稍安心。

    张潜道:“你怎么看上去有些怕他?”

    程灵慧叹气:“别提了。俺着过他得道。明明在自己船舱里休息,醒来时竟然被他绑到另一艘船上。”

    张潜忽然慢了手中的橹:“他欺负你了?”

    程灵慧道:“用俺当赌注算不算?”

    张潜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你这么彪悍,能从你身上讨到便宜的人恐怕不多。”

    程灵慧笑道:“你这样夸人,在俺们那儿是会挨打的。”

    张潜笑了笑:“你不敢。打了我,你那粮仓就别想建成。”

    程灵慧点头:“这倒是实话。”

    张潜笑了笑,没有接着说下去。他把程灵慧送回扬州城外的码头,说道:“如果有事,就到堂口让人给我传个信。我回去找你。”

    程灵慧冲他拱拱手:“多谢。”

    张潜又道:“小心楚七。”

    程灵慧点头:“俺知道。”

    第144章 、提醒

    目送张潜的小艇远去。程灵慧牵了拴在岸上的马车回扬州城里。一路上盘算着先把往吕家坞的道路打通。要不然,建仓库的砖石木瓦全靠水路运不方便。那条小河岔淤泥很深,不重新挖过,也走不了载重的船只。而且,日后往那里运粮食,也是要从陆路走得。

    要修路就得先勘察地形。原来的老路已经找不着了,是沿着以前的路修,还是重新修一条路都得根据地形计划一番。

    程灵慧回到客栈,车马自有小二牵去照料。

    她刚进了客栈大堂,就见掌柜的走来说道:“程掌柜,有人找。”

    程灵慧心里一喜,以为是常继文到了。问道:“人在哪里?”

    掌柜的往后面指了指:“在后院儿。”

    程灵慧三步并作两步就进了客栈的后院儿,一望之下十分失望。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背对着后院儿的门口方向站着。一看就不是常继文。

    那男子听见脚步声回头。这下程灵慧不是失望了,是吃惊。那人竟然是楚轻狂。不知道他怎么跑到自己前面了,还找到了自己落脚的地方。

    “你想干什么?”程灵慧的语气中已经充满火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程灵慧这个宁折不弯的暴脾气。

    楚轻狂完全没有了先前的轻狂之气,一本正经道:“找你谈谈。”

    程灵慧道:“有话快说。”

    楚轻狂道:“在这里说吗?”

    这是客栈的后院儿,人多眼杂。的确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但是,程灵慧觉得,自己也确实没有什么和楚轻狂好谈的。说道:“就在这里。”

    楚轻狂道:“那就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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