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日笃。在这趟旅程中,方乘兴对澄远的感情也逐渐开始变质。他在经过内心交战很久之后,终于忍不住向澄远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澄远听闻之后十分惊讶,就在此时,澄远接到师门紧急召回的书信。得知师门出现了大变故,澄远迅速返回了师门。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方乘兴在他们初次相见的枫树镇等了好几年,也没有等到澄远的一点音信。之前澄远曾答应,以后自己写一首曲子送给方乘兴。但时光匆匆,直到方乘兴已经病入膏肓,他都没有再见过澄远。他本以为这个约定要跟他一起进棺材了,所幸最后,他还是等到了。

    “前辈,恩师并非绝情之人……只不过门规里,栖灵山门人是不可以与人生情的。恩师他……是不可能跟前辈在一起的。”

    云少康掐了一把文谨。人家都快死了,这小子还说这种话,不是催得人死得更快吗?

    “我知道,澄远也有自己的担子要担……不过既已如此,老朽已经不再有什么牵挂了。”老人的嘴角露出笑容来,“咱们黄泉再相见吧……”

    说罢,老人捧着卷轴的手垂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忘了说,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会每天双更哦~

    ☆、第三十八章

    已是秋日。院子里的老树已经落了一地的枯叶,文谨跪在枯叶上,面前是一座才立不久的墓碑。他们不知道更多关于老人的事,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亲人在世,一块偌大的墓碑上只有孤零零的“方乘兴”三个字。映着秋日的景色,显得无比地凄凉和萧条。

    云少康坲开一片落在文谨肩上的叶子,安慰道,“恩公也莫太伤心,兴许他二人此时正在另一边把酒言欢呢。”

    打小就崇拜师父的文谨这回却道,“这次……是师父的错。”

    云少康想了很久,少有严肃地说:“按时间推算,那时你师父接到信的时候,正是栖灵山受血砂门屠戮之时,因此也是情有可原……恩公,这些年,你师父有再下过山吗?”

    “没有,”文谨回答道,“师父说,山下的景色他在早年间已经看够了,再看也不会比以前更好了。”

    而且,文谨没有说出的是,一旦接任了栖灵山的掌门之后,就不能轻易下山了。栖灵山讲究寡欲清修,掌门作为一派之首,更要严守。山下诱惑太多,与清修是大大相违的。因此,很多任掌门都是在继任了之后,再也没有出过栖灵山门。

    “无非是错过罢了。”云少康站在文谨身后,眼睛看着文谨的背影,喃喃道,“说穿了,只是是因为你师父是道士。”

    哪怕刚开始不喜欢,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也总会有所转机。徐徐图之,也是云少康的处事之道。只不过,对于文谨来说,此道可能要不管用了。

    因为,他们也快没时间了。

    这些天云少康想了很多,可能以后他们能再见的机会,也只有等到文谨重振栖灵山的那天,他以荡尘阁主的身份去送一份贺礼的时候。

    他不知道那天到底什么时候才到,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长情到那个时候。况且,一直把心放在一个根本不可能跟自己在一块的人身上,也实在不符合他云少康的风格。拿得起放得下这么多年,可云少康这回是真的犹豫了。

    ——他也怕四十年以后,自己跟文谨要变成第二个澄远和方乘兴。相遇的只是人生里短短的一瞬,错过的却是长长的一生。

    文谨若有所思,没有回答。

    他们在闲凉镇又略为修整了几天,便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自从方前辈下葬之后,本来话就不多的文谨更加沉默了。云少康也没有再像原来那么嘈杂。对他来说,只要再跟文谨多待一刻也好,说不说话根本不重要了。

    按原来的路走了大约十天,二人又回到了关内。傍晚时分,他们落脚在畦田镇。

    清早,文谨问云少康道:“接下来,你……”

    云少康知道文谨想说什么,很快就把话截了下来:“我陪你回去。”

    所幸,文谨既没答应也没反对,云少康就自动当他默认了,还是接着屁颠屁颠跟上。

    然而,第二天,两人上路不久,就发生了变故。

    他们所在之处是一片落满叶子的树林,周围有不少山石。云少康记得他们分明是直走的,离他们走进林子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看周遭的景色,却又是走回了起点。

    问题是,没走过的路也就算了,他们来的时候就是打这儿过的,怎么没有这么蹊跷?

    “不行,又回来了。”文谨摇摇头,指了指他之前用石头在地上摆出的八卦阵。

    这已经是他们第四次走回来了。看看日头已经中午了,如果一直这么绕下去,他们早晚要被困死在这林子里。

    文谨心下叹了口气,前天他才收到师弟文勤的飞鸽传书,山上的局面已经越来越危险。更甚者,文谨还说,澄息,澄微等几个向来与师叔澄观不合的长老已经有所怀疑,澄观有违背前掌门遗命要自己做掌门的意思。如果这是那几个长老无中生有也就罢了,要是真的,那么他该怎么办?一方是一样跟师父看护他长大的师叔,一方是门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他应该站在哪一方?

    这么一来,他心里更急,恨不得立即生出翅膀回去。

    云少康在周围转了一圈,本心里他觉得跟文谨一块待在林子里也挺好的。但是直觉之下,这分明是有人布置的局,就等他们落网。至于这人是谁,他心里也有了数。

    云少康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把周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树和石头又看了一遍,忽然向也在远处转悠的文谨招了招手:

    “恩公,过来。”

    文谨走得很快,一般这种时候,江湖经验比较丰富的云少康总能发现什么。

    云少康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生怕被别人听了去似的:“这是个奇门遁甲,我们被人算计了。出了这阵之后,可能都是敌人。”

    文谨听了,脸上并没多大反应,只问道:“怎么出去?”

    云少康向来挂着笑容的脸也少有地沉了下来:“敌人的数量,可能有几十上百个。”

    “怎么出去?”

    “恩公……”

    “没有时间了……等出去了,我们就分开走吧。”文谨没有给云少康死缠烂打的机会,“我知道你不想我走……但是,我不可能还俗的,死心吧。”

    文谨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么久他一直有意无意回避的问题。

    他的余生注定要在山上度过,他既不想留下什么牵挂,也不想别人牵挂他。

    这一路他已经欠了云少康很多,他不想再欠下去了。

    “……好,一会儿出去了,让我最后一次再给恩公开路吧。”云少康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刀。他早知道有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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