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看风水,并无望气之举。

    张衍把心一横,“圣上!王阁老还曾向臣询问厌胜之术!”

    皇帝脸色阴沉,缓缓道,“清者自清,程年,去王阁老府中查一查。”程年,是新任的锦衣卫大阁领,他是花朝留下名单中的一人,面相忠厚,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投机之人——他把宝,压在了小谢大人这一边。

    整座大殿鸦雀无声,除了谢文纯,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而谢文纯,则在暗暗观察七皇子和安阳公主的表情。七皇子欣喜之色虽强自按压,仍被谢文纯看出些许端倪,而安阳公主则眉头轻蹙,面色沉重。这些事情,谢文纯没同他们说,即使是借势,这种力量、这种野心也不该由臣子掌握,说出来惹人猜忌。整件事情最难的环节就是如何正确使用贺笔架——好在他虽说无欲则刚,但驱动正义之人最容易的就是用正义,谢文纯只是让张衍向贺榕府上一跪,后面的事情就都是贺榕自己查出来的了。

    程年一身戎装匆匆而反,跪地呈上一个被针扎着的草人给皇帝——看草人衣服,还是明黄色的。

    皇帝阴沉着脸,这草人明明白白是老七的样子!程年又补了一刀道,“王阁老府中有□□三十,火油五桶。”

    王阁老只觉眼前一黑,是谁,是谁在害他?锦衣卫程年为何如此黑白颠倒?难道是皇帝?他徒然跪地,张了张嘴却没什么好说的,一时间老泪纵横——皇帝啊,你为何偏心至此!小九他,就不能有一点机会么?身为九五之尊,怎能因对后宫女人的宠爱擅定皇权归属?贵妃娘娘当真惑主!既如此,又何必搞什么二皇子共理朝政?

    就在皇帝要开口之时,殿门口传来龙头拐杖触地之声,“且慢!”

    作者有话要说:

    楚娇害怕不敢说,不逼到份上能憋一辈子,谢文纯完全没有一夫一妻的观念,需要被动。好权不好美色加上感情到份了,是先决条件。and行止是忠君爱国的典型士大夫,忠君爱国;但是文纯有能力有野心有权力欲,他的忠诚只会给圣主。文至此处两对呼应——行止文纯,楚娇沈莜,见仁见智吧。下章,换皇帝~~猜猜皇帝怎么死~

    第76章 帝薨

    群臣各怀心思,望向殿门口。只见老迈的太后身着灰布麻衣,满头华发只插着一根木钗,拄着龙头拐杖一步一顿的走上近前——不像个太后,倒想寻常人家的老太太。然而经历过当年太后把持朝政的老臣们都知道,就是这个不起眼的老太太,当年掀起了多少风雨。

    “皇帝啊,我听说,阿王他做错了事,怎么回事?”太后颤巍巍的道。

    皇帝从御座之上下来,扶着太后坐下,“母后,王浒行望气、压胜之术,我们正在议这件事。”一句话,就给王阁老定了性,映衬的王阁老越发面如死灰。

    太后淡淡的看了王阁老一眼,慢悠悠道,“这才多久?事情就查清了?皇帝,不要太急躁吧。”

    皇帝见太后直言他的不对,脸色有些下不来,旁边自有见机快拍皇帝马屁的,“太后娘娘,王大人压胜心怀不轨,认证物证俱全,何来仓促之说?陛下圣明,当断则断。”

    太后把脸一沉,“你是腾远?倒是牙尖嘴利。”

    太后一口倒出那小官的名字,皇帝的眼睛似乎又深了一分,谢文纯在心中暗叹一声太后失算了——皇帝厌恶后宫干政,清算王阁老也是有那么几分由于和后宫牵连太深的原因。

    果然,皇帝微微一笑道,“母后年高体迈,还是回去静养为好。”

    王太后脸色就撂下来了,“怎么?你们,都嫌我老太婆碍事?”

    安阳公主笑着挽住了祖母的手,“祖母,若是清者自清,父皇定会与人清白。我们回后宫吧,阳儿听了这么久,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听的。”

    安阳收到皇帝一个赞许的眼神,却在此时九皇子忽然叫道,“皇祖母,我也要和你走!”

    太后把脸一沉,“你在这里听着!”

    九皇子惶急道,“我不要!”拉扯住太后的袖子,仿佛拉住最后一根稻草。王阁老跪在朝堂之上,心中沉沉叹了一口气——大厦将倾。

    安阳公主正要把九皇子劝开,七皇子却上前行礼道,“父皇,容儿臣同九弟告退,送皇祖母回宫。”

    皇帝见老七倒是个能当事的,心里稍稍舒坦了些,却道,“老九不是想去么?让他去,你在这里呆着。”

    帝心属意七皇子!这个消息飞快的传遍了天京,而关于七皇子傅的人选也很快定了下来——这块馅饼,竟然落在了前太子傅邹青的头上。有心人自不认为这是皇帝如诏书上写的那般肯定邹青人品才学的那么简单,除了声望,邹青与群臣最突出的不同就是他参与了新政改革——这也意味着,皇帝希望新皇能贯彻他的遗政,善始善终。

    如今七皇子同太子之位一步之遥,安阳公主府上却没有什么宾客如云的状态,一应拜帖,都被安阳拒了,独独邀了谢文纯夫妇来。

    楚娇此时身孕还看不大出来,却被谢文纯小心扶着,来到厅房之内。“娘子,这里有个凸起,小心些。”

    “嗯。”楚娇低头藏住浅笑,怕被人看到笑话。

    安阳公主还是听见了,“你们这对小鸳鸯,可真是让人羡慕呢!”挽过楚娇的手臂,领着她坐下。

    徐临溪早迎出来,“子珩,你来了!”遇到这样的喜事,徐临溪还是那副有些闷闷不乐的状态。

    谢文纯点了点头,“临溪兄。”自同徐临溪叙旧。近日来,他同徐临溪的关系似乎总隔着一层,尤其是谢文纯同公主议事而徐临溪总是被支开时。

    今日也不例外,酒过三巡,安阳公主借口不胜酒力推说出去了,谢文纯也随后离席——很明显,安阳公主有话同他说。

    他们不知道的是,房间中徐临溪“呵呵”笑了一声,对楚娇道,“他们感情好,你不要多想。”

    楚娇自是明白其中利害,却听出了徐临溪语中的酸意,有心想试探一下徐临溪是怎么想的——在和谢文纯长谈后,她行事间也渐渐放开手脚。“夫君和公主走得近,妾身身为女人,还是有些羡慕的。”

    徐临溪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同类的那种欣喜,他喝了口酒喃喃道,“弟妹,着啊!你是女人,倒还好,我一个大男人,被困在公主府,真是……唉!”

    楚娇微笑着,为徐临溪续酒,“驸马爷何出此言?我们两家亲近,不说二家话,如今公主府水涨船高,还请耐心些,过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段时间,也就好了。”这也是谢文纯和她说的,被楚娇照搬了来。

    “呵,我做驸马这么多年,何时放开手脚过?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唉,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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