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的李婉篌都趁杜良荫不注意之际,在杜良荫的包包上挂了一个毛茸茸的防狼报警器。她还抬着下巴,冷脸道:“先借你用用。我得看好不好使。”

    不过这种面冷心热的话语,宿舍里的每个姑娘都有了抵抗力,没有人会刻意注意她的冷言冷语,只是会心一笑罢了。

    租界,在过去的时光里代表着一段屈辱的历史。但如今的人们已经有勇气正视以往的黑历史,所以租界什么的发展成繁华的商业街也不足为奇。

    其实余枫她们几个的担心委实有些太过。租界里的咖啡馆,从内而外透漏出异国风情与闲适的情调,就算处在相对较偏的巷子里,那也是有不少顾客的。

    那是一栋三层的小楼,外形是典型的俄式红砖绿瓦。“喀秋莎”这个充满俄国风情的名字被挂在漂亮的浮雕中间。因为楼不高,所以俄式的大穹顶在这里做的并不夸张,但搭配着大露台,漂亮的玻璃花窗,依旧能吸引人足够的眼球。

    杜良荫忍不住抬头仰望,有人站在她身旁,她都不曾发现。

    “漂亮吧?”贺潮在咖啡馆的小花园里看了杜良荫有一阵了,见杜良荫迟迟没有进来,他这才走到外面问道。

    “啊……”杜良荫一愣,反应过来后才回应道:“原来是导演你呀。”

    “里面更漂亮。”贺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耸耸肩膀笑道,然后引导杜良荫进去。不同于初见时的神经兮兮,脱离了创作状态的贺潮其实是个很有魅力的青年。他五官清秀,鼻梁上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显得格外的文质彬彬。

    因为是要谈事情,贺潮特别选择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被室友说得有些神经过敏的杜良荫又愣了愣,而后才如同打圆场的说:“这咖啡馆叫喀秋莎,看起来更适合卖伏加特而不是咖啡。”

    “我美丽的小姐,我想这是你对俄罗斯的误解。俄国可不仅仅是有烈酒和套娃的。寒冷的冬天让我们需要更多的热量,咖啡和甜点也是我们的挚爱。”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金发帅哥端着托盘而来。

    “你的espresso。”帅哥很嫌弃的将杯子放到贺潮面前,“拜托,espresso哪里都可以喝到。”他又转头对杜良荫说:“小姐要不要尝尝我们正统的俄式风情。”

    “好的,谢谢。只是我不太了解……”杜良荫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看不懂眼前在闹什么,只好凭着本能礼貌的说。

    “没关系,那我就自作主张了。”金发帅哥眼睛忽闪忽闪的,蓝色的瞳仁如同海浪一般的明澈,“一杯热的摩加佳巴,一块叶甫盖尼蛋糕。巧克力的醇厚和糖分的甜蜜会融化你的味蕾。对了,我叫维克多!”在回去柜台的路上,金发帅哥还赠送杜良荫飞吻一枚。

    “这是怎么回事?”杜良荫更摸不着头脑了。

    贺潮却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别见怪,维克多就是这么一个爱恶作剧的性格。”

    阳光透过花窗,在桌面上映射出好看的光影,杜良荫忍不住伸出手来,试图描绘阳光的痕迹。

    “漂亮吧!”贺潮再次强调说,他看着杜良荫略带疑惑的眼神,继续补充说:“我准备把这里作为我们电影的拍摄场景,男女主就是在这里相遇的。”

    “您确定?”杜良荫因为太无法理解了,竟是情不自禁的用上了敬语。这么美妙的咖啡馆,从里到外都透露出阳光与温暖。可要将这般的阳光场所同恐怖、惊悚、灵异联系到一起,杜良荫又觉得格外的荒谬。她甚至在心里如此想道:莫不是贺潮他骗我。恐怖惊悚什么的只是一个噱头,是为了当初吸引我的注意力。其实《呼吸里的那个她》本质上还是一部爱情文艺片?

    提起自己的电影,贺潮就自带高|潮状态。他满面潮红的颤抖说:“听起来反差是有点大对吗?可阳光下才有阴影,温情下的黑暗才是最惊悚的。”

    贺潮抿了抿自己杯子里的咖啡,但喝下去的效果却是如同喝下烈酒的效果是一样一样的。他的脸更红了,连耳朵根本都红得如同滴血一般。

    “我找这个咖啡馆已经两年了。一般的咖啡馆不伦不类,哥特式建筑容易让人有阴暗的联想,巴洛克式又太庄严肃穆……只有俄式建筑最有感觉。它们吸取欧洲建筑的各家之长,带着西伯利亚寒风都无法掩盖的热情。那才是我想要的感觉。”一口气说完一长段,贺潮用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种状态在杜良荫的认知里太过危险,危险得让她忍不住想要泼贺潮的冷水。于是她说道:“贺导演,人家这咖啡馆开得好好地,为什么会借给我们来拍惊悚片。可能人家老板是外国人,不介意我们中国的神魔鬼怪。”杜良荫顿了顿,指了指大厅里的众多客人,“可顾客都是些凡夫俗子呀。如果人家顾客介意,觉得晦气。咱们这不是坏了人家的生意吗。”

    “坏不了!”俄罗斯小哥维克多微微有些绕口的普通话口音在两人身边响起。他理了理托盘,接着说道:“用中国人的流行语来说,这种行为叫做,有钱,任性。”

    维克多依次将杜良荫的咖啡和蛋糕放下。对上杜良荫惊诧的眼神后又说:“显然,任性的土豪不是我。我曾经是这家喀秋莎咖啡馆的老板,只是现在不是了。现在不过是这里的打工仔罢了。”

    “那么?”杜良荫只觉得自己跟个傻瓜一样的不停发问。

    “喏,老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维克多用托盘点了点与杜良荫对坐的贺潮,“如今他才是老板。”

    “为什么?”

    “为了电影,为了艺术,为了他心中的缪斯。”维克多挑了挑眉,然后又表示不能理解的耸了耸肩,然后拿着托盘走开了。

    在杜良荫复杂的瞪视中,贺潮依旧笑得有些羞涩,仿佛为了一个电影场景而一掷千金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他说道:“这没什么的,不是一切为了电影吗。我从大学毕业就在准备这个片子,但一直没有成型,所以现在多做些准备也是正常的。”

    最开始,杜良荫还是带着一丝玩笑的状态在里面。除了受室友们的分析影响,其实也有她自己心里的潜意识在作怪。对于贺潮这个年纪的导演,看起来总没有一定年纪的人来得靠谱。

    终于,杜良荫抬起头,直视着贺潮的眼睛,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贺导演说得对,一切为了电影。”两人在眼神交汇之际,在心里都是如此说着:看来,我们是找到了合适的合作对象。

    不过经济决定上层建筑,为了避免一般惊悚片的五毛特效,杜良荫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确定下剧组的资金充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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