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就逃了,有点儿丢脸!

    真是,好没出息……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因为是他,所以没办法控制。大约这辈子,她都改不了了。

    这样想着,谢柏仪温柔了眉眼。

    好一会儿,她缓过来。

    楼道里一片漆黑,她跺了下脚,灯光骤亮,起身继续朝楼上走。

    到门口,谢柏仪从手袋里拿出钥匙。

    另一头有脚步声响起,她没在意,握着钥匙插.入孔里,拧了一转。

    那脚步声似急促了些。

    谢柏仪猛地觉得不对劲,下意识看过去,浑身一凉。

    平头男子面无表情,疾步而来。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捏了把匕首。

    谢柏仪脑子里顿时绷紧了,这人来势汹汹,显然目标是她。

    她想起梁宴清嘱咐过的话,心脏抖了下,急忙开门。

    钥匙再次拧了一转……

    来不及了……

    平头冲了过来,刀子直直对着她刺来。

    谢柏仪大骇,下意识用手袋挡,完蛋了!

    她正惊恐万状,手臂上忽然一重,一股大力把她向后带。谢柏仪踉跄两步,被护在身后。

    谢柏仪失声,“宴清哥!”

    话音刚落,锃亮的刀子戳进梁宴清肩胛,血渗出来,很快染红衣衫。

    梁宴清闷哼一声。

    那人一刀不成,利落抽回。他的神情接近疯狂,死死的盯着谢柏仪,见了红的匕首笔直的朝着她刺去。

    梁宴清立马接住,手掌被刀刃划过,血珠滚落,泛起尖锐的痛。他目光阴沉,双手抓住他的右手腕,用了狠力。

    那人表情扭曲,意图反抗,没有敌得过梁宴清的力气。

    五指涨红,颤动着,匕首落在地上,哐当清脆的一声。

    梁宴清咬牙,额头冷汗涔涔,反手一个过肩摔,把人撂倒在地上,制住了。

    短短两三分钟时间,过程惊心动魄。

    谢柏仪瞧见地上的血,整个人都懵了,满是无措。

    她有了哭腔,声音发颤,“宴清哥……”

    梁宴清回头,额上贴着短发,湿透了。

    眼神却柔下来,“别哭,我没事。”他顿了下,“去叫保卫科,打电话报警。”

    谢柏仪点点头,人却未动。

    他扯唇笑了下,“快去吧。”

    她艰难的移了下脚步,然后转身,飞快往下跑。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直到她慌乱的脚步声消失,梁宴清嘴角垮下去,脸色青白,眉眼比料峭的冬还凛冽。

    他掐住平头的喉,怒火滔天,“彭白,你这是找死。”

    彭白眼神不甘,她只恨自己不是个男人,守株待兔这么多天,最终却败在了男女力量上。

    她愤懑的啐了口。

    梁宴清疼得厉害,没功夫耗口舌。

    不多时,谢柏仪去而复返,带了两个警卫。

    警卫缚住彭白,彭白阴沉沉盯着谢柏仪。

    谢柏仪迎上她的目光,表情极冷。

    彭白阴恻恻一笑。

    谢柏仪强自镇定,说,“送到警察局。”

    她去扶梁宴清,这才发现他肩膀满是触目惊心的红,手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冒血。

    她的眼泪立时簌簌滚落,“去医务室。”

    校医给梁宴清处理伤口时,谢柏仪撇过头,没敢看。

    耳边是他嘶冷气的声音,每嘶一声,她的心跟着揪痛一下,眼睛里水汪汪的,面上淌着泪。

    肩上的伤口比较深,缝了针。掌心伤口浅,只需要包扎。

    过程中,谢柏仪没有离开,她背对着梁宴清,默默流泪。

    这会儿,她完全没办法思考。

    梁宴清看着她微微抽动的肩膀,皱眉。

    等到伤口处理好,他叫她,嗓子嘶哑,“柏仪。”

    谢柏仪在脸上抹了把,转过头。

    她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红眼睛,红鼻子。

    梁宴清笑了笑,“别怕。”

    她咬着嘴唇,“我没怕。”

    梁宴清说,“你过来。”

    她原地不动,两腿万分沉重。

    他静静的望着她,“没事了。”

    谢柏仪默了默,视线落到病床边血迹斑斑的衣服上,倏地哭出声来。

    她哪里是不怕?简直怕极了!

    梁宴清下了病床,走过去,“不哭,嗯?”

    他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替她拭泪,语气轻松,“你哭的我更疼了,心疼。”

    比起疼,梁宴清后怕不已。

    幸好他一时冲动跟着上楼,不然……

    那样的情况他想都不敢想。

    他抱住她,摁在怀里,“幸好你没事。”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遇了危险,他从来都不顾一切挡在她身前,总是护她毫发无损,难道还不够吗?

    谢柏仪闭上眼,用力回抱。

    梁宴清不睡医务室,坚持回谢柏仪的小公寓。

    校医劝不住,嘱咐清楚注意事项,便让两人走了。

    谢柏仪扶着他往公寓楼走,春夜凉风习习,吹在身上有些发冷,直到进屋才暖起来。

    她让梁宴清去床上躺着,没一会儿他便阖上眼,睡着了。

    谢柏仪低头瞧着他没有血色的脸,泪水打转,心里难受的厉害。

    过了很久,她才离开。

    灯关了,门合上。

    梁宴清蓦地睁开眼,两颗眼珠子在黑色里像宝石一样亮。

    他动了动,龇牙咧嘴,真他妈疼啊!

    32|第32章

    两人挨得近,能清楚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暖和的,熨帖的,好舒服。

    窗外的雨声似乎小了,却也没停,敲打着树叶,划过窗户玻璃,像一首轻音乐,难得的不扰人。

    谢柏仪侧身,支着头看他,“我还以为你走了。”

    梁宴清平躺着,他又笑了,“本来想向你道歉,你说的有道理,我追人态度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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