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蓝芹。”她安静的接道。

    他这几天到处寻觅不到,让他被思念折磨着的人,他准备尝试爱情的对象,居然是自己的妻子!

    不,那是上一分钟,她的身份。

    摆脱的婚姻的下一秒,他也失去爱情。

    多么可笑、好玩的现实。

    他应该愤怒,他应该觉得被人耍得团团转,但是,他愤怒不出来,更无法激动,无法跳脚。

    因为,今天的结局,是他理亏。

    “能问一个问题吗?”她的表情依然很平静,“为什么傅队长您可以眼拙到现在才知道‘夏雨’的真实身份?”她不知道是在讽刺他,还是自己。

    他一向严谨的脸,僵化。

    是的,这很不合理。

    “是不是因为,蓝芹长得是圆是扁,你从来漠不关心?”

    她的问话语气很淡,一点也没有咄咄逼人,却像最犀利的鞭子,鞭挞着他。

    是的,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着她。

    还是她的要求。

    原来她的眉毛是这样,原来她的眼睛不大而且有点细长,原来她长得并不漂亮却很清秀。

    曾经,目光在她脸上多停留一秒,他都觉得厌恶。

    他的脸,僵硬,抽搐。

    如果这段婚姻用战役来形容,最后她扳回局面,让他输得很狼狈。

    “这就是你假扮夏雨,假装接近我的目的?”如果这是报复,她很成功。

    他维持着仅剩的一丝不怒自威的冷硬。

    一步一步,走近他,动作不大。

    在他面前停驻,仰头,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他。

    然后,最后一次失望叹息:

    “傅凌,你还是一点也不了解蓝芹。”

    将房产转让书,轻轻拍到他僵硬的胸前。

    “新年快乐。”留下最后一声祝福,她擦过他宽厚的肩膀。

    今晚,是除夕夜,她和一个朋友有一个约定。

    留下,依然定定站在原地的他。

    第七章

    这座城是片繁华沙漠

    只适合盛开娇艳霓虹

    悲伤的人们满街游走

    打听幸福的下落

    爱情都只是传说

    难开花难结果

    ……

    除夕夜,一直细雨绵绵。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她抵达s市。

    说好,是那位朋友来赴约,最后却变成了她推掉父母难得的一家团圆,带着一束百合花,开车独自前往。

    她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不再需要父母短暂、敷衍的温暖。

    她需要的温暖,是像溪泉一样,永远潺潺流淌。

    比如,那位朋友最后给得拥抱。

    再比如,那位朋友最后的笑脸。

    车子下了高速,开了一段满长的路,然后跟着导航,她拐进这座繁华城市的旧城区。

    提着一些礼品,她敲开了一栋私人房屋的木门。

    “吱”的一声,木门打开,露出一张中年女性沧桑又慈祥的脸。

    “孟妈妈。”她细声细语叫唤人。

    “是蓝芹啊!快进来、快进来!”孟妈妈堆起笑脸,急忙往围裙里抹干净油腻的双手。

    有些人的热情和亲切,是于天遗传的。

    她一踏进来,就感觉这里和上次来访有点不同。

    “孟妈妈,怎么停工了?”她指指上次在院子里堆着沙土的位置,现在已经干干净净。

    但是抬头,楼顶却早就已经停工。

    难道是因为春节期间请不到工人?

    这圈旧城区被划为城市规划重新建筑的计划,上次她来的时候,孟家夜一黑下就请工人赶工,准备再建一层楼房上,过几年拆迁的时候以争取更好的利益。

    “呵呵,和老头子商量了一下,决定不搞了。”孟妈妈咧开嘴巴憨厚的笑笑。

    “不是说好,我在房产局有认识的人,违章建筑的部分能审批下来吗?!”她真心的希望能帮助那位朋友并不富裕的家庭。

    “虎子都不在了,我和老头子将来住再大的房子也没啥意思。”孟妈妈摆摆手,不准备麻烦别人。

    以前偷偷摸摸、提心吊胆的赶工是因为儿子大了,想争取间大套的婚房给儿子,现在已经没有必要。

    听到孟妈妈的话,她红着眼,急忙转过身子,不想让自己的难过勾起孟妈妈的伤心事。

    “里面坐吧!”孟妈妈热情的邀请她,“蓝芹,年夜饭就在这凑合吧!”

    “好!”她点头。

    随孟妈妈到了里屋,她见到桌子上堆着一大堆的补品,里面甚至还有冬虫夏草、燕窝等名贵滋补品。

    “有人来过?”奇怪,是谁出手这么阔?孟家的亲朋好友也都基本属于工薪阶层。

    “是啊,虎子以前的同事来过。”孟妈妈很不好意思的说,“我一直说不收,可是那孩子说这是领导和局里的同事们的一点共同心意……”

    以前的同事?

    会不会是高以贤?

    她第一个直觉,可是随后又甩甩头,因为高以贤已经离职,又怎么可能代表领导和同事来送心意?

    看到虎子出事的消息以后,出于本能的信任,她不止一次试图联系高以贤,但是每一次手机都是关机状态,最后一次打过去,已经停机。

    高以贤那个人就像没脚的小鸟,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城市流浪,也许,虎子的事,他到现在还不知道。

    “都两个多月了,虎子的殉职抚恤金批下来了没有?”她关心的问。

    这件事情,她拜托过父亲,但是父亲说虎子因为当时遇害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在值勤范围,要定义为因公殉职,有一定的难度。

    但是,胜在虎子是赴疆特警的身份,所以,还是有一线希望。

    这事,一拖就是两个多月。

    “批了,三十三万。”孟妈妈牵强一笑。

    一条人命,三十三万,不多也不少。

    她沉默。

    “还需要哪些手续?我帮你。”能跑的能帮忙的,她都想出一份力。

    “不用了,蓝芹,你在不同的城市,跑来跑去也不方便!虎子的那位同事都帮我们搞好了,这段日子那孩子常常来,东奔西跑的,难为他了。”孟妈妈憨直、感激的说,“今天大年三十他还来看看我们,这不,老头子送他出门还没回来呢!”

    她点点头,感激孟妈妈口里那位虎子的同事。

    “你只要常来陪陪我,和我多说说虎子的事,就好了!”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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