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最真实的反应?

    秦墨池心头发颤,不敢深想。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秦墨池吓了一跳,拿起来一看是杨科。年前他从杨科那里拿了几块料,还答应帮他做一对玉佩。年前事情多,他跟杨科定好了款式,但还没来得及做。杨科这会儿打电话估计是来问进度的。

    “老杨?”秦墨池肩膀松弛下来,闭着眼靠回了沙发里,“忙啥呢?还在临海?”

    “在临海呢,不过马上要出门。”杨科似乎在室外,附近有汽车喇叭的声音,“明天一早走,去云南。大概下个月回来。”

    秦墨池琢磨了一下,等他回来,他要的那对玉佩应该也做出来了。

    “我这里堵车,”杨科有些烦躁地说:“本来打算给你送点儿东西过去的……我打算往回开,东西我放在农场,过两天你有时间过来拿一趟吧。我跟管事的交代过了。”

    秦墨池稍稍打起精神,“什么东西?”

    “最近收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杨科说:“还有两筐翡翠原石——抵债的。据说买的时候还挺贵。我对这玩意儿没啥兴趣,也不大懂。你有时间的话就过来看看吧,价钱我都标上了,有想要的就拿走。”

    秦墨池心情好转,“好。”

    “那就这样。”杨科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你答应给我做的玉佩别忘了啊。”

    “等你回来肯定完工。”

    “那就好。”杨科放心了,“等哥哥回来给你带礼物,不要太想我哟。”

    秦墨池失笑。

    “对了,你过来的时候记得从后山那条路绕一下。”杨科提醒他说:“我们旁边那个农场,八道岭农场正在搞扩建呢。前面上山那条路堆了不少石头木料什么的,还有货车来来往往的。你那小车根本挤不过来。”

    秦墨池的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浮现出当初提醒他不要出城的那位老夫子。

    秦墨池挂了电话,抬头时看见几个急匆匆的身影穿过酒店前厅正朝他这边跑了过来,领头的人是夏知飞。大概出来的急,他衬衫的袖子还卷着,大衣的也只是随意披在身上。秦墨池扫了一眼跟他一起进来的曲直、余晴等人,他们今天都穿着便装,但眉宇间那股精悍的气息却很难掩饰。

    夏知飞看见秦墨池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司马家的人脾气都古怪得很,常常不经“特事科”批准就擅自行动。他们在这一行里地位颇高,现如今的当家人也是极有影响的人物,根本不把“特事科”放在眼里。有他撑腰,司马家的人到哪儿基本都是横着走的。前些天死在临海的是司马家的一个旁支的孩子,死因尚在调查中。司马承也是因为这件事才被派来临海协助调查的,同来的还有司马承的一个侄儿,叫司马征。

    秦墨池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特意强调自己胆小,一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立刻就逃下楼了。所以客房里到底什么情况他也说不好。

    夏知飞也不知是紧张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自从发现秦墨池长了一双猫科动物的眼睛,他这颗心就没踏实过。司马承的出现不过是把他心里的担忧提到明面上来了。他的问题不解决,就算没有了司马家,也还有谢家、钟家、曲家……迟早还是要出事的。

    曲直见他知道的都说完了,便开始抓紧时间安排人手,“先跟我上楼看看情况。至于你,”他看看秦墨池,“你在这儿等一会儿。”

    秦墨池紧张地点头。

    一伙人不动声色地分散开,搭不同的电梯上楼。

    秦墨池喝多了水,上了两趟厕所,夏知飞他们还没下来。他正想打个电话问问,就见酒店外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男人。这人穿着一件剪裁考究的浅色大衣,领口围着巴宝莉经典的格子围巾,因为跑得急,围巾散开,露出微微有些凌乱的衬衣领口。

    秦墨池觉得这男人搞不好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他看看酒店大堂的挂钟,这个时间,在午睡时间和晚饭时间之间,难免不让人联想到一些不那么纯洁的可能性上去了。秦墨池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男人急匆匆朝电梯走去,走到大堂中央的时候像是被什么惊动,猛然间转头,一双略显阴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秦墨池的方向。

    秦墨池已经落下毛病了,看见有人这样盯着他,心里顿时哀嚎一声:不会吧,这年头天师已经这么普及了吗?满大街都是?

    男人朝他走了过来,两道好看的眉毛紧紧皱起,“秦墨池?”

    秦墨池,“……”

    他原来已经这么出名了吗?秦墨池一点儿都不愿深想他为什么会出名,又是在哪一个圈子里出名。

    男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你来见我三叔?他人呢?”

    秦墨池愣了一下,他并不知道司马承还带着亲戚一起来出差,“我没见到他。”

    男人的目光转冷,“我离开的时候他在等你。”

    秦墨池最烦别人给他脸色看,他的耐心只限于自己的顾客。这男人一直摆着高高在上的架势,秦墨池也不耐烦了,硬邦邦地说:“不知道。”

    “你怎会不知道?”男人有些发急,司马家的人之间有自己独特的联系方式,现在这种联系中断,而这个秦墨池明显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我怎么会知道?”秦墨池反问他,“我连他人都没见着……算了,跟你说这个干吗?你自己上楼吧,‘特事科’的人已经上去了。”

    男人的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去搭电梯上楼。

    秦墨池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两扇电梯门的后面,心里慢慢梳理自己知道的线索:死在海边的司马氏、“特事科”、前来协助调查的司马承和他侄儿、情况不明的司马承……秦墨池发现这些事情好像都跟自己扯上了一点儿关系。

    这不是好现象。

    如果所有糟糕的事情都和他沾边,那谁还会相信他的清白呢?他身上那种还没人解释得清的属性,在他看来,很有可能会变成最惹人怀疑的线索之一。

    秦墨池不后悔今天的举动,独自一人跑到酒店来见司马承或许有些轻率,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司马承之外,没人会明确告诉他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秦墨池最迫切想知道的,就是他到底是……谁?

    司马征跑上楼的时候,整个十二楼都已经被警方的人控制起来了。他表明身份,被“特事科”的警员放了进去。

    客房的门开着,站在房门口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形:司马承面朝下躺在窗前的地毯上,鲜红的颜色将地毯洇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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