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叛乱,他几乎把所有异己都满门屠杀了。老相国也劝不住他,最后摇摇头,再也不管朝中的事情。

    楚军推行了速度很快,势如破竹一般,秦兵缺少了守城的主将,有些城池甚至在兵临城下的时候,就把大印上缴投降。

    咸京郊野一片平原。

    楚国的大旗在风中烈烈作响。这咸京毕竟是秦国的国都,可比一般的城池稳固多了。楚非欢站立在小山包上,长剑插在地上。眯了眯眼,她拂开了凌乱的发丝,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攻下咸京是楚离的遗愿,很快地便可以用鲜血祭旗,以告先王在天之灵。

    苏子越似乎不肯相信秦国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召令发出,烽火台燃起,秦国属下各诸侯竟然无一派兵支援。难道都陷入了楚人的手中,只剩下咸京这么一座孤城了么?

    “大人!楚兵攻势太猛烈,没有援兵,咸京守不住了!”一个满脸血污的将军,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炮火轰隆,鼓声震天,城墙上巨石滚木向下去,一些士兵的手攀到了顶上,一刀砍下,听到了惨叫声,士兵坠落下去,又有一群人顶着盾牌爬了上来,几乎是源源不断。

    “就算死也要给我守住咸京!”苏子越一抹脸,狂喊道。他提着剑猛力地砍向了那爬上来楚兵,浑身浴血,几乎是杀红了眼。

    “大人!城内百姓叛乱了,他们要打开城门,挡不住啊!”

    “杀,靠近城门者,一律斩杀!”

    似乎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怂恿,百姓们朝着东南西北四个门疯狂的涌入。没有兵器,他们用拳头石子,锄头甚至是水果砸向着那些士兵。苏子越的命令下去了,那些被逼的一直后撤的士兵晃了晃手中的兵器,一位老人忽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撞上了秦兵的长戟,鲜血流淌到了地上,愤怒的叫喊越来越强烈。有人动手了,另外的人也疯了一般,向着百姓砍杀。杀红了眼,已经分不清谁是谁,靠近了身边的人,都用力砍去。

    “啊——”一声声疯狂的喊叫,脸上的鲜血还是温热的。一个勇猛的年轻的士兵,忽然跪在了地上,对着一具尸体痛喊道,“爹!”这一声叫喊,像是一道霹雳,将那些人从兽性的厮杀中唤醒。浑身打了个激灵,他们神情是茫然的,手中的兵器碰的掉在了地上,看着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这些百姓为人父母为人妻子……那么自己的家人呢?仰头望着天空,一只大雕在空中呼啸而过,它的爪子松开了,一个巨囊在空中松开,纸片如雪花一般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投降者无罪!”

    “投降者不杀!”

    人群中有人开始大喊道。

    “谁当天子同我们有什么关系!迎楚军入城,战争就结束了,天下就太平了!”

    “我们曾经的天子还是殷帝呢!什么秦王,什么楚王,我们都别管了!开城门迎接楚军入城吧。”

    百姓的情绪很快地便被人煽动了,一声声的呼喊,逐渐响彻大街小巷,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外头的楚兵用巨木撞击着城门,里头的百姓则不断地推搡着士兵。

    “大人,北门被打开了!”

    “大人,南门守不住了!”

    ……

    苏子越的动作一瞬间变得僵硬了,他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一群废物!混账东西!”秦国亡了,咸京守不住了。他绝望的看着那蜂拥而上的楚兵,提着剑站在城楼一动不动。

    沿着石阶爬上了城楼,楚非欢和殷无意被人簇拥着,还弹了弹衣上的飞尘。苏子越猛然向前一步走,便有一群楚兵蜂拥而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殷无意,你对得起你师姐吗?蘅儿哪儿亏待你了!”苏子越大声喝道。殷无意没有回答道,甚至连表情的变化都没有。“哈哈哈哈!”苏子越仰天长啸,他的眸子里沁出了泪水来,横剑在脖颈,猛地一用力,鲜血飞溅。他半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望向秦宫方向。

    “让开让开!殿下,是我怂恿百姓开城门的,还有这是国玺!”一声聒噪的叫喊传来,一个带着秦国官帽的人,垂涎着脸,他的手中捧着一个玉盒子,被楚国士兵挡住。楚非欢示意下头的人接过了那盒子,见那人还不退下,眉头猛然地皱起。

    “这个……殿下您看……”

    楚非欢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在他越来越兴奋之时,脸色猛地冷了下来,呵斥道:“今日能把国玺奉给敌国,日后也难保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殿下!不会的,下臣对楚国忠心耿……”

    “还不快滚!”一声嗤笑,士兵用力的把他推走,还在那肥硕的屁股上猛地踹上了一脚。

    战乱基本平定了,还有少数城池在顽强的抵抗着,有些以秦国宗室的名义自立为王,妄图有一日能够攻入咸京,坐上了那秦王的宝座。

    楚王湘元年六月,秦楚一统,天下初定。

    楚湘称帝,国号仍为楚。

    在咸京呆了数月,终于料定了一切事端。楚非欢回到楚国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了,濮城里正大雪纷飞。楚湘率领着文武百官,带着毡帽顶着风雪在城外迎接大军归来。

    殷无意在楚非欢耳旁说了几句,便翻身下马,眼望着她的背影淹没在了一片苍茫的雪色中。紧了紧狐裘,抖落了一身的寒雪,她缓慢地朝着那默立在一角的水蓝色身影走去。

    “沧蓝夫子怎么不随着殿下入宫去?”殷无意唇边噙着笑意,淡声问道。

    “封镜不在里面,她没有回来吗?还是她——”沧蓝没有心思猜测殷无意话语中的意思,她的眸子里头充斥着茫然之色。

    “她啊……说濮城过多伤心事,再也不回来了。”

    “那她去往何处了?”

    “怎么,沧蓝你要去寻她吗?”殷无意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声,看着沧蓝那黯然的神色,她的眼眸也冷了下来,笑道,“天大地大,谁知道何处去寻找呢?封镜啊封镜,她自己走了便罢了,还把迟暮一同带走了呢。”

    雪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家家户户的红灯都高亮着。

    宫中的宴会不知道几时会罢休,殷无意在房中草草的吃了些食物,便坐在窗前等待,心中也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随着楚非欢一同入宫了,但念及那些个觥筹交错的场景,她也摇了摇头,那种热闹还是不去凑的好。

    外头霜雪寒气重,屋子里头却是暖融融的,冬日里天也黑的早些,只不过一眨眼功夫,外头便被黑暗给笼罩了。殷无意强撑着精神,不过打了几个呵欠过后,便抵不住靠着窗睡了过去。

    楚非欢一回来便看见这种场面,心头泛起了几抹疼惜来。脱下了鹤氅,双手凑到了火炉边直到寒气被驱逐尽了,她才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窗边,抱起了殷无意。

    “回来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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