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号令。”
    “不如请桑教主给在下一个名单,最好是有实力的山头。除去最大的反对势力,其他小山寨应该不会再负隅顽抗。”燕重锦斟酌着道,“我出兵速度很快,那些人绝等不到魔教支援,蛮族也怪不到教主头上。”
    桑曼微微蹙眉:“你可以一举吞灭三个大寨。但这之后,吾教和其他小寨必要举旗反击,不可能一下就降了。不如就照池宗主所言,给朝廷演一场戏。你我对战一场,我再借机败退而走,最后签订议和,由各族长老联名向皇帝保证不再劫道,也算给圣教和南荒众族一点面子。”
    燕重锦没有提及带来的兵力,但想想也知道不会是小数。当年鬼门宗势力遍布中原四海,还不是覆灭于朝廷的围剿?就算魔教能扛过第一次镇压,也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最后的结果不会比鬼门宗乐观。所以,如果能软化处理此事,桑曼就不会选择和朝廷硬碰硬。
    更何况,她看那几个猖狂的大寨主不顺眼很久了,借燕重锦之手除了也好。南荒的天下终究是巫族做主,不容其他蛮族挑衅权威!
    两人一拍即合,很快敲定了细节。
    燕重锦带着据说已经不幸的亲兵返回军中,兵分三路,同时攻打以蛮族为首的三座山头。
    他曾经和这三个山寨对战过,对地形和土匪的战术十分熟悉。
    官兵们出其不意,趁着夜色杀进寨子,不到黎明就结束了战斗,将三个大寨主全部活捉,缴获了丰厚的战利品。
    燕重锦就像看不到监军一样,从土匪窝里拨出金银分给了将士。
    这是他的习惯,只要打了胜仗,就得让自己的兵吃香喝辣,否则谁还乐意跟着他出生入死?
    邱泽红着眼,把主帅一系列出格行径都记在小本本上。
    翌日,魔教开始像模像样地组织各山寨反攻。
    桑曼也是人老成精,交锋时都让蛮族土著冲在前面,巫族在旁边舞着手杖打酱油。魔教护法也在后方摇旗呐喊,口号比谁都喊得激扬愤慨,自己却和钉子一样纹丝不动。
    蛮族人虽然勇猛,但脑子都不大好使。匪寇的组织性也差,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门,对上进退整齐的大军就是一触即溃。
    几场对战下来,皆是南荒人败北,士气连连下挫,一直跌落到谷底里,最后甚至到了一个淳兵撵着一群蛮族跑的地步。
    桑曼在魔教中号召各族长老开会。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誓与南荒共存亡的老顽固们终于低下头,开始商讨同朝廷议和。
    相里涂白来到营地,向帅帐里的燕重锦报喜:“大帅,魔教同意投降,众族长老也同意议和了!”
    “好,本帅一会儿过去。”燕重锦心里总算轻松下来。还好一切顺利,没发生前世的悲剧。
    看着相里涂白喜滋滋地离去,稽正志不解地问道:“大帅,咱们明明可以屠光异族,把七十二山寨都平了,为何非要跟他们签订议和?”
    燕重锦笑了笑,心道:我就是你口中的异族,你小子这么牛,干脆把我灭了吧。
    “武力有时只是威慑的手段,解决不了长远问题。魔教总坛的位置至今没人知道,他们往山坳里一钻,你怎么把人屠光?与其和南荒结下血海深仇,还不如适可而止。皇上要的是安定,有魔教镇着,总比朝廷自己费心费力地治理要强。”
    话虽如此,他其实也存了私心。魔教终究是父辈的老巢,巫族更算自己的同族,燕重锦怎么也不愿和南荒结下硬梁子。况且,就如月爹爹所说,只有魔教这样的隐患存在,皇帝才需要武林盟,需要燕家和自己。
    “那万一魔教反悔怎么办?”
    “此番得了教训,恐怕他们在十年内都不敢扎刺儿了。若气焰重燃,再打压就是。”燕重锦顿了顿,又道,“不过蛮族比我想象得悍勇,魔教虽然认输,那些长老和寨主心里怕也不服。等会儿签订议和书,让兄弟们都仔细着些,别让人搅了场子。”
    “是!”稽正志应完,又道,“那卑职现在去请监军?”这么重要的场合,不可能不让监军出席。
    燕重锦沉吟片刻,摇摇头:“不必了,我去找他。”
    邱泽好歹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亲卫,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当年南荒的那场大火,那人到最后都守在自己身边,怎么这一世就搞得和冤家一样?
    燕重锦不想继续和邱泽扛下去,也不希望对方真把自己往死里弹劾,便亲自找上门,想消除彼此的嫌隙。
    邱泽正趴在帐子里,背着身写什么东西。他写得专注,燕重锦走路又悄无声息,所以没觉察到背后有人。
    这小子不会又在记自己的黑账吧?燕重锦伸长脖子,偷偷瞄了一眼。
    这一眼,就把他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听得头顶的动静,邱泽飞速转过脸。一见是燕重锦,他登时吓得面无血色,慌忙将写了一半的信藏在身后。
    “馥云”燕重锦匪夷所思地望着他,“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原来你和楼后的关系这么好?”
    邱泽跪在地上,惊慌地摇头道:“没有,末将只是写着玩的”
    “把信交出来。”这小子当他傻吗?给皇后的情书也能写着玩?
    “大帅”
    “交出来!”
    邱泽立马将信揉皱往嘴里塞。
    燕重锦出手如电,当即卸了他下颚,将信掏了出来。
    邱泽心下大惊,连忙扑过来抢信,反被对方一记猛掌拍开!他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心中绝望至极,忍不住呕了口血。
    阅览过信的内容,燕重锦心中震骇异常。
    怪不得楼馥云会知道他是男人,原来皇后和邱泽早有勾结。梁焓这个傻瓜,居然被骗了这么久!
    “邱泽,你好大的狗胆连皇后都敢染指!”
    地上的男人惨笑一声,终于承认:“皇上不懂得珍惜,我就替他爱她,有何不可?我睡了那女人一个月才让她怀上,可惜孩子死得早,否则现在说不定就是太子了!哈哈哈,我邱泽的儿子做太子”
    燕重锦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早晚一起下油锅!”
    邱泽被一脚踹在肋叉,痛得喘不过气来。他红着眼望向燕重锦:“说起来,我儿子还是你害死的,陈贵妃!”
    击伤皇后,谋害皇子,这两条罪名加起来足够凌迟。可皇帝还是使了个障眼法,放过了这个元凶。这教皇后如何不妒?教他如何不恨?!
    燕重锦同样眼中含恨:“你二人的野种,我就算杀了也不后悔,就当替陛下清理门户了!”
    邱泽怒吼一声,拼了老命向他扑来!燕重锦毫不犹疑地抬腿一踢,将对方重重飞踹在帐墙上。邱泽被踢中心口,像软棉花一样滚落在地,嘴角不停地溢血,气息渐衰。
    “燕重锦”
    燕重锦已经走到帐帘前,闻言又回过了头。
    邱泽勉强睁着眼,虚弱地一笑:“你是不是以为皇后手里真的没有暴雨梨花针?”说话的同时,一道银光在他袖中闪过,漫天的针雨迎面飞来!
    燕重锦大惊,在瞬息之间扯下帐帘,将厚重的帘布挡在身前,旋转如伞,将瓢泼一样的飞针扫落在地。
    邱泽撑着最后一口气,趁机扑身袭来,燕重锦猝然抬掌击向对方!
    两人对掌一击,澎湃的真气砰然爆起,将整座营帐震得塌陷。
    看着软倒下去的人,燕重锦冷声道:“何必如此?你已经完了。”
    邱泽瘫在地上,笑着说了最后四个字:“你也一样。”
    燕重锦收回手,看到掌心扎着一根泛着荧荧绿光的毒针,眼神不由一晃。
    他拔下针,疾点几处大穴,转身迎上匆匆赶来的众将。
    “大帅”稽正志看了眼邱泽的尸体,惊惶地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监军袭击本帅,已被当场击毙。”燕重锦声音淡淡,“此事回来再说,你们先随我去议和。”
    “是!”
    议和的过程很缓慢,需要七十二寨主和各族长老画押,再由教主和主帅签字。
    燕重锦全程用内力压制着体内的剧毒,一直撑到最后。他近乎颤抖地拿着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燕帅似乎很激动?”桑曼看着他笑道。
    燕重锦也笑了:“是啊,终于可以回家了。”
    桑曼望着他带领淳军匆匆离场,对身边的一个护法道:“跟上。”
    护法很茫然:“不都议和了么?还盯梢淳人?”
    想想那人颤抖的手和发青的指甲,桑曼颔首道:“继续盯着,如果今夜无事,咱们就回去。”
    “是,教主。”
    燕重锦坚持到帅帐才倒下。他伏在案头,大口大口地吐着黑血,奄然气息将绝。
    副帅吓傻了眼,稽正志带着哭腔跪下来:“大帅!大帅你怎么了?”
    “我中了毒。”燕重锦咳了两声,虚弱地道,“不要声张,我们现在还在南荒地界。小稽,你附耳过来,我有几件事交代你”
    南荒的战报很快传来,梁焓瞥见大捷二字就没往下看,随手将捷报放在案头。
    派燕重锦剿土匪,纯粹是杀鸡用牛刀。那人就是合着眼也能收拾掉南荒的蛮子,得胜是应该的,输了才叫奇怪。
    他只是不知道还能赏给对方什么。哼,一个强了自己的混蛋,赏什么都心里憋屈。
    一个月后,大军回师。长长的队伍仿佛没有尽头,缓缓从南城门进了皇城。老远望过去,却是一片刺目的雪白。
    看到那口漆黑冰冷的棺木,梁焓还有些错愕。
    “谁战死了?副帅?”他拧眉站在城楼上,对身边人道,“叫燕重锦上来,打几个土匪还能折将,他干什么吃的?!”
    兵部尚书呆若木鸡:“您叫谁上来?”
    “主帅!”妈的,这兵部尚书也该告老还乡了。
    对方依旧眼神愣怔。梁焓正欲发火,副帅和稽正志已经上了城楼。
    两人皆着丧服,红着眼跪在皇帝面前,痛哭道:“陛下恕罪,末将无能!”
    梁焓恍然彻悟,眼前骤然一黑。
    夏荣手疾眼快地扶住主子:“万岁爷,您撑住!千万节哀!”
    梁焓也不想在众臣面前失态,他用力扶住垛口,勉力维持着脑中的清明,问向稽正志:“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戎马一生,多少次征战都没败过,怎么可能死在南荒的匪窝里?!
    稽正志将燕重锦和邱泽交手的过程说了一遍,梁焓仍然不信,当即命人开棺验尸。
    因南荒天气炎热,将士们怕尸体在路上腐坏,便用松脂将遗体凝在琥珀之中,所以看起来还是栩栩如生的,只是
    “脑袋呢?!”梁焓大怒,“怎么连个全尸都没有?稽正志你可知欺君是何罪?你是不是和姓燕的联合起来骗朕!”
    “末将不敢欺瞒皇上!”稽正志连忙磕头,“大帅是在末将怀里咽的气,副帅和副将们也在场,大家都看到了。大帅说好不容易签了议和,怕自己身死动摇军心,也怕南荒异族反悔,所以嘱咐我们秘不发丧。”
    “可谁知道,只在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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