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皇帝软禁了她,可刘梁却天真无邪地在皇帝身边伺候,仿佛就是个被母亲和兄长蒙在鼓里的正常十岁孩童一样。

    前来探望她的时候,还带来了她最爱的香米糕,劝慰她要好生照顾自己。

    她到了这个田地,还有什么好不好的?她质问刘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梁眨眨眼睛,很自然地把香米糕放在她跟前,“母妃怎么不明白,这并不是为了别的,其实就是为了好好活着而已。”

    何氏愕然,“好好活着?”他们谁不是为了好好活着?她揪住袖子怕打着炕褥,“什么叫好好活着?你哥哥和你不一样,他是长子,他做过皇太孙,他曾经是皇位理所应当的继承人,他不做皇帝太冤枉了,他不做皇帝他就会死的啊。”她恶狠狠地指着刘梁,“你是次子,年纪还那么小,你为什么不能让他哥哥得偿所愿?难道他哥哥登基了之后,会对你不好?”

    看刘梁不为所动,何氏就颓然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好活着?你说得那么可怜!其实不过也是觊觎那个位置。可怜我这个做娘的,一天到晚照顾着你的衣食住行,竟然都没有看出来,我永远长不大的幺儿,居然起了这样的心思!居然会想着要了你哥子的命!”

    刘梁静静地看着她,自从何氏被软禁之后,他每天都来看她,现在变成了刘梁每天都在照顾她的衣食起居,竟然样样都周到。

    他长着一张长不大的小圆脸,一双眸子清澈透明。颜色很淡,总是带着一种朦胧的天真,个头也小,看起来就更小,他今年十二,翻过年十三,可是看起来,不过就八九岁的样子。

    他亲自给自己的母亲布菜,然后平静地告诉何氏,“母妃总说我挑食,其实我一点也不挑食,那些饭食点心放在我跟前,我心里都在冒火,恨不得扑上去就全塞到肚子里去,您知道我为什么这个也不吃,那个也不吃吗?”

    他淡淡地撇了何氏一眼,“我这几年,每顿饭都只敢吃五成饱,就怕长个子像个大人了。会被祖父二叔的忌惮。我同样害怕,你和大哥也会不给我真正长大的机会……”

    他不想说下去了。他怎么说他不想当皇帝,也不会有人信的,张静安都不信,更何况是何氏了。

    他其实真的不想当这个皇帝,可是……他拍了拍手上的点心屑儿,淡然道,“这样的日子我真的是过够了。”

    何氏不知道小儿子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她抱有最后一丝的希望,她试探着去劝刘梁,“你哥哥和你做太子,能有什么区别?你哥哥怎么会害你?你们是亲兄弟啊。”

    刘梁抬起眼睛看她,“父亲和二叔也是亲兄弟。”

    何氏嘶声道,“那不一样,他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

    刘梁静静地看着她,“我和哥哥都是您生的又如何呢?哥哥想要去就藩,你算计表姑不成,不是还是让我去了梅林吗?你难道不怕二叔顺势打死了我?”

    何氏就语塞,她何尝没有怕过,可是那机会那么好,她不想就此放过。

    刘梁看着她,“玉太妃扶持了皇祖父,皇祖母死后,她还亲手抚养长大了父王,您也是她聘入东宫的,她待我和哥哥也很好,你还不是算计她吗?她死的那一天你不是也哭了吗?可哭有什么用?你不去气她,她能就那么死了?”

    刘梁将盛好汤的碗放在她跟前,“娘,您其实是最清楚的,其实天家是没有父子的,更不要说兄弟了。哥哥是怎么发现中毒的?他难道不是将那块墨送给了我,然后我大病了一场才发现的?您让我如何去相信,他做了天子,我还能好好活着呢?”

    他垂下眼睫,“其实我现如今也并不安稳,哥哥还陈兵在周口,而祖父也并没有就立我做太子。他还等着二叔从鞑靼那边回来呢。”

    看何氏没有吃饭的意思。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放下碗这才走了。

    在皇宫的那一边,皇帝躺在长榻上,看着跪在一边??给他揉搓手臂的张静安,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你现如今竟然也变了……”

    张静安不敢答他的话,只是??地揉搓着他发僵的手臂。

    皇帝一直吃观月的药,那种药让他舒服,可也让他长时间的昏迷,他曾经以为自己要不行了,只想在临死之前舒坦一些,所以纵然是知道那药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就那么用了。

    他真的就想舒舒服服的死而已。

    他真的没有想到,临死,他还得替儿孙收拾这个支离破碎的天下。

    儿子儿子不中用,不仅不中用,还败家祸国,他是只有这个儿子,他很想在临死之前再看看这个儿子,揍他一顿。

    可他也知道。这个儿子他是保不住了,就凭刘易做的那些事情,不死就算是好的了。

    可孙子呢?

    他现如今喘息都是痛的,每吸一口气,就好像把滚烫的烟火吸进了肺里,火烧火燎的痛,他也不敢相信,这是他那个为了活命哭求在他跟前,宁可把母亲弟弟压做人质的孙儿的手笔。

    他当初就不该心软答应了玉太妃,放刘璞去就藩啊。

    玉太妃保住了刘璞的富贵平安,可这个刚逃了一条命的孙子,转头就想去诱拐玉太妃的宝贝外孙女隐姓埋名去做他的禁脔。

    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他不让刘璞做皇帝。

    刘璞就害死了他刚出世的孙子,亲手把鞑靼人引入了边关,然后自己陈兵在?河边上,看着鞑靼人兵临城下,屠戮了大半个中原。然后,再威逼自己这个老不死的将皇位双手奉上!

    刘璞做了这样的没有人伦天理的事情。偏生又是他的弟弟亲自出卖了他。

    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皇帝的宝座。

    这就是天家的骨血。

    遥想当年,依稀仿佛,他也是这样弹尽竭虑,无所不用其极地踩着兄弟的血坐上的这个位置的嘛。

    这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刘梁还想再他跟前装懵懂,装不下起了就耍无赖,这样的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在这血腥污秽的深宫里,谁会相信他是个单纯的十一岁的孩子?

    别说张静安进宫来告刘璞的?状不是他暗中做的手脚!

    可让他惊奇的是,张静安告了刘璞的状之后,竟然还告诉了他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消息。

    张静安控诉了刘璞的罪状,平静得一副生死看淡的表情,可就在他打发了罗山区收拾宫里刘璞布下的暗桩之后,竟然偷偷告诉他,“.....舅舅,太子刘易还没死,我家袁恭也没死,他在?山口看到了太子,他如今正在想办法将太子给救回京来......”

    这真让人哭笑不得。

    他敢肯定,刘梁不知道这个消息。

    张静安听从刘梁的安排,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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