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床上,听着水声他在屋里百无聊赖地走来走去,最终随手拿了本书靠在床头看。

    等夏之洗完走出来,那本书仍然翻开在最开始的那一页。

    夏之下半身裹着浴巾走出来,头上的水滴答在肩上顺着胸膛一路往下滑。

    “把头擦干!”贺立丘见他出来放下书,起身去拿浴巾粗鲁得扔在夏之头上,“跟个小孩似得。”

    有时候夏之总是故意把事情做一半,就等着贺立丘来给他擦屁股。这点龌蹉的小心思夏之很是乐意使出来,看着贺立丘气鼓气涨得样子,贺立丘这时从不真正发火,夏之摸得通透,心里爱极男人微微气恼的模样。

    贺立丘看着夏之擦完头又把睡衣递给他,“赶紧的。”

    夏之穿上衣服,极不合身,明显大了一个码,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看起来很是滑稽。

    “你太瘦了。”贺立丘忍不住笑,帮夏之整理衣领。

    “瘦不好?免得三高啊,你喜欢胖?”见贺立丘笑,夏之便不忘耍贫嘴。

    “嗯,我喜欢肉多的。”贺立丘手上不停,随意回答夏之。

    夏之只觉脸烫。

    “回去睡了,我也洗一洗。”贺立丘催着夏之去睡觉,自己也朝盥洗室走。

    夏之看着贺立丘走进去,这才松口气,情不自禁笑起来。

    ?

    ☆、十五

    ?  十五

    夏之终于摆脱考试折磨,他走出教学楼时都觉脚下生风。

    打开手机意外地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点开看是号码是座机电话,区号028——成都,夏之没来由的心里一紧,他接着点开短消息,贺立丘叫他在校门口等一下,有事晚点到。

    还意外收到邢经哲的消息,“哥我放假了!过几天回国!”夏之算着邢经哲的圣诞假期,离这学期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月时间,这下真的可以歇一下了。

    回头再看未接,夏之眉头紧蹙还是回拨了回去。

    贺立丘今天和大哥大姐去看印象派大师画作展览,结束时已经四点半,他思量着估计赶不上五点去接夏之,便给夏之发了信息。

    他载着贺清明和贺冬芝向学校开去,途中贺冬芝问起夏之的情况,“夏之这次把握大吗?”她平时把夏之当弟弟,总还是关心的。

    “一定可以。”贺立丘开着车,语气很是笃定。

    “你倒是自信。”贺清明压他口气。

    贺立丘本想说毕竟是自己教的人,自信必不可少,又觉说出来大哥更要为难他,说出来时就改了口,“夏之本来聪明。”给夏之抬身价,贺立丘从不正经夸人,若夏之听见怕是要开心死。

    贺清明不再说话。

    “是呀,夏之看着就机灵,长得又干干净净。”贺冬芝看好夏之。

    贺立丘却想看着聪明,有时候着实笨。

    等他们开到校门口却没见着人,贺立丘拿出手机才发现夏之给他发了消息,“贺哥不等我吃饭了,有急事,要回趟老家!”

    贺立丘给夏之打电话,却一直占线。

    眉头不觉蹙起。

    “怎么了?”贺冬芝问。

    “夏之说有急事回老家,电话却一直打不通。”贺立丘有些不耐,一边手指敲着方向盘,一边接着打电话,眼睛四下望着人潮涌动的校门口。

    “他老家哪里?”一直没说话的贺清明这时才问。

    “成都。”贺立丘还在和占线的电话较劲。

    “既然打不通肯定有事,等夏之有时间自然给你打电话,你现在一直打有什么用。”贺清明说得句句在理,可是抚不掉贺立丘烦躁。

    “你大哥说得对嘛,夏之多大人了,你不必担心他。”贺冬芝也劝。

    贺立丘眉间侵染忧色。

    “行了,先回家,晚点再打。”贺清明不再劝,开口直接带着命令。

    贺立丘听出大哥厉色,只好启动车子。

    夏之回拨的电话来自成都第一人民医院急救中心。

    “你是夏天的亲属?”

    夏之回答是儿子,心里仍带着疑虑,抱怨怎么诈骗电话现在都找他。

    “你父亲脑梗塞在医院抢救,我们只在他电话上发现你一人的号码,之前一直联系不上你,你赶紧来趟医院,病人情况已经不太好,我们抢救措施已经上了。”

    夏之听得心惊,仍然无法相信。

    “你快点来医院吧,病人情况真的很不好。”电话那头护士也是急,怕他不信把夏天身份证号码给报出来,又说了些夏天的病情,末了催促,“我们这真的是市一医院,你快点来。”

    夏之挂了电话,脑袋浑浑噩噩的,几年不和夏天联系,一有消息居然是从医院传来的。

    他站在校门口望着来来回回的人和车,努力理清头绪,冷静下来最后把电话号码在搜索引擎里查了下,确实是市一医院的号码,整颗心非但没有摆回正位反而跳得更厉害。

    夏之飞快得给贺立丘和王答薛发消息,告诉前者不用等自己,知会后者帮忙请假。他又检查了下皮夹里的身份证和□□伸手拦了出租车去机场,连夜赶往了成都。

    贺立丘晚些时候再拨电话时夏之手机已经关机。

    他气急败坏得把手机摔进沙发,口中念叨小崽子回来非好好收拾一顿不可。

    贺清明坐在一旁,不声响,他何等聪明,当然看出贺立丘对于一个普通学弟不同寻常的情绪。

    “这个出血点一开始非常的小,但是发展的相当迅速,现在颅内的出血导致病人昏迷,检查结果还没出来,现在情况尚不明确,不能贸然做开颅手术。”

    夏之站在夏天病床旁,以前颇为精壮的男子此刻浑身布满管线,毫无生气的趟在一片惨白里,脸色惨淡。

    负责抢救的医生还在跟他说明情况,“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是急发病例,他现在还不能出抢救室,你去办齐手续就在外面等一下吧。”

    医生说到最后见年轻人神情同病人般凄惨也放缓了公事公办的语气,他们见惯生死也难免被病人家属感染。

    “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们再讨论手术方案吧。”

    夏之木讷的点头,现在倒真的希望那些未接都是诈骗电话。

    他补齐手续走回抢救室,在门口边的长椅坐下来,两只手胡乱抓扯头发,最后把脸埋进手掌中,浑身不受控制的战栗。

    夏天,会死吧。

    这个想法冒出来把夏之吓得惊跳。

    夏天对他一直不亲近,小时候夏天和郭寒露就常常吵架,直到他小学毕业父母终于分道扬镳,郭寒露去了美国,他被法院判给夏天。

    夏天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善言辞,极不合群,所以工作上时常不顺利,只能仗着上一辈丰厚家底过活,夏之自然成为他的出气筒。

    轻则冷言冷语,重则拳脚相加,夏之天生敏感,为了少挨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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