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度变回人身,却惊讶地发现炎狐刚刚在我身上做了手脚,上面印出个小小的镇仙符,抑住我的法力,一时半刻冲不开,无法变形。

    月瞳气极,腿也不抖了,他和周韶低声商量了两句。

    周韶终于走出,狠狠将元魔天君的头颅,往他们原本布下,后被炎狐拆穿的刀刃陷阱里砸去。

    魔界之主的躯体不得受损。

    炎狐顾不上发射手中短弩,俯身去救。

    月瞳立刻出手,拔出深陷树身中的短箭,将我救出,丢给周韶,双双欲冲入天路。

    电光火石间,火红的身影俯冲而至。

    蝴蝶的利爪刺向周韶,削筋破骨,抓出一道恐怖的伤痕,周韶吃痛,手头一松,我已落入蝴蝶的尖啄里,他飞扑向天路,一道醇厚的仙气灌入我体内,催动里面的灵气运转。

    自古以来,使用钥匙的都是人,开启天路和封闭天路的,也是仙人。

    我不受控制,玉身蔓延出无数道灵丝,伸向天路之门,迅速扩充成封印结界,将其封锁。

    我和月瞳三人都傻眼了。

    炎狐抢回元魔天君头颅,松了口气,在空中打了个响指,远处降下厚厚云朵,遮蔽日光,隐约可见里面游动着无数巨龙,将锁龙谷整个包围,十几支示威的箭支呼啸而至,落在我们脚边。

    蝴蝶将我丢回给炎狐,扑扇着翅膀,口中传来凤煌嘲弄的声音:“玉瑶仙子,你有没想过,间谍从一开始就在身边?”

    我静静躺在炎狐掌心,无法开口。

    凤煌冲着剩下两人道:“投降还是被射成筛子,自己选吧。”

    功亏一篑,月瞳和周韶脸色一个发青一个发白。

    作者有话要说:一起做治疗的病友都瘦了十几斤……

    只有橘子……

    似乎连治疗中的喉咙剧痛都不能影响我的好食欲啊

    掩面,泪流。

    翻天

    失去天路之门,大少爷和小白猫比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好不了几分,月瞳张牙舞爪地试图反抗,周韶抱着脑袋到处找地方逃窜,两人三下五除二便被苍琼派来的魔将制服,捆了回去。

    凤煌将我丢给炎狐,炎狐欢快地将我在空中高高抛了几个弧线,花样翻新。

    吓得旁边副将连声警告:“将军万万别摔破了,苍琼殿下还要用呢。”

    “省得的。”炎狐笑骂了一声,然后又对着凤煌,满脸熟络地讨好到,“你这小子,素日里不声不响,只知道和苍琼殿下讨好卖乖,我还当你是个孬种,没想倒是立了个大功,以后咱们就是自己兄弟了,有事好说哈!晚上请你喝酒。”

    “谢了。”凤煌的声音虽是淡淡的,却有掩不住的喜悦,他走到我身边,用指尖轻轻拂过,笑问,“没想到吧?”

    我想变回人形说话,却被炎狐无视,只得被他们提着回去。

    一路上,周韶哭哭啼啼,月瞳面如死灰,好不热闹,

    魔军驻扎的山峰处,苍琼正闭目养神,宵朗倚着战骑,似乎在沉思,见到我们回来,他抢先一步,迎上前,将我夺去,翻来覆去检查一番,然后拭去上面封印禁锢的魔纹,皮笑肉不笑地对凤煌道:“辛苦了。”

    我被刺激过度,两脚有些发软,从他腕间摔下来,幸好被他扶住。

    宵朗道:“小心点。”

    我顾不得他,急忙喝问凤煌:“你呆在我身边是为了监视?你可是天帝的儿子!怎可为魔族做事?太……太……”

    凤煌对我的指责不屑一顾,他别过头去,痴痴地看着苍琼,纵使不用变成人形,也能看出他眼中含着千种蜜意,万般柔情,仿佛这天地间除了这个女人,谁也不存在。

    宵朗拍拍我背,顺气道:“乖,我都说过他是小人,你就是不信,哎,太笨了。”

    我怒瞪这个看笑话的家伙。

    宵朗立刻用很“认真”的口气道:“笨点好,我就是喜欢笨的。”

    我偷偷踩了他一脚。

    周韶立刻将嚎哭暂停,不怕死地痛斥道:“卑鄙魔头!不准对我家师父打情骂俏!”

    我:“……”

    炎狐找块破布堵了他的嘴。

    苍琼睁开眼,摘下头盔,几缕青丝垂下,眉眼里尽是风情,她慢慢走过来,挽着凤煌的胳膊,嘴角露出勾魂夺魄的微笑:“你不怕被天下人辱骂?”

    凤煌温柔道:“我说了,我是天下最爱你的人,只是你不信罢了。”

    苍琼沉默了许久,悠悠道:“天下没什么是可信的,只是背叛筹码大小罢了。”

    凤煌道:“只要能得到你的心,我任何事都会做。”

    苍琼道:“我却不爱任何人。”

    凤煌道:“没关系,我已背叛父君与天界,只愿守在你身边。”

    苍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

    我忍不住对宵朗说:“那家伙的甜言蜜语比你还恶心。”

    宵朗却走了神,没听我说话。他看着凤煌,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的笑容更是邪恶,我久经折磨,直觉他又在卑劣算计什么,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过了好一会,忽而俯身吻上我的额头,轻声道,“阿瑶,呆会要翻天了,你可得别太得意。你终归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乖乖地爱着我。”

    我斥道:“滚!莫名其妙!恶……”

    骂人的话语没有继续,因为我第一次在宵朗那双嚣张的眼里看到深深的哀伤,我想起过去师父倚在梨树下教我吹笛子,那首曲子哀伤缠绵,描述一位美丽的女子远嫁他乡,对故土深深的思念。笛音悠然,催人泪下,我感慨:“这个女人可真倒霉,那么多宫女不选,偏偏挑中了她。”

    师父将玉笛轻轻移开,拍去我头发上的落花,笑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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