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位,是陈年旧怨……不,应该说是陈年旧情。他们当年因为关巫制造的一系列误会,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白宫主原谅季掌门了?”

    “怎么可能?”白季手上卖力揉腰,“先不说,季祀当年做的事情,就说他前几日用我的命威胁我阿爹。阿爹就不会轻易原谅他。”

    蓝卿也跟着板起了脸:“季掌门当时的做法确实无情。”

    “他是爱疯了。”白季说着把下巴抵到蓝卿脖颈旁口气有些莫名地沉重,“季祀表面看起来正常,里面是疯的。”

    疯,一个极致的用词,比狂多了一份克制,比癫多了一份狠绝。一个极致的疯子,是任何人都不想面对的,因为这种疯子,带着弑神斩魔的大逆,怀着毁天灭地的的残暴。

    在白季眼中,季祀就是这么一个疯子。他也可能变成这种疯子。

    “你怎么知道?”蓝卿问道,“季掌门看起来挺正常的。”

    “我就是知道。”白季放在蓝卿腰上的手,将人完全搂在自己怀里,蹭了蹭蓝卿僵硬却又柔软的脖颈:“其实,我也自虐地想过,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

    白季说道这里,卡住了,久久不语。

    蓝卿下意识捂住胸口,那颗跳地飞快的心脏,让他觉得钝疼。

    “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会怎么样?”轻的似乎下一刻就会破碎的声音。

    “我会……疯的。”白季手臂不自觉收紧。

    变成和季祀一样的疯子……

    有时候,他真恨不得蓝卿是一件珍宝,或是一副名画,他就可以将蓝卿牢牢藏起来,只属于自己,不怕弄丢,不给任何人看……但是!他又庆幸蓝卿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能活生生陪他走过每个寒暑春秋。

    “蓝卿。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白季也不知怎么得就这么说出来了。

    蓝卿靠在白季怀中,眼睛不知望向何处,表情模糊不清。许久,他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干涩,说:“好。”

    白季扭头亲了亲对方的青丝,揉腰动作不停。

    唉,本来白季说的都是好事,但不知怎的气氛却有一丝悲伤。

    蓝卿叹了口气,换了一个话题,问白季:“关巫找到了吗?”

    “暗卫正在全力搜捕。”白季道,“现在初五醒过来了,大家的干劲更大了。茶叶还嚷着,赶紧解决这里的事,然后会忘川宫呢。”

    “是该早些解决这里的事情。”蓝卿目光沉了沉道,“还要想办法救救玉楼。若是解不了他身上的蛊术……那也要把他身体夺回来。”

    “怎么这么悲观?”白季另一只手也用上了,在蓝卿的身上轻揉,“世上能人异士数不胜数,还有希望呢。”

    蓝卿目光闪了闪,“是啊……”

    白季接着道:“说起关玉楼,萧浪现在比谁都着急找到他呢。伤还没好利索就下地去找关玉楼。被初七点住穴,绑在床上静养呢。”

    “萧大侠总算开窍了。”蓝卿道。

    “其实他早就开窍了,只是当局者迷而已。”

    “对了,绿豆呢?”一向话少的蓝卿,今天确实有些反常,主动找白季聊天。

    白季只当他是高兴,却也没细想。

    “我在阿爹那里还真见到这小东西了,这段时间让初九养的油光瓦亮的,不过个头好像没怎么长。还是短脚短腿的。”

    “我挺想见见的。”想到蠢萌的某只,蓝卿嘴角轻扬。

    “明早让初九给你送过来。”白季说道,“小东西也想你了。”

    “我没照顾好它。”蓝卿道,“都是初九在照顾。”

    “等咱们回忘川宫,我们两个亲自养绿豆。”

    蓝卿笑了笑,嘴角有些苦涩。不动声色吞下这份苦涩,蓝卿又说道:“关玉城呢?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不用我处置他。他自己正在处置他自己。暗卫刚才来报,关玉城抱着姜菱鸳的尸体已经五天五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没有内力护身,支撑不了多久的。”

    蓝卿愣了愣,也不再追问……

    白季似乎感受他的情绪,手上越发轻柔。

    就这样,蓝卿就这么拉着白季说了大半夜,就好像有问不完的问题,聊不完话。

    这情况实在诡异的厉害。蓝卿一向话少啊……

    白季虽说纳闷,但对蓝卿的小话痨问题,是有问必答,还要夹杂几句黏人的情话,当然揉腰的动作,已经变成揉全身。

    ………

    ………

    ☆、姜菱鸳也许怕冷

    蓝卿拉着白季说了一夜的话。

    东方光晕悄然生出之际,话题才以蓝卿的昏昏欲睡结束。

    白季把蓝卿包在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的。

    盯着蓝卿眼下浓浓的黑眼圈,白季皱了皱眉,蓝卿有些反常。莫不是与这次绑架有关。

    关巫手中果然拿着威胁蓝卿的东西?可这个东西是什么,眼下只有一人知道。赵叔!

    白季从屋中走出来,招来一个暗卫,问出赵叔的住处,就要赶过去。

    但是刚走到门口,初六就来报,关玉城要见他!

    白季皱了皱眉。就先把找赵叔的事情缓了一缓。走向了地牢。

    要说白季最反感哪个地方,有一处无异排在首位,地牢!阴暗,死寂,隐隐透着血腥气,混杂着死气。这些还不算,最让白季抵触的是,前世的他就是葬身在这种地方。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记忆中的情形。蓝卿自尽,父亲白头,忘川宫染白……每一个都是白季头顶高悬的利刃。 地牢的一切,都能触动这些利刃。

    白季一步一步走到关玉城牢房前。

    一向温文整洁的关玉城,此时衣服脏乱,头发凌乱标准的阶下囚形象。

    这个阶下囚此时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的稻草上,怀中抱了一具似乎被风干了的干瘪的尸体,尸体头发花白,牙齿脱落,眼窝处已经看不到眼珠,只剩两个空幽幽黑漆漆的窟窿。

    很难想象,这具可怖的尸体,在几天前,还是一个绝代风华的少年,一袭红衣,眉目如画。

    关玉城静静抱着手中的尸体,听到白季来了,抬起头,与白季对视。

    眼中没有暴怒,没有疯狂,没有白季预想中的失控,倒是透着一份淡定。

    白季微微挑眉,虽说蓝卿他们不是关巫的孩子,但是兄弟三人毕竟是一母所生。

    如今关玉城的淡定,竟有些蓝卿的神韵。爱屋及乌,白季顿时对关玉城生出些许耐心,问道:“找我何事?”

    “交易。”关玉城平静开口,但是声音嘶哑干燥,像钝据拉锯木头一般。

    “你拿什么跟我交易?”白季环胸。

    “关巫的藏身之地。”关玉城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白季来了兴趣:“那你想从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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