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打开门,又看到了刑家宝战战兢兢的模样,冷下脸来:“滚开。”

    刑家宝不敢抬头看他,挪了挪屁股,默默地坐到一边去。

    杜九拿他没辙,赶不走也打不走,臭不要脸的,看着就心烦。刑家宝也知道杜九不待见自己,所以缩起脖子弓起腰,装起鸵鸟来。两人无声地僵持了片刻,刑家宝先败下阵来。

    “我不走,我还能走到哪里去?你嫌弃我就当没看到我好了,反正我也碍不着你什么事。”刑家宝吸了吸鼻子,抱住双腿把脸埋进膝盖里,低声说:“我知道自己很贱……”

    “起来。”杜九用脚尖踢了踢他,掉头走向后院,指着枇杷树说:“看到那棵树了吗?树根下面埋有重要的东西,除非是确定我和你大哥都死了,否则你不要挖出来。”

    杜九说罢,转身迈上二搂。

    刑家宝追在他屁股后面不停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娘娘腔人呢?你告诉我啊,什么你和我大哥都死了,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快说啊,九爷,你要急死我了!”

    杜九闭口不语,他不想让刑家宝牵扯到这件事里面来,弄不好他和刑耀祖都会搭进去,因为仇良不会放过任何接触过资料的人。可是杜九又无法时刻把资料带在身上,无论如何,他必须留条后路。

    刑家宝急疯了,断言:“九爷,你要不说清楚,我现在就去把东西挖出来!”

    杜九脸色一沉:“你为什么就那么不懂事!”

    刑家宝身体震了震,意识到事情肯定很严重,于是不敢再吱声了。他默默看着杜九把脚上的伤口绑紧,换上紧身的衣服,套上皮靴,将他哥的短刀别在后腰带,然后从架上拿下了一把褐色的长刀。

    “听着。”杜九抓住了刑家宝的肩膀,看进他眼里,认真地说:“我现在要去救你哥,你不要跟来,也不要留在这里,我不指望你能帮到什么,但别给我添乱,行不行?”

    “九爷,我……”

    “嘘,不要随便去挖后院里的东西,听话,嗯?”杜九拍了拍他苍白的脸蛋。

    刑家宝心口一阵抽痛,眼眶便湿了,杜九到底有多久没这么好声好气对他说过话,他都不记得了。刑家宝揉了揉鼻子,很想抱一抱这个男人,把他勒进自己的血肉里,可是杜九却已经干脆利落地抬脚离去。

    他站在窗边,目送杜九挺拔背影渐行渐远,用力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自从被逐出家门以后,刑家宝看尽了人情冷暖,但只有杜九始终都没改变过,当初也是这么义无反顾的,为了他赴汤蹈火。刑家宝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即使他的能力有限,也比傻等着要强。

    再次见到仇良,是在魅夜的西餐厅里,杜九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他才珊珊来迟。

    仇良叫人开了支红酒,和颜悦色地问:“来一杯?”

    杜九摇头,开门见山地说:“你要的东西在我手里,我要的人呢?”

    “死了,被夹得没了人形,从车里拖出来就已经没气了。”仇良托着下巴,饶有趣味的欣赏杜九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过了好一会以后,笑眯眯地说:“骗你的,他要真死了我可就麻烦了,你说是吗?”

    杜九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似的忽高忽低,冒了一手的冷汗。他定了定心神,继续和仇良谈判:“我要先见到人,否则一切免谈。”

    仇良边饮酒边自说自话:“我还以为你有多沉得住气,才两天就自己找上门来了,那个人对你而言这么重要?你们是什么关系呢?情人?你那么快就变心了吗?还记得上次监狱里的那个……”

    杜九倏地抽出刀来,刀尖抵着他的咽喉,目露凶光,无声警告。

    仇良垂眼看了一会,赞叹:“好刀。”

    他此时是表里如一的信心满满,摆明吃定了杜九,玩心理战,仇良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

    不过狗急了也会跳墙,仇良眼见差不多了,站起来说:“走吧,你不是要见人吗?”

    杜九跟随仇良来到地宫,在一间石室里见到了刑耀祖。

    他正面无血色地躺在一张铁架床上,脸上戴着氧气罩,伤势严重昏迷不醒,周身裹满了绷带和纱布,看上去分外的脆弱。杜九不敢乱碰刑耀祖,站在床边弯下腰,嘴唇印上他的额头,在心底无声地说: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不过是一触即离的轻吻,直起腰来时,杜九的神态和方才一样淡漠:“我留下,你派人把他送回家里去,只有确定他安全了,我才会告诉你东西在哪里。”

    仇良风度翩翩拢拢衣襟,带笑说:“你好像还不明白,现在到底是谁说了算。”

    “反正我的条件不会变,他安全,你才能得到东西。”

    仇良想了想说:“不急,他的身体状况不适宜移动,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吧。”

    既然仇良不肯放人,杜九也拿他没办法,又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打什么主意,只是每次跟他交锋,都会打心底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如此一来,杜九又在魅夜呆了两日,有专人看着他,虽然没有被限制行动,但走到哪里都有两个保安紧跟着。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除去吃饭沐浴的琐事之外,其余时间都坐在床边,有时发呆,有时对刑耀祖自言自语。

    第三天以后,刑耀祖似乎对外界有所反应了,偶尔手指和眼皮会颤动,但始终没有清醒。他那两扇浓密的睫毛像是蝴蝶,每次轻轻地挥动翅膀,都会在杜九的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可是在外人面前,杜九的脸上仍是一派镇定。

    仇良当然有自己的打算,他知道刑耀祖是什么人,放了他不等于给自己找麻烦么?

    所以资料他要弄到手,但人也绝不能放走,包括杜九。

    虽然是在人屋檐下,可是杜九却从不低头,不过今日刑耀祖醒了,虽然只醒来不到一个小时,说了不到十句话,但足以让杜九的心情好转,肯卖个面子和仇良共进晚餐。

    仇良翘起二郎腿打量对面埋头闷吃的男人,暗暗冷笑,行啊,脾气倒是见长了。

    杜九吃饱了把刀叉一放,餐盘一推,直接问:“什么时候把人送走。”

    仇良不答,杜九也不追问,他擅自离开了餐厅,又回到石室里守着刑耀祖。

    仇良依旧十分得体的进餐,不快不慢地把鳕鱼排吃完,啜了一口香槟,用餐巾抹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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