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蓝蓝吸吸鼻子,上前抱住他取暖。

    式薄有些发愣,这到底是别人家,大家都还没起,他们兄妹俩举止如此亲昵,难免落人话柄。不过,他直觉的以为出了什么事,也就没那么在意其他。“发生了什么?要哭不哭的,和哥说。”

    蓝蓝松开他,抹干脸颊上泪痕,想了想,最终还是在兄长耳边道出了这一年来心中苦楚。

    式薄震惊,喃喃道:“梦白真的是……?”

    蓝蓝重重点头,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滚落。

    式薄愣了愣,叛逆如他,也不曾想过扒灰这等禽兽之事,而皮航勋竟敢!

    他很快礼清思绪,握住妹妹细致的肩头,没有再追问任何,只问:“你真的决心要走?”

    她红着眼点头。皮航勋那句“我好好待你就是了”,让她分清了局势,她知道留下来只有更多的耻辱。

    “那皮皮呢?”

    蓝蓝眼睛骤亮,上前紧紧抓住哥哥的衣袖。

    式薄松开眉头,叹息一声,罢了,“我来想办法。”

    蓝蓝飞身扑进他怀里,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搂住他,埋首在他胸前啜泣:“哥!”

    式薄回拥她,大手抚摸着她顺滑的长发,“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即便很羞耻,但若早点告诉他,他便可以及早处理,也不至于闹出一个“梦白”来。

    想到这里,他一怔:“梦白你打算怎么办?”

    她飞快地在他怀里摇摇头,曾乱了额前的发,“不,不要了,送给他……”

    式薄认真严肃地权衡一番,她的决定也许是对的,她可以带走皮皮,但梦白却不行。她若带着梦白逃跑,那男人就有理由追她到天涯海角去……

    于是,在儿子百日诞辰次日,样式蓝这个名字,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一同消失的,还有她的丈夫,皮政轼。

    他们留给人们的,只有一个隐秘难述的故事。

    有人说,她被人糟蹋了,自觉不配当皮家媳妇,这才走的。

    有人说,他爱她甚深,放下家业,带她远离了这红尘喧嚣,双宿双飞去了。

    也有人说,红颜祸水。

    皮皮的失踪令四姐几近疯狂,而皮航勋抱着梦白,看着窗外的天,轻而不显地道了一句:“你当真狠心啊,连儿子也不要了……”

    109.谎言

    秀城三岁时,已经长成十分可爱的模样。

    他是个依恋父亲的孩子,这导致式薄出差也要带着他一块儿。夜里也是父子俩一起睡,没盛宠什么事。

    样式诚总取笑他,放着嫩地滴水的娇妻不抱,抱那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不惜福!

    他只是笑笑,任由人编派。

    样式诚家大业大,一个孙子怎么够?他还指望盛宠给他家开枝散叶呢。

    不过他儿子貌似是铁了心当和尚,样式诚几次暗示,都被儿子打哈哈混了过去。

    既然大的不好下手,样式诚只好把小的捉了过来,当面告诉他:“秀城啊,你要是老搂着你爹睡,以后可就没弟弟妹妹给你玩儿咯!”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

    可秀城答得却不含糊,口齿伶俐地回了句:“爸爸说了,妈妈生我的时候好痛,等攒够了力气才能给秀城生弟弟妹妹呢。”

    “是吗?”老不修愣了一下,继而大笑起来。“那你问问你妈,她力气攒够了没有。”

    “我瞧着还远着呢,妈妈她连起来关个灯都嫌累,爸爸只好把家里的灯都换成遥控的了。”这小子的嘴巴跟会吐金豆子似的,将爹妈的日常桩桩件件如数家珍似的说给样式诚听,不但口齿伶俐,还条理清晰,一点也不像个三岁的奶娃娃。

    样式诚也不害臊,满面红光听着那些闺中秘辛,简直不要太乐呵。

    把爹妈出卖了干净,秀城得了零花钱,浑然不知地和保姆出门玩去了。

    样式诚依然忙于事业,偶尔想起,还是会打电话给儿子探口风。

    但他儿子似乎很坚定:“她还小,有很多喜欢做和想做的事没做,我不想用孩子绑住她。但是爸爸,再过几年,我会认真考虑子嗣问题的,我不想你晚年太辛苦,也不想我晚年比你还辛苦。”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样式诚只好由着他去了。

    不过仔细论来,盛宠这人有喜好和梦想吗?

    恐怕是没有的。

    她不会念书,不会做饭。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她会的也只有芭蕾而已。

    生完孩子后,因为儿子和他爹感情更好,一点也不粘她,所以平时她有大把时间用来发呆。

    最后还是孩子他爹看不下去,给她开了一间芭蕾教室,供她消遣时光。

    这会儿,发色不一的小女孩们正井井有条的跟着老师的步伐,在钢琴伴奏的指引下熟悉旋律和节拍,培养身体和音乐的配合度。

    等送走了孩子们,她洗了个澡,打算回家。

    她是个从小有小汽车代步的人,没有车子,也会被人抱着走。如果她愿意的话。

    然而如今她在异国他乡,却学会了如何一个人穿梭在陌生的人潮中,感受世间冷暖,喜怒哀乐。

    这个季节有不少鲜花上市,人头窜动的街头,只有一个老头守在摊前。

    盛宠走过去,俯身挑了一束橙黄色郁金香,付了钱,她抱着花往家走去。

    人们看着这长发披肩的东方女子,看她手中的花,看她飘散在空中的丝巾和发,柔软的爱意在心里破土萌发。

    对面走来的一个男子有着东方人的面孔,正侧首与身边人说话,同行的友人发现了这个朝他们走来的东方娃娃,拍拍他的肩,“嘿,你看那个女人!”

    男子顺着友人手指的方向望去,穿驼色风衣的女人手捧郁金香,精致的眉眼在春天绽放。

    盛宠也朝他看去,四目相接,双双站定。

    那短暂的对视,仿佛逾越了千年的痕迹,犹如夜空中簇大的烟花,轰隆隆作响。

    男子怔了一瞬,抱着手里的书与同伴缓缓朝她走来,擦肩而过——

    “怀秋哥哥……”她在他越过自己肩头的刹那,飞快的转身叫他的名字。

    男子没有回头,继续和同伴交谈欢笑,嘴里说着粤语。

    “怀秋哥哥!”她朝那人的背影大叫。

    但他没有回头。

    人潮从她身边涌过,寒冷贯穿了她,她仿佛是纽约街头的人形立牌,伫立很久很久。

    回到家,来纽约看望女儿外孙的悦农看她红着眼睛,多嘴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悦农平时最担心的就是她和式薄吵架,虽然女婿总是吃亏的那个。

    盛宠跟失了魂似的提着手袋和花走入房间,落魄的在沙发坐下。

    “你到底怎么了?”悦农皱眉问。

    “妈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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