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段斑驳往事便也戛然而止了。

    他有点尴尬,于尴尬中却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感受。

    金钟仁是察觉到了他的那种无处遁形的愤恨了么?所以这么详细地向他说起了过往,那么隐秘而又晦涩的过去,听了都让人难受。

    他不确定金钟仁是不是摊开来让他看那些生命中的重重痕迹,但是他有点感动。

    像金公子的少爷,要钱有钱要貌有貌,对情人的态度也没话说,要是早个两三年,他大概是真要被撼动了。

    最可惜的是,他们真正的相遇至了解的时候,他内心已经没有多少感情了,那些东西,随着五年的虚无时间,一寸寸地磨掉了。

    他还是喜欢那些实质性的东西,太阳、后勤部、薄荷叶子、食物……

    他望着阳台,太阳慢慢地升上来了,小区的密集度很低,房子采光也不错,于是整个客厅也亮了起来,浮光照在阳台的滴水观音上光影斑驳,把整个植物都切割的光怪金离。

    他沉默了许久,金少爷也沉默了许久,到他转过头去的时候,金钟仁还是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心电感应,他看了几秒钟,金钟仁又抬起头来。

    “我回来见到林晚的那天,正在相亲。”金钟仁面无表情,“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堕落到相亲的地步,林晚用你的身体挽着云默坐在我隔壁,跟他妈狗血剧似的,我本来打算三分钟就跟那姑娘说清的,硬生生坐了一小时,最后还是按捺不住跟你打招呼。”

    林晚必定是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卞白贤想,恍惚记得金钟仁的日记里有一句“他居然不认识我,真想打爆他的头”,原来是说的这件事。

    金钟仁的回答不负所望:“他说不认识我。”

    想来金少爷情路比他还要坎坷,他虽然受骗,但是起码那几年也确实是好过的。

    “我以为你装傻,连认都不想认我了。”金钟仁不知道怎么就笑了,但是脸色并不好看,“那会儿才知道,其实出去五年算什么,出去十年,听你说不认识,我依旧会万年成灰。”

    他仰起脸:“告诉你一个笑话,我出柜比你还好笑,那天我跟那个姑娘坐的时间久了,我父母就逼了几句要好好处着,我那会儿还没从你不认识我事情里回神,就老老实实地出柜了,我后来想来想去,有谁像我这样的,连个对象都没有,独自一个人出柜了。”

    确实挺倒霉的,估计脑子短路了,卞白贤想,不过觉得也还好,他那会儿出柜,其实也是自己独自一人出柜的,云默有点怕他父母,从来不去他家,他就一个人回去了。

    金钟仁又低下了头,熬了一夜了,金公子的眼睛也有点红,卞白贤蹲下去用血画了一个大大的兔子脸,然后就去阳台了。

    他在阳台等的有点久,等见到延江带着他母亲从那条路出现的时候才回了客厅,那会儿金少爷已经把客厅收拾的一尘不染,甚至还换了一套休闲服了。

    &

    延江的本事了得,卞白贤原本以为,他母亲即使过来,也要到十一二点,但是金钟仁去开门的时候,其实才早上八点多。

    “伯母。”金钟仁开了门就老老实实地喊了一声,他已经拾掇过了,所以格外清爽,弄的卞母都有点惊讶。

    “小金?”

    卞白贤想不清有多久没见到母亲了,可能一年也可能半年也可能两年,他对此有点茫然,唯一的记忆点就定格在那次他母亲过来,冒牌货和母亲言笑晏晏的场景上。

    自己的母亲啊……有一天,自己却要想不起来,他们到底多久没见了,而更荒谬的是,估计一会儿他还要向自己的母亲证明自己是她儿子。

    世间好笑的事也忒多。

    金钟仁微微颔首,眼睛微沉,他母亲有点疑惑地看着延江:“小金是医生?”

    在世的时候,他过生日什么的,虽然不喜欢金钟仁,但是也没少过邀请,尤其是大事,所以金钟仁倒也见过他母亲几次,卞白贤比较惊讶的是,他母亲居然还记着金钟仁。

    大概是美人总让人印象深刻吧。

    延江并没有说话,只是拉了拉金钟仁的衣袖,咬着耳朵说了几句,卞白贤看到金钟仁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然后就开门出去了。

    难道是林叶捉到了?卞白贤惴惴地想。

    “季延江,你这是怎么了?”大概是延江没有回话的态度让他母亲有点不爽,她皱起了眉头,连姓都喊出来了,卞白贤发现好些年了,她还是保养的不错,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卞白贤原本很想凑过去,但是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远远看着,他心里发慌,“你一大早把我喊过来,神神叨叨的,到底是为什么事。”

    延江一夜未睡,黑眼圈浓浓的,去桌边喝了半杯昨天的水才开口:“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讨论一下,伯母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说出来,我也能帮忙解决一二。”

    “你说什么?”

    延江冷哼一声:“我跟你说,你儿子不对头,你倒是这么积极起来了,早几年我也跟你这么说,你反倒不以为意,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起疑心了?”

    她的眉目扬了起来,脸色沉沉:“你胡说什么。”她四顾了一下客厅,“你不是说喊了小意过来,怎么就你一个人,你起了什么心思?”

    “我也想知道你起了什么心思,就算有情人,卞白贤可能也不是你喜欢的儿子,到底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你怎么就忍心。”延江淡淡的,“为人父母做成这样,真是其心可诛了。”他停顿了一下,“我们不说废话,你的小意有问题。”

    他说的那样言简意赅:“他被借尸还魂了。”

    延江说话的时候,卞白贤一直观察他母亲的脸色,她定力不错,一直没什么大的表情,直到延江又说了一句,卞白贤才感觉到她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次。

    “那个人叫林晚,可能是伯父的哪个情人的儿子,你有印象没有?”

    “胡说八道什么?”她轻斥,过了一会儿又镇定下来了,还在沙发上坐下来了,笑了笑,“六月昨天还跟我叨叨,说爸爸总不回家,你最近是风魔了?真个是神神叨叨的。”

    提起六月,延江的脸色变了变,过了一会儿也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去,姿势闲适,老神在在。

    “伯母,今天你不说实话,怕是走不出去了。”延江呵了一声,“这个事你不承认,那我们说点别的。”

    卞白贤打赌,她察觉到了什么,否则不会这么坐下去的,他心里有股热烈的期盼,希望她赶紧说声,这些事都与她无关,但是他们的谈话却不可逆转的歪掉了。

    “其实我是奇怪一件事。”延江望了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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