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生物……”

    “我没和你开玩笑,”罗拉比凯特矮一个头,神色却像严肃的老师在看学生一样,“克里夫想转化赛哈依,对不对?”

    凯特点点头。

    “艾尔莎知道吗?”

    “知道。其实她没问,是我主动说的。她说无论赛哈依的命运会怎样,她都不想干涉。不过她也说,如果赛哈依会死——彻底消失的那种死——那么她希望我们能提前告诉她,她想再最后见他一面;但如果赛哈依会活下去,她就永远不想再见到他了。”

    “我倒明白艾尔莎的想法。”罗拉靠在墙上,疲惫地抬起头,“但克里夫又是为了什么?他都……都被害成那样了,难道他还想和那个魔女重新开始吗?”

    “我也问过他。他说……这是因为赛哈依本人想活下去。”

    “赛哈依都已经死了一次了!现在他根本就不该还活着!”

    “克里夫认为自己应该为赛哈依的上次死亡负责,”凯特说,“他说,如果不是他的行为,赛哈依也不会落得那个样子……所以这次,如果赛哈依想活着,他就让他活下去……因为这部分是他欠赛哈依的。更何况,魔女被变成不死生物后就不再是魔女了,虽然他们还能保有从前学过的知识技能,但血液中的天赋却不复存在了,就算他还能施法,也会比从前弱很多。更重要的是……他好像和过去不太一样了。”

    罗拉皱皱眉:“什么叫不一样了?你该不会是想说他悔过了吧?这鬼话你也信?”

    “不是。”凯特想了想,找了一个最通俗措辞,“简单来说……他神志不清了。”

    临出门前,凯特刚刚查看过克里夫那边的情况,她只看了一眼,就叹着气悄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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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间屋子没有窗,门上了两道锁,克里夫进屋的时候没有打开锁,他宁可麻烦一点,化形成黑隼从门下方的小气窗钻进去。

    赛哈依躺在角落的毯子里,身体缩成一团,不停地小声念着祈祷词。他一直半睡半醒,只要睁开眼他就开始祈祷,没过几分钟就又渐渐失去了意识。

    他的伤口被好好处理过,已经不再淌血,克里夫每隔几小时就会来检查一次。因为伤处特殊,现在赛哈依根本没法自由行走,甚至没法抓握物品,所以他也不需要手铐或绳索了。

    克里夫第一次来的时候,赛哈依还昏睡着,他听见赛哈依在梦中抽泣,用听不懂的语言说着梦话。

    这让克里夫想起了过去。有一次赛哈依为他而受了伤,他心疼地把魔女抱在怀里,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才好,后来,赛哈依在他怀中睡着了,皱紧的眉头在睡梦中慢慢展开。

    克里夫想到这里时,赛哈依醒了。克里夫以为自己会听到诅咒或者恳求,但竟然都不是……赛哈依竟拼命挣扎着爬了起来,跪在他面前,艰难地靠近过来,试图亲吻他的鞋尖。

    克里夫惊呆了。他从没叫赛哈依做过这种事,赛哈依也绝不会会为讨好他而这么做。

    很快,克里夫明白了其中原因……他从赛哈依嘴里听到了很多熟悉的词,只有在祈祷的时候、在试图通神的时候,赛哈依才会说那些词。

    “赛哈依,你……把我当成谁了?”克里夫抬起魔女的下巴。他很惋惜自己的双眼,不知此时赛哈依在用什么样的眼神望着他。

    他坐下来,轻轻抱着赛哈依,赛哈依好像吓坏了,半天不敢动弹,过了好久才断断续续地说了点什么。这些语言克里夫听不懂,就默默背了下来了发音。

    离开临时牢房后,克里夫去向当地血族求助。因为他学得不像,那些人只分辨出了两句话。

    “我就知道您会来的”和“别丢下我”。

    再次回到了赛哈依身边时,克里夫苦笑着。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赛哈依不再那么惊慌,他顺从而安静地依偎在克里夫身边,只要醒着就不断祈祷,直到再次昏睡过去。

    这次也一样。克里夫蹲跪下来,伸手摸到他的小腿,然后描摹着腿部的线条,一直来到脚踝的伤处上。克里夫看不见,但能够感觉到赛哈依在轻轻颤抖,连祈祷声也变成了细小的哽咽。

    “还是很疼吗?”克里夫柔声问。

    他没有得到回答,也许赛哈依在点头,但他看不见。

    克里夫叹口气,摸索着坐到赛哈依头边,让赛哈依把脑袋枕在自己腿上。

    “忍一忍,会过去的。我陪着你。”

    克里夫轻抚着魔女的头发,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一句微弱的回应。

    “我知道您会来的,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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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血族们终于在某天的破晓前赶到了指定城市的机场,等来了能回家的飞机。这是一架私人运输机,据卡尔说是伊比利亚办公区的同事安排的,它没法直航回到西湾市,得中转三次,耗时两天。

    有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是:即使是私人航线也不能保证让血族们每次出舱都在夜里,克里夫和凯特这样的还好,他们可以靠遮光毯保护自己,在白天撑一小会儿不成问题,但亚修不行。亚修刚被转化一两个月,连夕阳的余晖都能杀死他,他根本没法和其他人一起行动。

    解决方案也不难,他必须全程藏在密封货物箱里,不见一点光线……反正血族也不需要呼吸。

    从同事那边听说这个方案时,卡尔隐约觉得切尔纳可能会反对,以他对亚修和切尔纳的了解来看,你可以让他们任何一个去受苦,他们本人不会有怨言,但另一个肯定会反对。

    出乎意料的是,切尔纳并不反对,他说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案了,但他要和亚修一起去坐货物箱,因为亚修需要年长血族的照顾。

    亚修对他说:“你得想好了,这可挺辛苦的。”

    “不要紧,我有经验。”切尔纳还露出一脸挺期待的表情。

    卡尔听得一头雾水:“你有什么经验?”

    “在行李舱里的经验,虽然那次才一天。”切尔纳指的是雾化进入长途巴士的那次。亚修和他相视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可以尽量说我能听懂的笑点吗?”卡尔嘟囔着,拨通同事的电话,告诉他们要进货物箱的又多了一个。

    等待亚修和切尔纳的是个还算宽敞的箱子,据说是运大型古董用的。飞机开始滑行时,切尔纳有点兴奋地小声说:“我第一次坐飞机。”

    “你来的时候呢?”亚修问。

    “他们怕我不老实,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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