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还感激着她...”

    李娘子就是这脾性谁也没法子,只怕她说的怕她丈夫之事追究她责任所以她才不敢如实相告,这个由头占了大半。

    沈乔耐下性子继续问道:“那你现在又为何肯说了呢?”

    李娘子嘴唇颤了颤,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牢牢地捂住嘴,面露惊恐:“我这几日寝食难安,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下,又听说附近又出了一桩人命案子,实在是熬不住了,自己做了几样点心给她送过去,哪里想到在她的院子里看见了尸首,好几具尸首...我实在是熬不住了,这才来告诉您的...”

    她说完又冲着沈乔连连磕头:“求姑娘救救我,我一定在家给您立长生牌位...”

    沈婉脾气暴已经听不下去了,连连冷笑:“长生牌位?!说起来元儿姐姐也救了你吧,你就这么把她给卖了,长生牌位我妹妹可受不起,只求救了你你别回头反咬她一口她就谢天谢地了!”

    李元儿虽说杀人手段狠毒凶残,但却二话没说同意救李娘子出苦海,因此沈婉的嫌恶不是没有道理,退一步说,如果李元儿不救李娘子不帮沈婉,师徒俩未必会这么快查出是她犯下的人命案子。

    但李娘子也不过一凡人,又生性胆小懦弱,见到这种事吓得半死,一心想来求条活路也不为过,孰是孰非谁能说得清楚呢?

    不过要让她公道说一句,她觉着李元儿未必会对李娘子怎么样,以她的能耐,要杀早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沈乔拉了沈婉一下,沈婉面露愤然,不过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全无道理,一扭头愤愤地别过脸。

    沈乔转向张氏:“娘,李元儿院子的钥匙你有备用的吗?“

    张氏早已经听傻了,被沈乔一问才回过神来,从屋里翻出钥匙交给她,为难道:“这...”

    沈乔道:“娘放心,我和师父会公道处置,不会冤枉了她的,您就不要跟过来了。”

    张氏叹着气点头,师徒俩并肩进了李元儿院子,就见小小的一进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进屋之后也只有简单的一床一桌一柜和几件女子的衣物。

    沈乔正要去其他房间找找线索,就见淡长风的目光已经凝在了桌脚的某处,她目光顺过去一瞧,见几滴白色的污点滴在那处,她递了块绢子给他,他用绢子沾了轻轻嗅闻,眯了眯眼道:“是尸蜡。”

    沈乔一怔,他就已经起了身,带着她毫不迟疑地去了隔壁间,就见隔壁间的墙上挂着几幅未完成的美人画,上面只有墨线浅浅勾勒出轮廓,左下角还写着‘十八’‘十九’‘二十’等字样,透着淡淡的松烟香。

    淡长风面露了然:“她使用尸蜡做的墨来画美人图,再做法使这些画上的女子活过来,四下作恶杀人,为何画上的松香味道这般重?因为她要用味道极重松烟墨来掩盖尸蜡的味道,那姓李的见的尸首,想必就是她收取尸蜡时候用的。”

    沈乔咋舌道:“她要收集尸蜡那得杀多少人?”

    淡长风却摇头:“至少得要三到六个月的时间尸首才能产生尸蜡,京郊又不少乱葬岗这种地方,想必她是偷来的尸首。”

    沈乔苦笑道:“这位元儿姑娘不是杀人就是偷尸,职业还真不怎么样。”

    他一哂,两人又重新转了一圈,见到没什么可找的才回了自家院子。

    她问淡长风:“现在李元儿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咱们该去哪里找她?”

    她说完自己把这问题答了:“烟水河边的小院才真正是她的地盘,想必她应该是在那里,可是那地方到底怎么找?要不着官差暗中搜寻?”

    淡长风摇头不答,转向李娘子:“你可知道?”

    李娘子怔了下,似是不大情愿,犹豫着看了眼沈乔,这才轻声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见过被朋友带去的,若是实在找不着门路,可以在河边点一支莲水香,她自会现身。”

    沈乔点了点头,要和淡长风出门一试,沈婉忽然叫住她,咬了咬牙,面带犹豫地问道:“你们要是抓住了...会怎么样?”

    沈乔拍了拍她的手,沉默片刻才道:“若这几件人命案子真是她犯下的,那自然要依法处置。”

    沈婉身子一颤,低头不语。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不过也没有哪家店铺敢不给淡长风面子的,两人路过一家转给贵女夫人买香料的地方买了几只莲水香,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在烟水河边燃了。

    两人绕着河边的院落走了好久都没有动静,还被画舫上的姑娘们当成疯病指指点点,好不郁闷,等燃到最后一支莲水香的时候,沈乔一边吹火折子一边叹道:“成不成就在这一支了,若是不行只能另寻法子。”

    淡长风没言语,转眼最后一支香就幽幽燃去一半,沈乔正有些失望的时候,就见一位相貌寻常妇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步一步直直地向她走过来:“姑娘,请吧。”

    沈乔扬了扬眉,面不改色地道:“请什么?”

    妇人略带嘲弄地笑了笑:“您不是想见我们姑娘吗?”

    沈乔一笑:“也是。”

    妇人在前面引路,师徒俩人并肩走着,等到了一座极清幽僻静的小院前,妇人忽然顿住脚步,转身道:“姑娘可以进去了,这位先生不可以。”

    淡长风眼睛一眯:“凭你想拦我?”

    妇人不卑不亢:“奴婢不敢,您不是想抓凶手吗?但您若要强行闯进去,一辈子都见不到凶手了。”

    沈乔想到沈婉,微微叹了声,她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李元儿不会伤她,不然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再说她跟着淡长风学了这么久,也有几样保命的手段,淡长风又在这里等着,李元儿若真想害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沉吟片刻,转向淡长风道:“劳烦师父在外等等。”她见淡长风面有不愉,忙补了句:“若是有事,我会立刻叫您的。”

    淡长风还是不怎么高兴,皱眉思索了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柄闪着金光的小剑递给她:“这个你拿着。”

    沈乔心头一热,就是旁边一直站着的面色古井无波的妇人,见到这把小剑的时候面上也露出几分讶异,更加不敢小觑了。

    她把小剑小心放好,妇人在前面引路,转眼到了一间静室,静室里的层层帷幔被拉开,李元儿半跪在锦垫上,素白双手悠然操琴。

    沈乔极有耐心地听完,她缓缓按在琴上,止了余音,向她笑问:“好听吗?”

    沈乔对琴棋书画只略懂一些,但也能听出她琴技极好,点头道:“很不错。”

    李元儿笑了笑,像丢垃圾一般把宝琴随手丢在一边:“可惜我最开始学这些,都是为了取悦男人。”

    沈乔静默不语,她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地撑着下巴道:“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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