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压起来的氛围,她都能感到许诘在生气。小写有些委屈,急道:“这不怪我啊,我也没想到它偏偏那时候……你们后来怎么样了?你说清了吗?”

    许诘放书,转身,冰碴子样的目光直射而来。小写苦着脸,等待着暴风骤雨。冰碴子转瞬间融化,许诘调侃道:“没有大军师在,怎么可能说清嘛。”

    小写一跃而起,她真怕小诘会生气,虽然那怪不到自己头上。现在她终于明白许诘在做什么了,敢骗我,这么高兴,不知道自己走后,这对狗男女做了什么苟且之事。她怪叫一声冲过去,一屁股坐在许诘腿上,双手卡住她的脖子,叫道:“快!从实招来。”

    许诘显然被她突来的兴奋吓了一跳,忙把她抖下身来,作色道:“你干什么!”

    “你干了什么才是,快说!是不是已经把那呆小子降服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许诘双颊绯红,躲避着她的目光,“什么石榴裙,像部烂电视剧。”

    “呦呦呦,瞧你,瞧你,这一副忸怩的小家碧玉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洞房花烛了呢。”

    许诘端起架子,“好了,好了,别瞎扯了。”

    小写一阵胡闹,小腹里又有些刀山火海的征兆,她强撑着,“好,那你告诉我你们俩都说了什么。怎么说我也是策划人。”

    “能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在的时候,你俩跟抢玩具生气的熊孩子一样,谁知道你们后来说了什么。我猜就是情啊爱啊郎啊妹啊的。”

    许诘啐了一口,道:“你和你那把小提琴才郎啊妹啊的呢。”

    小写心平气和,道:“那你说你们都说了什么?”

    “就随便聊聊啊,又没个话题,谁还记得说了什么。”许诘躲躲闪闪。

    她越是不说小写越是好奇,不知道这丫头是故意遮遮掩掩、羞羞答答勾起自己的胃口还是铁了心地不说。小写决定出击:“那你说你们聊得最没下限的时候聊到了什么?”

    许诘愣了下,反击道:“最没有下限的就是你啊。”

    小写“呸”了声,顾不上再次组织进攻,叫道:“你们说到我了?都说了些什么?”听声音,惊喜的成分倒大于恼怒。

    这次许诘倒是巨细无遗地说着:“他就说,你那个同学,小写,又是美术又是音乐的,真厉害。”——小写无言的乐着——“我说,她是艺术学院的啊,这在他们都是家常便饭,你下次看她画画,你就知道她有多厉害了。”

    小写开心地坐回床上,她想不愧是小诘,这马屁拍的真是舒服极了,哪像小微,就会冷嘲热讽。“艺术学院像我这样的可也不多。哼,我告诉你,拍我马屁可没用,老实回话。他问起小微那丫头了吗?这可都是她挑的事。”

    许诘脸色暗了下来,皱眉摇头。

    小写惊奇地朝许诘看去,见许诘面露恼怒之色。心道:那呆小子不会还不知道吧,那可真是呆地要命了。她看着许诘又想,小诘就是嘴硬,这烦躁的样子,就算不是喜欢他,也是早把他看作自己的一件什么东西了。“你打算怎么办?”她毫无嬉闹地问道。

    “打算办什么?什么也不办!我想过了,你说的对,这事和我是没什么关系。”许诘莫名其妙地就嚷了起来,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小写斜睨,满脸不屑,她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是吃哪门子飞醋。小微那丫头是有些冷冷淡淡,没心没肺的,可这也怨不到她头上吧。”

    许诘气急,毫无章法地叫着:“谁怨她了!谁又怨她了!”说着面庞涨红,泫然欲泣。

    小写忙又站起,贴到她身边,温言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行吧。我看这事还真得算在她头上,要不是她和那个什么关子嘱两个人乱七八糟,又怎么会这样。这么刁钻古怪,我看他俩迟早好事多磨秋千上,一拍两散鸡蛋黄。”

    许诘一把将她推开,又好气又好笑又不想笑出来,神色古怪。“我看你才是刁钻古怪,早晚一拍两散呢。”

    小写见她这幅忍俊不禁的样子,知道她不再生气,当下大觉放心。“就是嘛,总归就是这样了,你以为你在地上随便画个圈,就能当成句号结束了它吗?”

    许诘沉默不语,小写知道她在听,自顾自分析着,“我看到了现在,咱们也不必找那呆小子说清楚了,不然倒显得要倒贴上去的样子。咱家小诘这般聪慧漂亮,怎么也得那小子百般献殷勤才行。”许诘瞪她一眼,仍默默坐着,小写暗自好笑,“让我说,就把小微那丫头也叫过来,让她去告诉那个关子嘱,本来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她说着就抓起手机要召回小微。这份火急火燎把许诘吓了一跳,忙站起拉住她,“你先别急,你先放下手机。你知道的,小微那丫头刀子嘴、钻石心,我可不要她知道这件事情。”

    “怕什么?咱寝室自我之下,你俩一字平肩,不分大小。”

    许诘咕哝着:“反正不许你告诉她。”

    小写狐疑地盯着她看,直到把她盯得不好意思而转过脸去。小写心中疑惑,本来以为她的雀跃烦恼都是因为初次略含其他意味地和一个异性接触。小微的话就会这样评判,不管读过多少风花雪月、悲欢离合,自以为掌握了多少爱情的真谛,对她这样一个女孩来说,这种悸动都是难免的。这样的话,小写大可用手段、用计划促成他俩或者干脆终结他俩,就像打掉个不该存在的胎儿一样。而现在,她看着小诘,看着她的欣喜与兴奋,看着她的烦恼与不安,她突然意识到,也许早已经不是这样了,这个傻丫头。

    ☆、对牛

    关子嘱看着手中的笔记本苦笑,没有清新的颜色,没有可爱的图案,也没有文雅的建筑或别具一格的字体,就是单纯决然的黑色,一如她的高傲默然。就是这个黑色的硬皮本,毫无青春女孩的气息,简直像个老干部手中的账本。言入微交给他时,那份姿态仿佛就是女王伸出手赐他吻手礼一般。他翻动笔记本,一页页瘦硬的字体慢悠悠地浮现,前面是些零星的摘抄和一时的感受或者说神启。他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他自己也常记些类似的东西。他一直翻到中间,也就是有字的最后一页。他看着,苦笑,他不知已看过多少遍,也不知苦笑了多少次。上面言入微用日记的口吻写着:“我好像喜欢他,他肯定喜欢我。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她每句都像诗一样分行写着,然后下面空开几行又补充道:“需要理由的时候就该散了。”

    关子嘱看到她这份坦白和任性时,几乎如痴如狂。自从上次故弄玄虚、名存实亡的约会后,隔了好久,直到今天他们才第一次见面。然后言入微就像送见面礼般给了他这个本子。现在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他兴奋感稍稍抑制,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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